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阻止我呢？即使我身負正義。
    大官丟了個情人，但他並不缺情人，或許那丟的是他最喜歡的一個，但也阻止不了他尋歡作樂。
    直到柳朝闕帶著人找上他的時候，他的身上還掛著一個。
    她的眼底帶著深深的嫌惡。
    “哦，柳巡官，怎麽來我這了，難不成是我的女人找到了？哎，你這效率高啊。”
    他不禁嘖嘖稱奇，隻是看著她的身後，卻發現並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嘴角下斂：“人呢？”
    “很抱歉，趙女士已經於昨晚找到屍體，若是你想見見她，可以去法醫室。”
    “你說笑的吧？”
    男人麵色一僵，他暗自嘀咕：“還真死了啊？”
    “您似乎並不驚訝，是已經知道她去世的消息了嗎？”
    她看著男人的目光帶著審視，似乎想要從這個又老又醜，還沒啥頭發的男人身上看出點什麽。
    “不，我不知道。”大官立馬否認，然後做出悲傷的神色，掩麵痛哭道：“在我的人將江城都翻出天了都找不到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她可能出了意外，隻是沒想到……”
    他似乎太過悲傷，連話都說不全。
    柳朝闕本想暗中保護這人，但她實在是太惡心了，若是直接抓到監獄裏去，在她們管轄的地方保護，好像更加方便。
    柳朝闕冷著臉，看著他的表演：“那你知道她為什麽要跑出去，以及為什麽她隻有15，6歲？”
    “在還沒發育完全的時候，就提前成為你的禁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先跟我們走一趟吧。”
    在獄中再傷心吧。
    “什麽？”他覺得不可思議，但見到這群愣頭青真要過來，將他架起來帶走，他慌了一下，他快速地撥通電話，指著她道：“你還真的覺得我是想帶走就能帶走的人啊，等我打了這通電話，我要讓你上司給革職。”
    柳朝闕做出個請的姿勢：“我還是那句話，犯罪就是犯罪，若是有人給你開脫，我把那個人也抓起來。”
    她看向因為男人打電話而停止動作的下屬：“愣著幹嘛，帶走啊。”
    “哦，哦。”
    一群人扯著那個大官往警車裏走，大官奮力掙紮，讓柳總幻視之前經常刷視頻看到的過年殺年豬。
    想笑的同時，趕忙上前，將人拽著往車裏跑。
    “我電話都沒打呢！”
    “那是之後的事，你先交代你為什麽圈禁少女吧。”
    柳朝闕坐在了他的旁邊，用氣勢壓著他不敢抬頭，真是見了鬼了。
    “之前很多人都這樣做，也沒人會被抓去監獄啊。”
    “哦～那很多人是誰。”柳朝闕表現出好奇的模樣，盯著男人。
    “就……”那被美色迷了眼的男人立馬清醒：“我怎麽會和你說。”
    “沒事，你不說這事我也會調查的。”畢竟人脈廣，實力強，不做點事情倒有點對不起這好條件了。
    柳巡官鐵麵無私，不近人情，直到又坐到後悔椅上，大官還想著那沒打通的電話。
    “喂。”柳朝闕的手機響了起來。
    “聽說你把鄭強帶走了？”電話那頭是她的直係上屬。
    “怎麽，你要撈人？”柳朝闕開門見山地問道：“不會你也搞這個吧？”
    這也太直白了。
    “你汙蔑我啊，我怎麽搞這違法的事，不過啊，小柳啊，有些時候真的不是你一腔熱血能夠幹成的事，就比如這個鄭強啊，雖然這個人不是什麽事，但他上頭的人，我目前也對付不了，真把人送進去了，我也護不了你。”
    上司好脾氣地道。
    “看樣子您還不夠厲害嗎？”柳朝闕隨意地道：“還有人能騎在您頭上呢？行吧，不過我還得出口惡氣，過幾天我再放人，不然我這麵子往哪擱啊。”
    她歎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等掛完電話。
    她又對著下屬道：“咱們領導沒本事，護不住咱們，我們過幾天就放了他吧。”
    “啊，柳姐，那他不會報複我吧？”下屬有點擔憂。
    “別怕，他現在最恨的是我，要報複也輪不上你。”柳朝闕安慰道：“而且，你穿這身衣服，不就是想要打擊一切違反犯罪活動，保護群眾嗎？再說了，現在他對付不了，也沒說以後對付不了了啊。”
    柳朝闕笑眯眯地道：“就讓他再得意幾天，我有新的計劃。”
    迫於壓力，柳朝闕在幾天後又放了那個大官，大官得意洋洋：“我就說費這勁幹嘛，不還得放我出來。”
    他理了理衣服：“啊，走了。”
    “不用送了。”
    大官回家了，但其實他家附近全是巡邏隊的人。
    在大官被抓到警局的那幾天，偽裝成住戶的幾人並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人員，或許對於其她住戶而言，這些經常在大官門前走來走去的，更加可疑。
