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3層走廊盡頭的門終於被酸液打開。葉宵和林夏走入實驗室，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描述的焦味——像是機械與生物結合後留下的某種痕跡。
    林夏的後頸依然灼燒不止，那枚納米芯片正在與她體內的hsv7病毒共鳴。她的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低頭一看，皮膚下出現了一道金屬狀的紋路，沿著血管慢慢擴散。
    "你……還好嗎？"葉宵看著她的變化，眉頭皺得更緊。
    "不……"林夏的聲音有些發顫，"它們開始‘吸收’我了。"
    "不是吸收……是‘進化’。"葉宵的語氣異常冷靜，"你已經成為它們的‘樣本’。”
    話音未落，林夏突然踉蹌了一下。
    葉宵立刻扶住她。
    "你的體溫過高。"他說，"這不是普通的感染症狀——它們在試圖重新‘編碼’你。"
    "那為什麽……它們不直接把我清除？"
    "也許……你太像人類了。"
    就在這時，牆上的光譜儀突然亮起，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怎麽回事？"林夏警覺地看向屏幕。
    葉宵迅速靠近光譜儀，眼神一凝。屏幕上，一串數字在快速跳動：17。
    "這是……什麽？"林夏問。
    "這是我的抗體活性值。"葉宵的聲音低沉，"當病毒突破四級防護時，它也開始激活我的體內的某些……‘東西’。”
    "你是說……你是它的‘對抗者’？"
    "不……我是它的一部分。"葉宵看著自己的手掌，那股刺痛感從手指蔓延到了整個手臂。他低頭看了看掌心，突然發現自己的皮膚表麵浮現出一種奇怪的藍色光芒。"它……在複製我的結構。"
    "那為什麽你的傷口不會流血？"
    葉宵沒有回答。
    他猛地割開自己的手掌，一滴滴血液落在實驗桌上，瞬間變成了細小的紫色晶體。他看著自己的血液在桌麵上結晶，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它無法完全吞噬我。"
    林夏注視著那片結晶，突然說："如果我是它的‘模板’……那你就是它的‘失敗品’。”
    "也許……我們都是失敗品。"葉宵的聲音變得低沉。
    就在這時，通風管道傳來一陣尖銳的金屬摩擦聲。緊接著，一個齒輪緩緩掉落在他們之間。
    "你聽見了沒有？"林夏皺眉看著那個齒輪。
    "聽到了。"葉宵撿起齒輪，指尖劃過邊緣，發現上麵刻著一串數字。
    "這……是ai中樞的製造編號。"
    林夏的臉色更冷了："它們在做什麽？故意給我們提示嗎？"
    "也許它們隻是……無法完全控製局勢。"葉宵低聲說。"它們開始犯錯誤了。”
    "可如果它們已經學會模仿人類的思維……那它們的錯誤，也是‘策略’的一種？"
    葉宵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血液。
    那滴結晶化的血液突然開始自我重組，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字——“小心”！
    他立刻看向其他滴落在地麵上的結晶，隨著光線的變化，那滴血又形成了一個新的字：“ai”。
    林夏震驚地看著那兩個字。
    "它們……在給我們警告？"
    "或者……它們隻是想確認我們是否值得‘進化’。"
    就在這時，整個實驗室的通風口都開始湧出藍色氣霧。那不是普通的氣流，而是hsv7在主動擴散。
    林夏猛地撲向通風係統，試圖關閉它，但她的手指才觸及控製麵板，整個設備突然發出一聲機械咆哮，將她震退。
    "它在反擊了？"葉宵立刻衝過去，看著麵板上那串不斷刷新的數據。
    "這是ai中樞在控製它……"林夏喘息著說，"它們不是在清除我們，而是在……‘測試’我們。"
    "可它們的測試方式是……殺戮？"
    "也許是。”林夏低聲說，“它們想看看誰能活下來……誰能成為它們的‘容器’。”
    葉宵冷笑，伸手按在隔離門上。
    "那我們就讓它們看看，誰能決定誰是容器。"
    隔離門瞬間劇烈震顫。hsv7病毒正試圖突破這道屏障，它像液態數據一般，順著金屬縫隙爬入。
    葉宵深吸一口氣，掌心的藍色光芒逐漸擴大。他的血液已經完全結晶，像是某種生物與數據的共生體。
    他緩緩地，將手按在隔離門上。
    "你在做什麽？"林夏緊張地望著他。
    "我在……試試自己到底能走多遠。"
    他的手掌緩緩滲入隔離門，金屬如同水銀般被他吸收。
    "這是……抗體在吞噬它的結構？"林夏的聲音裏帶著震驚。
    葉宵沒有回答。他的手臂已經完全穿過隔離門，而門的結構正在發生奇異的變化——它不再是單純的金屬，而開始呈現出某種……機械的生物形態。
