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地方？”
    “巨大的黑洞？”
    砂金從那種差點窒息的環境中慢慢醒來，旁邊還躺著一個撅著嘴，一臉不開心的穹。
    這模樣，就連砂金都有些忍不住調侃一句。
    “你這又是什麽表情？不應該開心嗎？畢竟，我們都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穹現在隻想再翻個身，擺爛似的躺回去。
    我呸！
    鹿野個大騙子！
    果然，自己就不該對自己抱有太多的期望。
    “走吧走吧，別管我了，你現在可以去原始夢境，然後拿著家族的把柄完成你的任務了。”
    “別啊，我還想和你聊聊呢，現在可是多麽難得的機會。”
    砂金強迫地上扭的好像一條蛆的穹把臉轉過來。
    “眼前這個黑洞，是你造成的嗎？”
    “問這個幹嘛？”
    穹啪的一聲打掉砂金的手，並拒絕回答問題。
    眼前這個黑洞當然是自己造成的，是自己吸食了過多的能量，反而將周圍的一切轉化為虛無。
    就連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神奇的能力到底算是什麽，鹿野又到底算是什麽東西，但穹還是稍微有些猜測。
    雖然鹿野表麵上說討厭那些命途，但卻並不討厭那些星神，甚至和某些星神關係還很好，這一點十分矛盾。
    剛剛那一招又似乎和虛無有些關係，之前還展現過豐饒的治愈，巡獵的力量…
    這些可能相互衝突的力量卻在體內相安無事，這本身就是一種奇跡了。
    “你可真是無聊，大名鼎鼎的公司高管這麽關心我這個小人物？是覺得我身上還有什麽利用價值？”
    “有利用價值，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砂金看起來還挺驕傲。
    穹就知道，這些已經進入社會大染缸的成年人，一個個都有心理問題。
    “好好好，你說得對。”
    從不與人爭辯，也是穹的善良美德。
    “好吧，那我們換個話題，既然你已經從考題中出來了，那麽，關於那個疑問的答案，你是怎麽回答的？”
    “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過旺盛了。”
    穹直接坐起身，已經準備趕緊跑路了。
    聒躁的大人總有問不完的為什麽。
    但剛走出去兩步，穹又好像想起了什麽慢慢後退兩步。
    “前麵那個孩子…是你小時候？還挺可愛的，唔，怎麽說，眼神很好。”
    砂金抬頭看向不遠處，髒兮兮的小男孩還站在原地，安靜的等待著自己。
    原來，他看見的不隻是幻覺嗎？
    “在夢境裏，有概率遇見自己精神分裂的另一半，我就說吧，是你心裏不健康。”
    鹿野那純屬是意外。
    “瞧這話說的，你不也一樣。”
    穹一怔，隨後立刻轉頭，鹿野就好像沒事人一樣從一片虛無中慢慢重組，最後又變回了那副熟悉的模樣。
    “嗯？看來，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鹿野挑眉看向在場的三人。
    “等等，你，不是已經？”
    穹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鹿野則是抬手在穹的腦袋上順勢揉了一把，算作寬慰，算作獎勵。
    “我承認，自然界中確實有很多那種無私奉獻的父母，會將自己的屍體送給孩子作為出生的早餐。
    但很可惜，你的嘴還不夠大，要想吃掉我至少還得再過個幾百年。”
    那剛剛自己這一段傷春悲秋，要死不活的模樣豈不是都被鹿野看到了！
    穹的臉頰一瞬間漲得通紅。
    但，鹿野很懂得尊重孩子的隱私。
    於是轉頭看向砂金。
    “合作愉快，後麵我還有個項目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
    “哦？說來聽聽？”
    “你知道…蒙托爾星係的天環族嗎？他們正在醞釀一場造神計劃，這可比單純幫助公司拿下匹諾康尼有趣多了。”
    砂金不自覺的摸向口袋裏的金卡，那是一開始和自己交易的物品。
    但隻有砂金知道，這東西看似有用，幫助自己打開了朝露公館的大門，卻又帶著自己誤入了一些危險的房間。
    和鹿野做交易，風險永遠是最高等級。
    “所以，我能幫到你什麽？”
    “我需要…演一場戲，當然，你不用當主角，拿好攝像機，記錄下一切罪證，然後，在最後的談判裏獲得最大的優勢就行。我想，這一點，你們應該最在行吧？”
    鹿野特地點了你們兩個字。
    從一開始，鹿野就知道這次公司之行並不隻砂金一人。
    砂金微微一笑：“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
    “這種好事，我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隻是，需要我讓渡什麽利益呢？”
    “很簡單，在適當的時候站在星穹列車這邊。”
    又是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
    不過，砂金不在乎。
    “成交。”
    得到肯定的答案，鹿野拽起旁邊的穹就往另一邊走。
    “走了，發什麽呆。”
    “哦哦。”
    一片寂靜的憶質大海之上，又隻剩下了砂金和那位孩子。
    “你要走了嗎？”稚嫩的聲音永遠令人想要沉醉其中。
    “嗯，最後一次，我們來對掌吧，就像…以前那樣。”
    砂金摘下了他的帽子，蹲下身體平等的自己對視。
    他感謝曾經那麽努力拚命的自己，也會感謝現在永不放棄的自己。
    小小的手掌和溫暖的手掌再度重合。
    亦如曾經，砂金和姐姐所做的那樣。
    “願母神三度為你闔眼，令你的血脈永遠鼓動，旅途永遠坦然，詭計永不敗露。”
    生命因何而沉睡？
    因為我們終將死去。
    “然後在卡卡瓦的極光下重逢。”
    砂金不帶留戀的轉身離開了。
    “再見，卡卡瓦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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