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為什麽要演這場戲啊？”
    “可能是單純覺得好玩？”
    昏暗的房間裏，窗簾關的死緊，即使外麵烈陽照耀，房間裏依然如同黑夜一般。
    0627躺在床上，眉頭皺的死緊，她似乎夢到了什麽很可怕的事情，額頭都冒起了虛汗。
    一秒，兩秒，她開始掙紮。
    四秒，五秒，她醒了過來，抓住被子的一角，眼裏滿是驚恐。
    她看到了，許陌玉為救自己和那群人類同歸於盡。
    他歎息一聲：“果然你說的辦法行不通呢。”
    巨大的悔意縈繞在她的心間，即使是醒來，也無法脫離。
    她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陽光透了進來，她卻感覺渾身冰寒。
    街道兩旁依然人來人往，那些同她們戰鬥過的人，在同店家討價還價，一切都稀鬆平常，又彌足珍貴。
    “扣扣。”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朝闕，你醒了嗎？早飯想吃什麽？”是許陌玉的聲音。
    他的聲音沒多大的起伏，聽到她的回應，就離開了。
    0627是在十分鍾後出來的，她穿著一個嫩綠色的衝鋒衣，穿戴齊全地出來，同坐在桌子上啃麵包的許陌玉說了早安後，就又急匆匆的往衛生間走去。
    十分鍾後，她從衛生間出來，坐在了許陌玉對麵。
    她們沉默地吃起早餐。
    “我今天做了個噩夢。”x2
    兩人同時出聲，聽到對方說的話都愣了一下。
    “你也做了噩夢？”x2
    又同步的兩人，沉默了好久，才道：“你先說。”x2
    奇怪地默契。
    “你先說吧。”許陌玉道。
    0627說了她做了個他們被背叛，然後許陌玉為救她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噩夢。
    而許陌玉則道：“我做了個夢，夢到你不是柳朝闕，是為了讓我成長的工具人，等到恰當的時間，你死了。”
    0627：莫名的有些心虛，畢竟，她的任務其實差不多。
    她要讓許陌玉成長起來，無外乎是恨，或者是愛。
    某被外包的成員表示，你可以頂著柳朝闕的臉做一些事情，但是如果是與愛情有關的，那她先死一死吧。
    哦，還不能敗壞她的名聲，就算是當工具人，也得死的體麵。
    那就隻有恨了。
    本來想要弄出一個她發現許陌玉的血有緩解甚至是治愈喪屍病毒的奇效，在不經意間，讓人發現這件事情，把許陌玉關起來當藥引。
    折磨著他瘋魔了，最後跑出來說就是自己故意的，讓他恨自己，自己消失之後，恨意轉移到了真正的柳朝闕身上。
    本來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當兩個世界融合的時候，她還沒以本來麵貌見男主呢，就先被溜達來溜達去的另一個世界的女主給撞上了。
    初始好感度還挺高，先於她成為了許陌玉心中分量較重的人。
    她不得不以柳朝闕的形象見許陌玉。
    要不是那邊的女主對於男主沒任何想法，那位還真的情真意切的想要追女主，她還真會覺得，那位是故意這麽搞的。
    就是想要讓柳朝闕死。
    如果現在她還這麽幹。
    那她全身而退，倒黴的就是什麽都沒做的柳朝闕。
    不說兩個世界的男主角和女主角打架誰能贏的問題，他們打之前，她就被那位大人提溜出來，來一個真假女主角了。
    所以她到現在也沒想好怎麽做。
    要不就讓她真的變成許陌玉心中難以忘懷的那個人吧，就算他記得是柳朝闕又如何。
    反正她被創造起，就是個工具人。
    她看著許陌玉的臉，默默地想道。
    “這夢是真的離譜。”柳朝闕給自己抱不平：“我咋還成工具人了，真到這種時候，我一定會好好躲起來啊。”
    “嗯，我也覺得離譜。”許陌玉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又低頭繼續幹飯。
    今天做的夢著實影響了她。
    在今早聽小紫說：“天天去殺喪屍，我們小隊的積分都夠幾個月了，真的不能放幾天假，放鬆放鬆？”
    時，難得的沉默了。
    若是平常，她估計得可憐兮兮地望著許陌玉，然後說上一句：“隊長，真的不能放假嗎？我們好久都沒放假了。”
    不對，放假又不是亂跑，今天就先待在家裏，應對可能會來的危機。
    今早的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於是她開口就是：“隊長～我們天天打喪屍，都沒得休息的，要不今天，我們就休息一天，待在家裏？”
    她渾身散發著鹹魚的味道，好似許陌玉一答應，她就會回去和床榻幽會。
    許陌玉有些好笑，便依著她的意思，放她回家睡覺。
    “隊長……”小紫看向許陌玉，口中要說的話，碰到許陌玉警告的眼神後，被迫中道崩殂。
    柳朝闕走了一段路，發現他這個隊長，還在和隊友聊天，她又倒退著回去，在他旁邊站了一會兒。