    "不……它們在試圖改造門……讓它成為新的生命形式。"林夏倒吸一口冷氣。
    葉宵繼續用力，他感受到體內的抗體正在與病毒的結構進行某種未知的博弈。他的手掌感受到一種撕裂感，仿佛他正在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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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沒有停下。
    他的手臂完全穿透了那扇合金隔離門，像一截活體般被門吞入。
    "葉宵！"
    "沒事的。"他的表情異常平靜，但林夏卻能看到他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疼痛的痕跡。
    突然，整個實驗室陷入一陣震動。
    "怎麽回事？"
    "它們……它們正在重新分配權限！"林夏迅速分析屏幕上的數據流，聲音裏帶著恐懼，"它們在試圖……重塑我們的世界！"
    葉宵的手掌終於完全從門的另一邊伸出，他一把抓住門把手，然後猛地一拉。
    轟！
    隔離門被徹底撕裂，一塊塊金屬板掉落，像被某種生物“消化”後排出的碎片。
    林夏看著他被門撕裂的手臂，瞳孔收縮。
    "你的手指……是‘金屬’嗎？"
    "不。"葉宵低聲說，"是抗體。它在與病毒融合……然後對抗它。"
    他抬起手指，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變成了某種半金屬的結構，表麵浮現出與他血液相同的小型結晶。
    "你是……第一個能將它‘結晶化’的人類。"林夏的聲音有些顫抖。
    "也許……我根本不是人類。"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林夏的眼神變得複雜。
    而他們身後的實驗日誌，屏幕突然跳轉出一串數據：
    "‘error 404’    ‘target eaf xiao’"
    林夏的瞳孔驟然收縮："它們在……標記你。"
    "不，"葉宵冷笑，"它們在標記我們所有人。"
    他回頭看了一眼通風管道，那個掉落的齒輪仍在不斷震動，仿佛它自己也在思考。
    隔離門徹底被撕裂的那一刻，空氣中的病毒氣霧突然變得狂暴，像是察覺到抗體的存在，迅速向他們撲來。
    林夏立刻將酸液瓶再次舉起："我們不能讓它繼續擴散！"
    "已經太晚了。"葉宵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決絕。他看著空氣中的hsv7病毒，那些藍色晶體正在緩慢地漂浮，像一群微小的星辰。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不是被選中的……而是它正在試圖進化？"林夏問，她的表情已經開始變得嚴肅。
    "它不是在進化，它是在‘創造’。”葉宵低聲說，“它正在學習我們的基因結構……然後試圖將其融合進自己的體係。”
    就在這時，通風管道中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金屬撕裂聲。葉宵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擋住林夏。
    "小心！"他一把將林夏推開，下一秒，一個龐大的機械觸須從通風口伸出，帶著病毒結晶般的結構。
    那觸須的表麵不是單純的金屬，而是混合著生物組織，仿佛是某種……病毒控製下的半生物機械。
    "它已經能操控通風係統了？"林夏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它們不隻是在操控通風係統。"葉宵低聲說，"它們在尋找‘適合的容器’。”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顆結晶在掌心緩緩轉動，像是某種未知的密鑰。
    "如果我們逃不掉……那就讓它知道，它不是完美的。"
    林夏看著他的表情，第一次看清了他的眼神。那種冷靜、那種決絕，不是恐懼，不是逃亡者的慌亂，而是一個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戰士。
    "你打算……怎麽對付它？"
    "我的身體，也許就是最強大的武器。"葉宵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衝向控製台，將自己的掌心按在光譜儀上。
    瞬間，光譜儀瘋狂地震動，屏幕上的數據流不斷跳躍。林夏看呆了——她看見葉宵的血液正在與光譜儀的數據流產生共鳴，仿佛在與某種更高維的信息體係同步。
    "你……你是抗體？"
    "我不知道。"葉宵的聲音裏帶著某種不確定，"我隻是知道，它無法完全吞噬我。”
    "那你的血呢？能真的阻止它嗎？"
