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頂樓上，楚歆眼睛裏的雷電光影在最後一聲炸雷引爆的汽車爆炸聲結束後也漸漸消失。
    大雨中，樓下依舊火光衝天，映紅了楚歆的臉龐。
    她低頭看一眼下麵的場景就軟了身子癱坐下去，到底是有些過於勉強，此時身體有些微微無力，那是異能耗竭的表現。
    楚歆苦笑，這個雷電異能看來是隻能處於這個階段了，即使她在來的路上吸收了那麽多雷電在體內，最後放大招的時候還是差點把自己給掏幹。
    不過今天的事也算做的漂亮。
    早在處理林悅的事情時她就打算直接把她那一幫人直接劈死的，可惜一直沒有雷雨天氣，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更因為懷疑林耀輝跟她勾結，想把他吊出來才沒有選擇這種方式，不過最後用在田中美惠子身上也算物超所值了。
    楚歆服用過恢複藥劑後隻休息了一會就幾個跳躍消失在樓頂。
    這場雷擊事件來的突然，消失的也毫無征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結束後，隻餘下大雨還繼續下著，天空中已經安靜下來。
    醫院內的人此時也紛紛將緊緊抱住的頭露出來，確定再沒有動靜了才敢出來查看。
    剛剛汽車爆炸的時候，整個醫院大廳包括五層樓朝下全都被衝擊到，震碎的玻璃碴子到處都是，卻又神奇的沒傷到醫院內的人。
    爆炸點的位置除了汽車爆炸搞出來的廢墟，最矚目的是被最後一道雷給打出來的黑灰色大坑，直到此時即使大雨滂沱仍絲絲黑煙縈繞。
    除了那幾輛還在燃燒的汽車，空氣中還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嗯……就是肉烤糊了乃至燒成碳基的味道。
    其中還參雜著汽車零部件和座椅皮製品燒著的焦臭味，混在空氣裏散發著難以言說的味道。
    那些已經被炸得看不出什麽東西的殘渣落滿了地麵的積水中，有些甚至被雨水衝進了下水道。
    而此時地上也已經沒了電光閃動，仿佛那些可怕的東西也一下子都被收走了一樣。
    “這冇得救了吧？”
    “碎屍萬段又係挫骨揚灰咁，怎麽救啊？”
    “嘖嘖嘖，肯定係大惡之人啦。”
    ……
    這麽火爆的情況，早有人報警找消防，甚至政府大樓的電話都差點被打爆。
    尤其是各家報紙雜誌派來的記者，手裏的閃光燈恨不能閃瞎在場所有人的眼睛，如果不是警察先一步到位，把那幾輛七零八落的汽車殘骸和大坑圍起來，那些記者恨不能衝過去從灰燼裏扒拉人體組織大拍特拍。
    葛誌豪的馬仔整個人已經傻了，他被爆炸的波動震的倒飛進醫院大廳，渾身都是炸傷和玻璃的劃傷。
    他暈倒後很快又前來救治的醫生拍醒，才知道除了在雷區的那些人，他是整個醫院裏因為雷擊受傷最重的人。
    顧不得其他，馬仔翻身去看葛誌豪躺的位置，那裏已經沒有個完整的人了……
    馬仔傻了般渾身是血的跪在那裏，直到醫生再次過來拉他去治療，馬仔才反應過來，他眼珠子活動了一下，這一次，能救他的隻有大少了！
    馬仔心裏有了主意，顧不得身上的傷急匆匆跑出醫院聯係葛少霆。
    暫且不說葛大少聽到消息後到底是心裏開心還是麵上難過，他腦海裏下意識閃過的是在這之前楚歆最後對他的那一笑。
    現在回想起來，他不由得毛骨悚然，難道……
    不過他到底是接受過新思想的人，又在國外讀過書，很快將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到腦後，隻不過心裏打定主意決不能跟楚歆作對。
    他卻不知道楚歆是猜到葛誌豪的馬仔大概也是他的人，所以才那樣表現，沒想到會惹得他腦補出了真相又很快pass掉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醫院再給阿爹打電話，我和阿爹過去後你隻要把今天的一切事情說給他聽就可以。
    嗯……至於他被人打的傷勢，不用說的那麽嚴重，我保你不死。”
    馬仔連連答應下來，掛了電話又往醫院跑。
    葛少霆沒等多久，就有人來敲門，
    “大少，大少您睡了嗎？”
