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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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們展開調查,卻發現全是一些山溝溝和荒無人煙的地方,也就是一處在鬧市,但也是個很平平無奇的素食館。
店家看到藍帽子們,還以為是自己家的食品衛生不達標,被人舉報了。
“工商局的,上一次不是來過嗎?”他看著自己的綠色笑臉圖標,又多了幾分底氣。
“我們的員工都是持證上崗,食材都是當天從菜市場運過來的新鮮的很,食客們也沒在我們這裏吃出什麽問題,我們保證是衛生健康,犯法的事情我們可不幹啊。”
這順滑又流利的話,老板說了不止百遍了。
“我們隻是過來吃個飯,不要緊張。”
看著站起來的店長以及停下送菜動作站在那裏的服務員,警官們下意識地巡視了一圈周圍環境,這才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並放下了帽子。
食客們或拿著筷子湯勺,或拿著手機,均往那桌看去,發現沒什麽熱鬧,便又繼續吃起了飯來。
隻是場麵變得安靜了下來。
服務員拿著菜單,走進了後廚,見他們真的隻是吃個飯,老板讓他招的人該幹嘛幹嘛,於是這個店又運作了起來。
深受佛家思想影響的老板開了這家店,當素麵端上來的時候,警察們看著上麵飄著的幹筍與豆角,拿起筷子嗦了起來。
一頓飯結束,警察離開,素食店裏漸漸地恢複了吵鬧。
就和上課的時候碰到的老師,工作後碰到的警察,看著這一身警服,就格外的有威嚴,不敢造次。
或許某個老哥喝醉酒了,喝的酩大醉了,才會壯起膽來,和他們勾肩搭背,勸他們喝酒吃肉,當然如果是狗膽,來個襲警,那麽任何理由都不能撤回一個銀手鐲了。
吃過飯的警察並沒有走多遠,他們互相交流起看到的東西,卻並沒有發現什麽疑點。
難不成這地方沒什麽問題?
沒有搜查令,加上證據不足,他們也不能輕舉妄動,最多是試探一二,做了虧心事的人,最害怕就是穿著製服的他們,而老板雖然緊張,但想的都是自家的店鋪會不會被查封。
或許是心理素質強大,又或者殺人犯並不覺得殺人是個需要愧疚的事情,他們覺得殺個人和殺雞殺鴨並沒有任何區別。
這樣在麵對他們會顯得十分淡定從容,但這樣又和老板對不上了。
警察們笑了笑,現在還沒證據,太早下定論可不行啊。
他們四散開來,開始四處走訪調查。
柳朝闕和何彥之也來到了這個小餐館,倒不是因為別的,隻是正好規劃到了這裏。
他們今天爬了半天的山了,就算是身懷武功的她,靠著輕功飛天遁地的,也覺得有些累了。
她們來到這裏之前,爬的山,有點像她家鄉的山,有竹林,有長木,還有路邊開的不知名的花,以及那用石頭和土堆成的山路。
鬆子掛在樹上,落了幾顆,沒有見到蓬鬆尾巴的鬆鼠,倒見到了慌忙逃竄的野兔。
板栗長在樹上,太高了, 被棕色的帶著刺的殼包裹著。
拿著一個刺球的柳朝闕想,或許她就是那爬上樹的鬆鼠,隻是她不用準備過冬的口糧,她也沒那可以咬開堅硬外殼的牙齒。
她看著粘著點泥土的長褲,深秋的山林怎麽會有咬人的蚊子,讓她腳踝腫了起來,也或者是那地上爬著的不知名小蟲和從樹上落下來的毛毛蟲。
麵端了上來,她看起來極為喜歡那素麵,當時在廟裏,現在在一個鬧市的小餐館裏。
“這麵鹹了。”她和何彥之道。
何彥之吃了一口她的同款,砸吧了一下:“或許是你最近吃的清淡了些。”
“可能吧。”原來什麽東西都是第一次吃最美味。
她問了服務員要了點調料,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裝著陳醋和蒜蓉的碟子,回到了位置上。
“你說吃蒜,在佛家是不是破戒了。”柳朝闕突然說道。
何彥之點了點頭。
她最終還是吃完了那碗差強人意的麵,剩下那漂浮著大半麵的湯,和沒有動過的醋碟。
“有看出來點什麽嗎?”她聽到他這麽問。
“看出老板刀工了得,還是說看出他並不是純吃素的?”柳朝闕調侃道。
“嗯?怎麽看出來的?”
“他的筍片的很薄,卻又沒化在水裏。”
她遠遠地看過那後廚做飯的場景,廚師切著菜,他盡力控製著自己的動作,將筍片切的厚了些。
“所以你覺得?”何彥之實在確定這與案子的關係,是刀工好?可是發現的幾起,除了力氣大,需要冷靜以及漠視生命,好像誰來都可以,他期待著她的答案。
“應該是蘭州拉麵師傅離職再就業吧。”
“還以為你就說什麽。”他道:“認真的,如果真的是拉麵師傅,轉型搞素食麵,也是專業對口。”
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走吧,我們去看看另一個地點。”
柳朝闕兩人又回到了絞肉場,警員確認過了那麻袋真的是紅薯,以及那來晚的司機,也被帶去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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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倒沒回警察局,隻是在周邊逛了逛。
“你說帶著那一大包東西,會是從哪裏運過來的?”