    何醫生那邊也一切正常，正常的有人來心理谘詢，正常地看著他喝著咖啡，隻是夜幕降臨，時常有一隻黑貓竄到了他的陽台上，用綠寶石色眼睛注視著紅酒隱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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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朝闕懷疑那隻黑貓是人變得，或者他本身就是個妖精。
    但連紅酒都被發現了，柳朝闕隻想到了那故事最開頭時，那窗台上蹲著的那隻黑貓。
    懷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忐忑心情，柳朝闕親自去何醫生家附近蹲守，卻怎麽也見不到紅酒說的那隻黑貓，還因為被何醫生發現，被他好脾氣地請上來，來一場免費的話療。
    “原來我其實有點抑鬱嗎？”
    “你似乎心中有很多解不開的結，若是覺得累的時候，也不用時刻表現出強大。”
    何醫生安慰道：“不開心的時候，就別笑了。”
    柳朝闕隻是笑笑，她並不相信別人能窺探出自己內心的想法，畢竟他所能判斷的，也隻是她說出來的話。
    幸好隻有兩個人啊。
    柳朝闕走到了外麵，她抬頭看向那沒有星星的天空，不然被她的朋友知道，還以為她真的不開心呢。
    一來二回，柳朝闕就不想來這邊了，也看不到黑貓。
    說不準饗靈他們已經被人發現了。
    這種類似明牌的事情，就算是再繼續守著，也不會發現什麽有用信息。
    柳朝闕的人撤走了，消失的那隻黑貓重新來到了何醫生的窗前。
    “您來了？”
    “喵～”
    大官依舊是在尋歡作樂，隻是可能是兩進宮，他也有點怕了，帶著的都是些正常年級的。
    到了晚上，大官追求刺激，房間裏經常發出不堪入耳的聲音，凶手沒抓著，倒讓這些年紀不大的孩子們紅了臉。
    就這蹲守了幾日，牆角聽了幾日，到最後，要不是職業操守，她們都想溜了。
    “玩的也太花了吧？”有個年輕小夥繃不住地道：“還他爺的露天。”
    錢小同誌，我需要你具體描述一下。
    柳朝闕麵不改色地道：“這幾天辛苦了。”
    當她還想要再高談闊論，給大家醒醒神的時候。
    突然一陣陰風起，烏雲遮住了月亮，不知道是不是柳朝闕的錯覺，她感覺這天色比剛才更黑了些。
    耳邊似乎有女子哭泣，哀婉悠長。
    當她轉頭，卻並沒有發現什麽？
    “難不成真的見鬼了？”秦淑漣問道。
    “見見，見什麽鬼啊，估計是什麽東西被風吹了，發出了類似女子哭泣的聲音吧，我們，要相相信科學。”
    劉誌剛，在你說話之前，請你站直身子，不要抖。
    眾人皆嚴陣以待，她們知道可能她們蹲守那麽多天的凶手來了。
    “啊！”
    別墅裏傳來了男人的尖叫。
    柳朝闕趕快順著牆壁，爬上了陽台，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那本應該死去的女人，穿著一身剛從水裏出來的濕衣服，掐著男人的脖子，眼中滿是猙獰之色。
    男人還活著，他求助般地看向柳朝闕，她硬著頭皮上來。
    女人緩緩轉過頭來，那明顯眼白比較多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她：
    “你是來阻止我的嗎？為什麽你要保護這個人渣，我被這個人渣搞的家破人亡的時候，你怎麽沒想著保護我？啊？”
    女人身上冒著絲絲縷縷的黑氣，掐著男人的手更加用力，男人臉因缺氧變成了豬肝色，嘴裏隻能發出嗬嗬的求救聲。
    “即使他是個人渣，也得用法律來製裁他，我想向你保證，他一定會繩之以法，而且……你也不想你的輪回之路，還得與這人糾纏不休吧？”
    柳朝闕笑容有些勉強。
    “可是那太慢了，那實在是太慢了……”她低聲呢喃：“你們來的太慢了……”
    潮濕的白衣變成了紅色：“你不要阻止我……”
    柳朝闕衝了過去，死死地拽著那女子的衣袖，和厲鬼搶活人，她是真的太勇了。
    男人已經不能吱聲，掐著脖子，發出沒有意義的音節。
    陰風更甚，房間裏的東西四處飛，厲鬼時不時發出音波攻擊，看不見房間情況的柳朝闕受到了極大的限製。
    隊友們破門而入，手電筒一打開，就照到了站在牆壁上的紅衣女鬼，毫無血色的臉上是沒多少黑色的眼珠子，她張著血盆大口，對著他們吼了一聲。
    “我就說是鬼吧。”劉誌剛倒在了地上。
    他不是說相信科學嗎？反倒是秦淑漣脫下了她的限製手環，對著那女鬼發出了一擊。
    於是整個房間都亮了。
    別墅被點燃了。
    濃濃黑煙中，大官掙紮著想要逃跑，自覺壞事的秦淑漣將功補過般將他抗在肩頭，往屋外跑。
    發現自己的獵物跑了，女鬼也不和柳朝闕打了，追了出去。
    她也跟了出去。
    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這是這獻祭活動唯一一次失敗，被救下來的大官喝著局裏提供的熱水，渾身狼狽，再也沒有往日的高傲。
    沒有打過柳朝闕的女鬼變成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柳朝闕尋著氣息追查出去，回來的時候卻依然一無所獲。