    葛少霆外麵套著睡袍，抓了兩下頭發，吸了兩口的煙特意吹在身上後才去開門。
    “天氣太吵，心煩沒睡，怎麽了？”
    來人是k幫老大葛晟天的生活管事，年輕的時候外號山貓，具體叫什麽名字他自己可能都不記得了。
    以前叫貓哥，現在大家都稱他一聲貓叔。
    貓叔直接讓開身子讓他出來，快步在前麵帶路，
    “二少出事了，他手下的大馬仔剛剛打來電話，老爺子讓你跟他去一趟。”
    葛少霆臉上頓時露出焦急的神色，往外走了兩步又快步退回屋裏，很快急匆匆的扣著西服扣子衝了出來。
    看得貓叔的眼神也緩了緩，到底是在葛家長大的，還是親葛家人。
    “大少慢點。”
    葛少霆再傻也不可能真的慢下腳步，幾個箭步就衝到最前麵，等到葛晟天麵前時已經氣喘籲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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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阿爹，二弟出什麽事了？”
    葛晟天此刻正坐在昏暗的一樓客廳裏。
    九龍寨城的建築本就密集閉塞，即使作為k幫的堂口在外麵看來也並不比別的建築好多少。
    昏暗的廳堂裏，葛晟天已經穿戴整齊端坐在寬大的太師椅裏，兩排手持武器的馬仔沉默無言的站在兩旁，他的身後是一整麵牆的武器。
    長刀、短棍、厲斧，還有很多的槍械武器，仔細看會發現裏麵還混有自製土槍，雖然充滿斑駁的痕跡，但是在燈光的照射下依舊反射出冰冷的光澤，一看就是經常擦拭保養的。
    葛晟天雖已老矣，矍鑠有光的眼神非但絲毫沒有糊塗勁，還精明的過頭，從他的三個兒子長成人後，當權者都有的疑心病他也有，尤其是麵對葛少霆的時候。
    葛少霆過來他隻眼皮輕抬，就將殺人誅心的話輕飄飄說出口。
    “你這是想讓我葛家絕後啊！”
    葛少霆馬上茫然的神色，真情流露間似有難過，
    “阿爹，您這樣說可就真的要殺了我的心啊，我自小在您的身邊長大，您讓我做什麽就做什麽，就是為了能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可是發生了什麽事，讓您如此說？”
    葛晟天冷哼，臉色沉冷肅穆，臉上深刻的皺紋更顯威嚴，
    “細佬的馬仔打電話說他死在了油麻地醫院，我聽說，在這之前你和他都去了洪幫的地盤。
    你告訴我，為什麽他會死在醫院，你又是怎麽回來的？”
    葛少霆一臉錯愕，急的恨不能撲到葛晟天跟前跪下，
    “阿爹，我的真心日月可鑒呐，二弟的事我真的不知情。
    今天我確實是去了洪幫地盤，為的也是救他啊……”
    說著靠近葛晟天，剩下的話都耳語給他聽了。
    葛晟天氣得渾身發抖，“當真？！”
    葛少霆滿臉真誠，“千真萬確。”
    葛晟天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扶著貓叔就往外走，
    “先去醫院，你說的真假我自會查清，如果被我發現你騙我……”
    “那我就隨您發落，絕無二言！”葛少霆緊跟其後應承下來。
    直到坐上去往醫院的車，葛晟天都沒有再說話，葛少霆同樣一言不發的坐上後麵的車跟著過去。
    副駕上的星仔回頭看一眼葛少霆，
    “大佬係不係……”
    葛少霆眼睛微閉，整個人懶散又隨意，哪還有剛剛的小心翼翼樣，他沒讓星仔把話說完，
    “阿爹怎麽了？他老人家心裏什麽都知道，不要瞎猜測，犯忌諱！”
    星仔眼睛一轉，知道了他話裏的意思，微微頷首，回過頭不再說話。
    無人看見，葛少霆俊臉上顯露出一抹不合時宜的嘲諷，什麽親情父子，果然都是狗屁，真的關心葛誌豪的話就不會先找自己說這些了！
    砵蘭街上妓女生的孩子而已，在葛晟天的眼裏可能還不如他這個專門用來擋災的義子來的有用。
    相信等葛晟天見到了葛誌豪的慘狀，會更加確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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