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用完晚膳，喬樂都一直沒提起派飛鷹組去調查的事情。
    蕭徹心裏反複湧起想問問喬樂，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黑幕鋪滿大地，燈籠早早掛在廊下。
    墨風趴在亭中，陪喬樂看書吹風。
    烈焰軍指揮使大營，喬雲帆和秦川坐在一起聊天。
    “這太子之位空置，若皇上一直不定下人選，京中怕會亂起來？”秦川先開口。
    “往日蕭逸就對那位置虎視眈眈，這下怕更有野心了。”喬雲帆嗤笑道。
    “我們要隨時留意京中的局勢，以便隨時調整部署。”
    “家裏的男仆要組織起來，最好讓人教他們防身的武功。
    “將來有人製造混亂，我們才更有勝算不受別人的牽製。”喬雲帆拍著秦川的肩說道。
    “好，我後日回家就辦。”秦川認真聽完，點點頭。
    喬雲帆想起妹妹在家就有人悄悄給她下失心散，此事至今沒查出幕後之人。
    可見此人隱藏很深，讓喬雲帆憂心忡忡。
    “指揮使有心事？”秦川見喬雲帆臉色沉沉，心裏微動，急忙問他。
    “我就是擔心妹妹，她性子單純，對別人沒有防範意識。”
    “如今身為齊王妃，更讓人擔心她的安全。”喬雲帆憂心道。
    秦川聽見後，嘴巴緊閉，眼睛掃了下地麵，然後又快速抬起頭。
    “女孩子，就是讓人不放心。我的妹妹，還不是一樣。”秦川淡淡說道。
    “身為家中嫡女，從小受到的教育讓她中規中矩。家裏以前亂糟糟的，受了那麽多的委屈，也從來不叫我幫忙。”
    “讓人感覺她性子太軟，這要是嫁出去，還不給夫家欺負死。”
    “不過如今和齊王妃成了好朋友，變活潑開朗了。”秦川語氣輕快些。
    喬雲帆想到他與秦詩雅的兩次接觸，發現她的性格挺招人喜歡。
    腦海不由自主浮現那次畫舫的畫麵，他的臉微微泛起淡淡的紅。
    不過秦川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因為他心裏在想喬樂。不知道後日，能不能看見她？
    兩人各懷心事，也沒有心情繼續聊下去。
    攬月軒。
    直到就寢，關於去調查的事情，喬樂都沒有與蕭徹提一個字。
    蕭徹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著。
    “你怎麽了？”喬樂感覺到身邊人的輾轉反側，忍不住問。
    “沒什麽，樂兒快睡覺吧。”蕭徹背對著她。
    “你翻來翻去的，叫我怎麽睡覺？”喬樂沒好氣道。
    夜明珠讓床上明亮起來，喬樂氣鼓鼓麵對著蕭徹坐著。
    蕭徹急忙放了個軟枕在喬樂的身後，讓她能靠得更舒服些。
    “聽說樂兒派人去調查母妃的事情。”蕭徹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問她。
    喬樂看著蕭徹，拿起書就向他扔過去。
    “你今晚不問清楚，是不是就睡不著？從前王爺遇見什麽事情都麵不改色，如今怎麽沉不住氣了？”
    擾了她睡覺，喬樂不高興，話裏譏笑他。
    “去給我倒杯水來。”喬樂命令道。
    就著蕭徹的手，喬樂喝下一杯溫度適中的熱水。
    “這麽多年，你心裏就沒有疑問，那葬在皇陵到底是不是你的母妃？”喬樂一句話，如夏日的驚雷。
    蕭徹被驚到呆楞，他按住心裏的那絲希望，麵色凝重，搖了搖頭。
    “我聽林嬤嬤說，那次皇上離京去微服私訪，沒多久皇後就借口為皇上祈福的理由，去了福澤寺。”
    “而且好巧不巧，竟然要放河燈，隻母妃一人。”
    “聽說，皇後派了人跟著去了山下，不過因為母妃發生意外，皇後以他們沒有保護好母妃為由，將那些人都被杖殺了。”
    “與這件事情有關目擊者，都死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喬樂語氣不善。
    蕭徹整個人都不好，臉上黑沉沉的，眼睛裏怒火衝天。
    “就算你那時隻有幾歲，還大病一場，但事後呢？”
    “你恨皇上，恨自己。但是卻沒有懷疑過，母妃的溺水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喬樂冷冰冰看著蕭徹。
    “後來皇後等人也在背地裏算計你，你就帶著恨意，生活了這麽多年。”
    被喬樂罵，蕭徹幡然醒悟。
    如今細細回想，是有很多的事情解釋不通。
    漏洞百出，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後來皇上重新入殮母妃，時間過去了那麽久，母妃早已麵目全非，所以皇上也不可能發現什麽異常。”喬樂又道。
    “皇後竟然敢這麽算計母妃。”蕭徹怒不可遏。
    “後來太後也派人去找過，有個侍衛提到，在他們搜查之前，老百姓曾經看見有一隊人在河邊走走停停，似乎在找什麽。”
    “不過因為他們穿著樸素，不確定是不是皇後派的人。”
    喬樂眼睛亮晶晶：“但我斷定母妃應該還在世。”
    “而且為了不留下任何證據，皇後定將所有知道真相的人滅口了。”喬樂說。
    “那次你燒死皇後前，她沒有用此事與你談條件嗎？”喬樂又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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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徹仔仔細細回想，“當時她的眼神很怪，臉上還有笑意，不過沒有說一個字。”
    “我就覺得奇怪，那麽惜命的人，怎麽還笑得出來？”蕭徹氣惱不已。
    “你就是留下她的命，她說出來的話，可信度也不高。沒事，我們自己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喬樂把玩著自己的長發，長長卷翹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低頭沉思起來。
    蕭徹眼睛黑幽幽，閃爍著光芒，帶著感激看著喬樂。
    自從蕭徹在婚後轉變了對喬樂的態度，他發現她就是自己的福星，是軍師，是摯友。
    越來越喜歡她的囂張跋扈和她的聰明伶俐。
    “我派柳青他們搜查其它的分支河流，有沒有驚喜，便隻能看天意。”喬樂見蕭徹的眼神，不滿地瞪著他。
    “說母妃的事情，你竟然開小差。聽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喬樂凶巴巴問他。
    “樂兒別生氣，我聽清楚了。”蕭徹信誓旦旦。
    次日早朝。
    “啟稟皇上，如今太子之位空懸，皇上該早日定下太子人選。”禦史大夫秦銳看了看蕭徹，然後出列說道。
    皇上麵色平靜，看了看秦銳，然後掃過眾人。
    跟著又有人站出來附和，“為了穩定局勢，請皇上早日落定太子人選。”
    蕭徹百無聊賴地看著殿頂，似乎他們說的事情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皇上掃了蕭徹幾眼，被他置若罔聞的樣子要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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