    “她來殺我了，她來殺我了！”病床上，纏著紗布的大官如如瘋魔般說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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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果再不如實交代的話，下次可能不會這麽幸運了。”
    “我說我說。”
    忽略了那大官做的齷齪事，柳朝闕抓住了重點。
    “你是說你的那個情人離家出走之前說了會有人幫我殺了你這句話嗎？”
    大官點點頭：“我本以為她隻是可笑的威脅人的說法，後來她不還死了，我就更沒當回事了，以為她是被我壓迫太久了，都開始幻想有個人能給她脫離苦海了，但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隻要我……”
    他盯著柳朝闕的神色，有點不想說。
    “隻要你怎麽？”柳朝闕卻必須讓他說出來。
    “隻要我找人，就一定會把她給找到，然後我將會讓她後悔逃離我的身邊。”
    柳朝闕將手攥的緊緊的，即使是知道會有這個可能，她依舊差點控製不了脾氣。
    “具體描述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
    再一次因為離家出走而被找回來的少女，身上多了些青青紫紫，她的腿被打斷了，而那打斷她腿的男人掐著她的脖子道：“逃啊，你逃啊，腿給你打斷了，看你還怎麽逃？”
    “你可是越來越叛逆了，以前還有你家人在，還能管的了你，現在你天天往外麵跑，我抓人也是很累的。”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
    “惡魔，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女孩咬牙切齒地道。
    “沒有好下場，我也活到了現在，下不下地獄也是等我死後的事，那那都是好幾十年後的事了，陰間的事還真的管不了陽間的活哦，除非你有本事殺死我！”
    “隻是現在你似乎連刀都握不了了。”
    女孩的手上有很多道傷疤，男人其實有些嫌棄，但誰怪她父母死之後天天拿著菜刀要砍自己呢，就讓人把她手筋挑斷了，就這樣了，他還養著她，他還真的是個善良的人。
    女孩的父母知道自己成為困住女孩的牢籠，讓她不得不因為要保全他們而去向那可惡的惡魔低頭，即使在重重監視下，他們還是偷偷藏起來一個刀片，在夜深人靜之時自我了斷。
    自那以後，女孩就瘋了，男人怎麽做，她也不配合。
    逃了好幾次，都被抓了回來，想要殺人，卻瞞不過他的層層保鏢。
    惜命的男人不再找她，但是更加折磨她。
    也不知道這次她那消失的幾天裏到底遇見了什麽。
    “我殺不了你……”她死死地看著男人，似乎要將他刻在腦海中：“會有人幫我殺了你。”
    “我在關著她的房間裏搜到了一個沾了血的木牌，也不知道她有多大的毅力，竟然能夠拖著殘腿，躲過我的保鏢，逃了出去。”
    可那具溺水的屍體，卻是完整的，沒有被長期虐待的痕跡，手腳都是好的。
    似乎那個神明讓她在死之前能夠像個正常人一般，不用再忍受痛苦。
    冰係異能者主動沉入水中，被水溺死。
    讓曾經的助力變成殺死自己的最後一把刀，然後浴火重生。
    “為什麽要阻止我？即使我身負正義？。”
    她其實說了個謊，她見到那位神明。
    戴著兜帽的少女主動在柳朝闕麵前現身：“我不想要你為難，若是想要抓我，就抓吧。”
    “你太極端了。”柳朝闕歎了口氣：“而且你既然要救人，為什麽要讓她們以那麽慘烈的方式死去。”
    木係異能者生生被大樹紮死，土係異能者深埋在土裏，光係異能者死在陽光裏，金係異能者被金屬萬箭穿心。
    “可是隻有這樣她們才有強大的能量，支撐她們親手將人殺死，隻是你的介入，讓她們白死了。”
    “不用想著讓我愧疚。”柳朝闕道：“你們為什麽不等我一點時間呢？這樣她們也不用死了。”
    “可是她們等不及了。”她歎道：“即使你想著讓他們繩之以法，但你也隻有一個人，你無法讓那些人在她們絕望而痛苦地死亡之前，將他們抓捕，甚至，就和今天這個高官一般，即使抓到了你們監獄裏，也會被人救出來，繼續興風作浪。
    就算是他們死了，那子彈一下子就把人給弄死了，那太便宜他們了。”
    “死後雖能千刀萬剮，但死前我也要讓他們嚐嚐她們曾經受到的痛苦，這樣才能才算死的其所。”
    柳朝闕沉默了許久。
    “你也隻有一人。”
    “不，我不是隻有一人，那些曾經痛苦死去的人們都是我的幫手。”
    “你還想阻止我嗎？”
    ………
    “或許，我真的得辭職了。”柳朝闕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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