    許陌玉想要忽視都難，他笑道：“不是要回去睡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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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朝闕眼巴巴地看著他：“你不回去嗎？”
    “我還有事做……”
    “那我陪你。”
    鹹魚柳朝闕翻了個身，成為了小跟班。
    一天下來，她就跟在了許陌玉的屁股後麵，寸步不離，要不是廁所男女有別，她都得蹲廁所了。
    站在洗手台前，她洗著手，眼角餘光還是看向男廁所的方向。
    周圍人來人往，她的手都快洗了有七遍了。
    0627：許陌玉該不會是尿頻吧。
    她支使一個男人進去看一下有沒有一個穿著白襯衫的人，男人進去之後，不到兩分鍾就出來。
    男廁所空空蕩蕩，別說白襯衫了，連個男人都沒有。
    0627：啊？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從廁所出來，順便上了個廁所，既然如此，就擺爛吧。
    她在附近轉了一圈，嘴裏念叨著：“算了，管他幹嘛呢，要死要活，他自己說了算。”
    就算今天真的避無可避了，她也奮鬥過來。
    失魂落魄的她並沒有察覺附近人的異常，若是她今天沒有被“夢境”影響，她或許能看到這些人頻繁看自己的眼睛，以及不同於常人的呆板。
    許陌玉穿牆而過，手指動了動，似乎有銀色的絲狀物在他手中浮現。
    回去睡了一覺的0627，醒來，看了下手機，發現已經4點半了。
    她爬起來穿上衣服，一臉平靜地坐在客廳的桌子旁，看著門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碰碰。”
    五點，敲門聲準時響起。
    隻是這次許陌玉沒有在現場。
    “誰啊。”門打開，柳朝闕恍惚覺得自己陷入了循環，不然為什麽她有種這個程序重複了兩遍的錯覺。
    敲門的是熟悉的巡邏隊隊長，他們說基地跑進來個喪屍，已經有好幾人被那個喪屍抓傷，他們例行公事地讓她們在家注意安全，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察覺到喪屍也不用驚慌，即使報告給巡邏隊，會有人來抓喪屍的。
    當然因為你們是優秀的殺喪屍小隊，單殺喪屍的話，這邊也會給出額外獎勵。”
    最後才是重點，他們很有禮貌的說是例行公事地搜查一下她們房子，怕喪屍在她們不在的時候，躲了進去。
    當然是沒有喪屍，他們也很有禮貌的關上了門，等門一合上。
    0627如同脫力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她沒來由的緊張，即使她確定她的房間裏並沒有喪屍，她也擔心會突然冒出一個喪屍來。
    “過去了嗎？”她呐呐地道。
    “果然夢境隻是夢境啊。”她開始低低地笑著，於是越笑越大，帶著慶幸和後怕。
    變成白發的許陌玉一刀紅色，一刀黑色，闖入人群中，雷光，火光，以及亮瞎人眼的白光。
    剛開始他還是遊刃有餘的，但後來他就應對的吃力了。
    遠處有人開槍，往柳朝闕身上打去。
    柳朝闕想要躲過，卻被旁邊一把火燎到了頭發。
    “碰碰，碰。”那一晚，各種武器齊發，五顏六色的異能釋放了出來，全數往他們身上招呼，他將她從必死的局裏拯救，卻也隻是緩慢了幾分鍾，兩個人都寸步難行。
    她不知道最後他怎麽樣了，因為她在給許陌玉擋槍的時候因為巨大的疼痛，暈了過去。
    他那驚恐的目光，以及悲哀的表情，即使直到現在她還記憶猶新。
    之後她就如同幽魂一般，旁觀著他抱著她軟綿綿的身子，艱難地往外走去，身上不可避免地多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刀傷，燙傷，以及凍傷。
    “把她放下啊。”她無聲地對著他道。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死，就算沒死，現在也是個累贅。
    在她和他的抉擇中，0627驚訝地發現，她選擇了他。
    可惜他沒聽到幽靈的她的喊叫，依然是帶上了她。
    後來他倒下血泊中，懷裏還抱著她的身體，眼睛睜的很大，本是對著天空的方向，0627卻覺得他看到了她。
    她忽然就不想看了，於是她從夢境裏醒了過來。
    她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她屏息凝神，死死地盯著門口。
    門把手扭動，穿著白衣服的青年，從門外走了進來。
    臉上寫滿歉意，為廁所那次偷偷溜走道歉。
    “z……”他才剛出了一個音，一陣香風襲來，下一刻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怎麽了。”
    他聽到了小聲的啜泣。
    他有些慌了神，她的反應，不在他的判斷之下。