她走到了廠區馬路上,或許是做食品的原因,她總能聞到若有若無的香味。
“從汽車後備箱,從客運車的底座,或者是通過運貨車?”
柳朝闕看向了不遠處往外冒著熱氣的煙囪:“你說會不會有種可能他本來就混在肉裏?”
“偽裝成正常豬肉的樣子,然後一起投入到絞肉機中?”
“或許兩種都有,直接做成熟肉,做成香腸,混在需要質檢的食物裏,質檢報告有嗎,我還是好奇,到底是怎麽知道裏麵的肉有人肉的。”
兩人來到了質檢部門,了解了質檢的簡單過程,並跟著一起看了機器的運行過程,和打印出來的質檢報告。
“一般質檢部門是隨機抽樣,再進行測定,但有些公司為了質檢的時候好看點,放在外麵的都是容易合格的產品。”
“所以其實是有操縱空間的吧?”柳朝闕想到了自己以前做的數學題和看過的新聞:“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是員工報複上司呢?把不合格的和帶著人肉的香腸送到了質檢機器裏?”
“那他圖什麽呢?”
柳朝闕看著那被警官帶來的西裝革履,架著個眼鏡的文質青年。
“到底圖什麽呢?”
……
“我們現在要同你了解情況。”
坐在審訊椅上的男人顯得格外淡定,他摸著襯衫的紋路,慢條斯理地道:“要問什麽?我等會兒還得工作。”
淡定從容,隻是不願去看他們的眼睛。
“確定是人肉的那次質檢是你負責的?”
“對啊,這有什麽問題嗎,警官,你不能因為這次的質檢出現問題了,就讓人背鍋,這不就和無良的老板一樣嗎?我的老板也沒因為這件事遷怒於我,結果你們竟然直接來抓我了?”
他哂笑了一聲,將身子往後一靠,笑眯眯又溫和地征詢道:“你們這行為,我有權叫律師吧?”
警察做出了個請的動作,“你可以請律師,你也可以告我們,但那之前你也要先回答我們的問題。”
“我拒絕回答。”他道。
“配合警察辦案。”
“這是義務還是權利?”
“義務。”
“那我可以有權利選擇不執行這個義務。”
場麵突然就僵持了起來,男人閉口不言,警察也不可以威逼利誘,在沒定罪之前,他隻算是個犯罪嫌疑人。
敲門聲響起,然後就是一聲洪亮的報告,算是讓這氛圍緩和了不少。
柳朝闕和何彥之進入了審訊室。
男人愣了一下,然後就是笑了笑,笑得有些嘲諷,依然不說話。
柳朝闕看著他的方向,開始吐露:“張廣元,兩廣人,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大出血而亡,十歲時父親因禍去世,在街坊鄰居的接濟中長大,從小就很懂事,長大後找了好多工作,一直碰壁,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工作,就是你現在的工作。”
“算命的?”男人詫異:“或者說你們調查我?”
他終於是開口,臉上終於換了個表情。
柳朝闕裝出個高深莫測,半真半假地道:“是也不是。”
他又恢複了淡定:“我的童年是很悲慘,但我心懷感恩,雖然一直碰壁,但最終結果是好的,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我為什麽要把我的工作攪黃?”
“或許是……老板是撞你父親的人?”
柳朝闕大膽猜測,男人表情變換掙紮與震驚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快的就和她的錯覺一般,但她卻在心中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你的父親明明可以被救回來的,但因為老板的妻子懷孕臨產,他不得不先送自己老婆去醫院,等到回來的時候,你的父親已經失去了生息。”
“那到不是。”他哂笑了一聲:“你算錯了。”
他開始認定柳朝闕就是個會算的,大千世間,出現幾個玄學人才,被警察請過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就是……
他看著這個小房間,又看著穿警服的男人們,忽然就感歎了一聲:“科學的盡頭真的是玄學啊。”
並沒有玄學知識,但可以通過製造幻境讓人下意識放鬆以及辨別真偽的饗靈的柳朝闕,擁有控風能力的非正常人類何彥之:似乎也沒說錯。
“你是怎麽殺人的?”
男人似乎看到了躺在血泊上的父親,以及那撞了人開車逃跑的司機,j,那串車牌清晰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無助的自己,冷漠的行人,以及變得微弱的父親的心跳。
那人回來過嗎?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喊的喉嚨嘶啞,他喊的聲嘶力竭,也沒有救回父親,現實是有善意,但他當時並沒有遇到。
後來父親成了具冰冷的屍體,沒有人想著安葬他,也沒有焚燒場太遠,出事的人太多,在醫院的太平間裏,父親躺了很久很久。
他處理的第一具屍體就是父親。
這個員工已經有40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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