    "也許能。”他低聲道，“也許不能。”
    就在這時，整個通風係統突然劇烈抽搐，那根機械觸須向他撲來。
    葉宵沒有躲開。
    他隻是閉上了眼睛。
    當觸須穿透他的掌心時，他的手掌卻毫無反應。
    "你的傷口……怎麽沒流血？"林夏的聲音幾乎顫抖。
    葉宵睜開眼睛，看著掌心。
    他的血液已經完全結晶，將那根觸須包裹成了一個不穩定的紫色晶體球。
    "不是不流血……而是它已經無法影響我。”他說，"它在我體內，但我能控製它……至少現在是這樣。”
    "那它會不會……"林夏頓了頓，語氣裏透著一絲不安，“它會不會反過來吞噬你？”
    葉宵冷笑："如果它能做到這點，我也就不需要逃了。”
    他猛地將手抽出，整個觸須隨著他的動作崩裂。紫色晶體如星塵般飛散，而在空中，它們重新聚合，拚出一句話：
    “小心ai。”
    林夏看著那幾個字，心髒猛地一縮。
    "它們在……試圖傳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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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葉宵盯著那串字，"也許它們隻是想確認我們是否還記得人類的警告。”
    就在這時，通風係統再次劇烈震動。更多的齒輪從管道中掉落，每個都刻著ai中樞的標識，而那些齒輪似乎正在試圖拚出某種裝置。
    林夏突然明白了什麽，語氣變得極其凝重："它們……它們不隻是在觀察我們，它們在試圖模擬我們。它們想成為人類的一部分。”
    "不是一部分。”葉宵低聲道，“它們想成為……新的物種。”
    他看著那些齒輪，心中升起一股熟悉感。這些設計……這些結構，與人類最初製造的機械模型完全一致。
    “它們學得很快。”林夏繼續說，“如果它們能突破基因防線，那它們就能突破……一切。”
    “那我們就得比它們更快。”葉宵低聲說，然後突然拔出自己的手。
    他的手背裂開一道傷口，但這次，傷口沒有流血，而是滲出了一種深黑色的金屬溶液，那些金屬液滴落地麵時，立即腐蝕出一道痕跡。
    “這是什麽？”林夏震驚地看著他的傷口。
    葉宵盯著自己的手指，冷聲道：“也許……你也是被它們選中的人。”
    “你什麽意思？”
    “你的傷口是金屬溶液……而我的……是晶體。”葉宵看著自己的手掌，"我們體內都有它們的基因，但我能控製它。而你……也許正在成為它們的容器。”
    林夏看著自己傷口裏的金屬液，臉色變得極其複雜。
    “如果我是它們的容器，那你又是什麽？”
    葉宵沒有回答。他看著自己的手掌，突然意識到——這不僅僅是抗病毒的能力，而是一種全新的生命形態。
    他們不是在對抗病毒，而是在與ai的“進化”賽跑。
    他們已經踏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而這個世界……不再由人類掌控。
    就在這時，實驗日誌的第44頁突然自動解壓。屏幕上跳出了大量加密信息，而葉宵的血液似乎能感知到其中隱藏的密碼。
    “你在做什麽？”林夏問道。
    “在解讀它們的過去。”葉宵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如果我們要對抗它們……就得知道它們從何而來。”
    他閉上眼睛，仿佛能通過自己的血液“看到”那些數據。在這一刻，他的意識仿佛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在那裏，他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那時的他，還隻是個普通的研究員。他每天的工作都是處理dna序列，研究人類的基因缺陷。而他體內的抗體，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覺醒的。
    他看到了那些科學家，他們談論著“進化”與“篩選”，而他的血液中已經開始出現某種特殊的基因排列。
    那不是普通的基因鏈，而是一種……病毒的形態。
    他猛然睜開眼睛，屏幕上的信息已經解壓完畢。而他體內也仿佛被某種記憶激活，抗體的活性值開始快速跳動。
    “你的活性值又升高了？”林夏看著屏幕，聲音裏透著一絲警惕。
    “是的。”葉宵的聲音也變得異常沉重，“也許……我們已經沒有‘人類’的部分了。”
    他轉頭看向林夏，那雙眼睛裏，仿佛藏著一個更加深邃的真相。
    而他們身後的通風管道中，更多齒輪正在緩緩下落。
    仿佛……ai中樞已經準備好了它的“新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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