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畫麵的凶殘程度先不說洪延安看得目瞪口呆，就說周逸塵帶人找過來的時候很多人直接以為是進入了某戰場。
    血腥、凶殘、無一生還。
    周逸塵眉頭皺了下立馬歸於嚴肅，先是打量了下楚歆見她無明顯外傷，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才下令，“立刻檢查有無僥幸存活的人，將所有屍體處理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他聲音冷沉中帶著肅殺，讓其他人不敢去多想其他的。
    然後再問楚歆，“可還有其他人？”
    這樣趕盡殺絕的楚歆讓他想起在東北的那次圍殺，那些人先算計楚歆，最後的結果也都是全部被反殺。
    這個結果不僅僅是給對方血的教訓，打怕他們，最主要是為了掩蓋楚歆身上的異常。
    無需再問其他，光是眼前的場景就讓周逸塵立刻明白過來，楚歆不留有活口的原因。
    一時間他心跳加速，有些難以自控，那是後知後覺知道珍視的寶貝曾被人窺視，甚至是想剖析明白的後怕感。
    雙手染血，臉上甚至還被飛濺了某種白色腦組織的楚歆：……
    周逸塵，你這樣說話可太不對勁了，怎麽聽起來是想替自己殺了還沒死的人？
    手底下那麽多人都看著呢，你說話能不能注意著點，整得咱倆好像雙煞組合似的。
    楚歆一開始動手的時候還挺正常，不想到後麵的時候一時殺得太忘我，連續拳擊之下，太順手了就把脫離末世後不常用的爆錘喪屍腦袋的純暴擊招式給使上了，所以才被後來的人給撞見了有點反人類的流血事件場麵。
    她在第一時間已經頭腦風暴了很多忽悠人的說辭，後又仔細一想，她再胡說也沒辦法解釋這一切。
    所以，她沉默了。
    後續的事隻能全都交給周逸塵處理。
    沉默地從周逸塵手裏接過來手絹正要擦手，被他給阻止了。
    正不解，手絹就又回到了他手裏，他低頭很細致的給自己擦起了臉，楚歆這才知道臉上也不幹淨。
    其他人都在忙著用其他屍體掩蓋那幾具爛了半個頭的死屍，沒有人往他們這看，隻有一個洪延安也在她看過去後自覺低下了頭。
    即便如此，楚歆還是覺著好別扭，想起來自己還沒回答周逸塵剛剛問的話，於是沒話找話道：
    “據我所知原先盤踞在此的人都沒有了，另外一撥人還沒追到這來，應該……”
    應該不用都殺了。
    她話語未盡，但意思周逸塵都明白。
    周逸塵這會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謝謝這祖宗殺人還挺有原則，隻想盡快把眼前一看就不對勁的死人給先處理了，因為劉雲龍不用多久就會過來了。
    另外還有一個目睹這一切的人——洪延安。
    該怎麽讓他閉嘴？
    楚歆順著他的視線也看過去，確實挺讓人為難的。
    洪延安被他們盯著，驚悚地往後退，他何其聰明，直說：“這幫人是間諜組織的人，非常凶殘，在此之前已經害死過我一個同事。
    今天幸虧這位女同誌當機立斷將他們都殺了，才讓我沒有遭受同樣的毒手，真是太感謝了。”
    楚歆和周逸塵都陷入了短暫又詭異的沉默中。
    看得出來他求生欲確實是很高了。
    “也不用太謝我，你都是沾了陽陽的光，他就是嘴巴太會說了才無形中給你掙得了好印象。”
    不然管你是誰呢，就算不殺了也會先打暈你。
    楚歆這話說的十分真誠，輪到洪延安沉默住了。
    他貌似知道了這女同誌是誰。
    在陽陽和自己短暫相處的那幾天裏，小家夥一直在說自己交了一個很厲害的好朋友，還是負責自己案件的執法人員，他一直以為是公安同誌為了從小孩子這裏了解一些情況哄他玩的，沒想到還真有這事。
    而且這個朋友還是一位女同誌，一位非常暴力凶殘的女同誌。
    洪延安想，他的寶貝兒子可能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新的朋友是什麽樣的人吧。
    不過，他很會順杆爬，也從不覺著一個老子要靠奶娃娃兒子的麵子被人給特殊照顧是一件多丟臉的事。
    不，他現在全都是慶幸。
    慶幸自己兒子麵子夠大，這種心理隻有真正體會過死亡的恐懼到底有多深，有多大，有多讓人不寒而栗才會理解他現在的心理。
    於是洪延安立馬轉換了表情，樂嗬嗬地道：“啊，原來是這樣，我也是久仰同誌的大名，幸會幸會！”
    楚歆看他現在笑盈盈的樣子，絲毫沒有前一刻見她如鬼的神情，心裏不由暗自搗鼓，原來自己被洪陽陽的話先入為主了，怎麽會覺得洪延安會是一個嚴謹、刻板，偶爾愛講大道理的科研工作者呢？
    那小子不會有一天也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吧？
    咦惹，這樣的洪陽陽還是可愛的嗎？
    楚歆搖頭，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趕出去，從周逸塵手中接過手絹邊仔細擦手，邊問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洪陽陽手裏的子彈殼是第一個出事的工程師給你的？那你知道他又是怎麽得來的嗎？”
    問這話時，她身上隱隱帶著肅殺之氣，大有再殺一場的意思。
    再加上她低垂著頭，看似漫不經心擦手，實則盡顯大佬氣勢的樣子讓洪延安忍不住膽寒。
    他深吸一口氣，神情莊重地詢問楚歆，“是不是真的可以不再有人因為這件事而搭上性命？”
    楚歆點頭，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的工作，她本身的秘密也不希望被人窺探。
    “有些東西不該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
    周逸塵沉默不語，仿若沒有聽到兩人之間的話，哪怕他隱隱已經猜到事件的起因跟所謂的子彈殼有關係。
    曾經楚歆開的那些有異於常規的每一槍，他並不是沒有看在眼裏，也不是毫不在意，隻是因為她這個人而選擇了不去深究。
    眼睛再次看向被特意擺放好的屍體，周逸塵心裏想的更多了，首當其衝的就是楚歆到底還適不適合呆在中央特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