犀照沉默了片刻，眼神中迸發出片刻的不甘心。
    憑什麽鹿野就能當老大，當初自己明明已經提醒過燎原，鹿野此人不可信，也絕不是歲陽一族的出路。
    但燎原還是一意孤行，結果才導致了這百年封印。
    無數個在綏園裏日日夜夜，犀照的內心除了無盡的不甘以外，更多的還有對鹿野的恨。
    “我的答案是…”
    符玄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瘋狂。
    “我不會死！”
    “哦？如果是之前，或許你的這招能夠奏效。但現在…”
    我是穹，不是鹿野。
    不是那個畏首畏尾，閉眼不語的膽小鬼。
    穹收起匕首，直接搖動從藿藿那裏拿來的鈴鐺，獨屬於歲陽的幻境再一次降臨。
    隻不過這一次是穹和犀照的單人soo。
    “犀照，哦，以前你叫犀焰來著，隻不過後來你輸給我，我說這個名字不太好，所以給你改了一個字。”
    “這種事情不用你說！”
    “那你為什麽還用著這個名字呢？”
    犀照也就是符玄的臉上再次浮現一抹緋色。
    要是換成平常的符玄大人，恐怕到死都不會露出這種表情，這也算是借著歲陽的東風體驗了一回什麽叫做羞憤。
    “因為你覺得，改個名字，確實挺轉運的？”
    犀照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和穹說的確實一樣。
    自從改名之後，無論是辦事情，還是提建議，燎原都更容易接受自己的意見，更是幫助歲陽們躲過了好幾次追捕。
    “那，看來也不算是實驗失敗了。”
    穹從背包裏拿出一份文件夾，裏麵整整齊齊的碼放著關於犀照的信息。
    無論是它的誕生，還是得意瞬間，還是被俘，所有的一切。
    而在文件夾的頂端，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實驗記錄。
    沒錯，這是鹿野的東西，是穹昨天偷偷在被封鎖的記憶庫裏找到的。
    密碼更是試了好久，結果卻是1月1號，那個誕生的日子。
    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犀焰本來的結局，雖然看起來和現在這般結果，似乎別無二致，但隻是一字之差，仍然有無數的變化。
    比如按照命運，犀焰會建議燎原往仙舟某處躲避搜捕，隨後燎原會拒絕這個要求，並且和仙舟的將軍發生戰鬥。
    但改名成為犀照之後，雖然最後燎原還是免不了要一戰，但最後俘虜的位置和時間卻發生了變化。
    間接影響了更多人的命運。
    隻是在最後，實驗失敗四個大字依舊深深刺痛了穹的眼睛。
    因為燎原依舊分裂了，犀照也依舊選擇了符玄，依舊站在這裏。
    諸如此類的實驗記錄，數不勝數，穹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鹿野，會為了反抗命運做出多少如此微小的改動。
    一點點嚐試著，尋找命運的漏洞。
    所以，最後的最後。
    才會謹慎至極的，選擇了拿自己做實驗。
    或者說，已經找到了反抗命運的方法，所以才分裂出了自己？
    穹翻開其中一份最厚的實驗記錄，那正是自己誕生的時間，但僅僅隻是誕生就花了鹿野幾百年部署。
    穹，也就是自己，對於鹿野來說，又究竟算是什麽呢？
    反抗命運的工具？
    還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開啟的一輪新的實驗？
    如今回頭來看，一切似乎都有跡可循。
    無私的分享力量給普通人？還是為了看那些普通人拿到力量後，會如何反抗命運呢？
    哪怕一副快死了的模樣，卻依舊沒有忘記繼續實驗。
    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鹿野了。
    隻是自從上次聊天之後，鹿野就好像真的完全陷入了沉睡，就連自己撬開記憶庫都沒能喚醒他。
    如今的穹就算有無數的疑問，也無處得到解答。
    不過，也用不著考慮太多。
    麵對鹿野這幾萬年的布局，自己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家夥，有什麽反抗的權利呢？
    腳下的路，說不定鹿野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或許今天自己站在這裏，發現真相，也會是鹿野安排好的一環。
    但要說是什麽感受，倒也沒有那種被欺騙的感覺，反而從內心莫名生出一股狂喜。
    穹和鹿野的本質又有何不同呢？
    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實驗…成功了…”
    現在的世界上，人們隻會記得星穹列車的乘客穹，而關於鹿野的曆史，就會徹底湮沒在曆史的塵埃中。
    畢竟。
    隻要鹿野願意，沒有人會記得鹿野。
    因為，就算在曆史中把鹿野徹底刪除，也並不會對曆史產生任何影響。
    而那些星神們，有口卻不能言。
    而當鹿野徹底變成了穹，也就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犀照，你看到的未來，真的隻有一片毀滅嗎？”
    犀照依舊沉浸在無盡的痛苦中，或許旁人會羨慕它可以預測未來的能力，但隻有它自己知道。
    當自己無論如何推演，得到的結局都是死亡，又是何等的絕望。
    “那不然呢？所有人都會走向終末，無論是你，還是我，所有人，都逃不掉！你看得甚至比我還遠，難道會毫無察覺！”
    穹當然知道萬物的結局，但改變從現在開始也不晚。
    “嗬，我剛剛問你的，關於你自己的結局依舊有效。不如，你再算一次，看看，命運又發生了各種變化。”
    犀照將信將疑的，再一次站在了窮觀陣的上方。
    而透過那一片片晦澀難懂的數字，犀照的眼前竟然浮現了一個新的結果！
    它會活。
    但不是被囚禁的痛苦的活著。
    而是和符玄簽訂契約，繼續在太卜司內部完成觀測任務，甚至在不遠的未來，還能獲得一堆門徒，讓所有人都見識一下，歲陽的推演之術，受到更多的敬仰。
    而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從穹踏入太卜司開始的。
    從那個小小的論壇，小小的視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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