    “沒事了，沒事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撫。
    想要說出來的借口，怎麽也說不上來了。
    心口有些堵。
    0627哭過之後，自己覺得有些丟人，從許陌玉的懷抱中出來，扭過頭，努力將眼淚憋了回去，聲音努力地假裝正常。
    “你怎麽現在回來了？”就是依然帶著點幽怨。
    “事情辦完了，我當然回來了，這裏也是我的家嗎？”許陌玉笑道：“反倒是你，碰到了什麽事了，跟我整的和生死離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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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客廳的桌子邊，將一袋子東西放了上去。
    “吃飯了嗎？”他說：“沒吃的話，我帶了份烤鴨。”
    “烤鴨？”0627這才察覺到空氣中多出的那股子香味，她看著被塑料袋包裹住的小盒子，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它。
    還冒著熱氣，柳朝闕看看許陌玉：“這都是給我吃的嗎？”
    “對啊，我吃過了啊。”
    “那我就不客氣了。”眼睛紅紅的小兔子，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像是一下子從陰天變為的晴天，開心的情緒渲染了他，他笑得更情真意切了起來。
    “都是你的。”
    “真好。”
    柳朝闕真）一時間有些近鄉情怯了起來。
    她們從裴迷度那邊離開，就驅車往自己家的基地裏趕，這一路上，柳朝闕她們推演了她們到了基地門口會發生什麽事情。
    “慕梨，你說，會不會我們被檢察員攔著不讓進啊？”
    “這我們自己的基地，還不讓你進了？就算是這樣，你不還有米飯嗎？她不也沒什麽動靜嗎？總不可能叛變吧？”
    “米飯永遠愛著禦侍，米飯永遠不會叛變！”大米還很矜持，小米已經在她的麵板上抱著個大飯勺，抹著眼淚，聲音軟軟的，語氣可憐巴巴的。
    “禦侍相信你們，慕梨是因為對你們不了解，所以才會這樣說，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我們會不會還沒到家門口，就被大炮炮轟啊？”柳朝闕又做出了別的假設。
    “那我們對炮轟他們，就算把基地打的稀巴爛，我們把基地打回來，再在上麵建立一個新的基地，你其實也有經驗不是？”
    柳朝闕：哈哈，還真有，地獄笑話。
    柳朝闕：“萬一……”
    “沒有萬一，就算有，我們也不怕。”他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他又不是洪水猛獸，又不能吃了咱們，別怕。”
    柳朝闕：行吧。
    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看著越來越靠近的基地門口。
    意外的是，她所預想的很多情形都沒有發生，幾天沒回來的柳朝闕莫名有種他們看自己的目光很熾烈。
    難不成，她羊入虎口了？
    走在路上，大家熱情的同柳朝闕打招呼，好像她未曾離開，就是太過熱情，喜歡交朋友的柳朝闕差點招架不住。
    被一陣問東問西，好不容易逃離熱情群眾的包圍後，柳朝闕才有點得到喘息的感覺。
    她坐在以前經常坐的餛飩攤前，同慕梨道：“感覺我和大明星似的，怪嚇人的。”
    “柳朝闕回來了。”柳朝闕轉頭，就看見一個小姑娘興奮地說了聲，被她發現了，她捂住了嘴，訕訕地離開了。
    很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十分鍾後，陳青鬆匆匆趕了過來。
    柳朝闕怎麽她毫不意外呢。
    “對不起，我再次道歉，為我不應該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裴迷度展開追殺，在當時你們還是好朋友的情況下。”他說的很官方，就是這眼神，有點火熱。
    他似乎想要有別的動作，但又怕她拒絕。
    柳朝闕的感情有些複雜，那個幻境不知真假，但確實真的對她產生了影響。
    “我也為我的莽撞道歉。”柳朝闕誠懇地道：“裴迷度這個人確實很危險。”
    “他有沒有傷到你。”
    “沒有。”
    “那就好。”他有些局促地道。
    沉默地氛圍在兩人周身圍繞，慕梨支著下巴，看著兩個別扭的人。
    “吃飯了嗎？”柳朝闕問。
    他猶豫開口：“還沒……”
    “那，要來碗餛飩嗎？”
    他迫不及待地坐在了她的對麵，臉上綻放出了最放鬆，有點傻傻的笑意：“曼曼，你原諒我了？”
    柳朝闕仰起脖子，哼了一聲。
    陳青鬆笑得更不值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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