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流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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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穀的硝煙尚未散盡,玄清門內已是人心惶惶。劫後餘生的弟子們帶著滿身傷痕回到宗門,破損的九曜星鬥大陣在風中發出嗚咽般的嗡鳴,仿佛在為這場慘烈的戰鬥哀歌。林深倚靠著清微殿的廊柱,望著天邊翻湧的暗雲,鎮魂珠在他胸口忽明忽暗,隱隱傳來刺痛。
    “林師兄!”一聲急切的呼喊打斷了他的思緒。小弟子氣喘籲籲地跑來,手中攥著一封染血的密信,“山下村民送來的,說是血蓮教在青楓鎮...”話音未落,林深已搶過密信,展開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信箋上隻有寥寥數字,卻浸透了腥紅——“以血為引,萬魂祭淵”。
    蘇晚和趙峰聞訊趕來時,林深正將密信按在案上反複端詳。“青楓鎮離幽冥穀不過三十裏。”蘇晚皺眉,軟劍無意識地敲擊著掌心,“血蓮教恐怕是想借上次失敗的餘波,在那裏重新積蓄力量。”趙峰則猛地捶打門框:“這幫狗賊!我現在就帶弟子去把他們一鍋端了!”
    青陽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老掌教拄著斑駁的玉杖,白發在風中淩亂:“不可輕舉妄動。”他的目光掃過密信,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萬魂祭淵’是血蓮教最陰毒的禁術,需以萬人活祭才能施展。若讓他們得逞,幽冥穀下封印的九幽裂隙...”話音未落,林深已霍然起身。
    “我去。”他握緊醫典,鎮魂珠突然迸發刺目光芒,在他掌心烙下一道幽冥符文,“血蓮教針對的是我,我不能讓更多無辜百姓卷入。”蘇晚二話不說抽出軟劍:“我陪你去。”趙峰更是大笑一聲:“少了我老趙,這場架打得可就不痛快了!”
    三日後,青楓鎮籠罩在詭異的霧氣中。本該熱鬧的集市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唯有隱隱傳來的啜泣聲從巷尾飄來。林深等人剛踏入鎮子,鎮魂珠便劇烈發燙,醫典自動翻開,書頁間滲出墨色符文:“魂火灼心,虛妄即真”。
    “小心!”蘇晚突然拽住林深。一道血紅色的鎖鏈擦著他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的土牆,瞬間將牆體腐蝕出巨大的孔洞。街角轉出數十名黑袍教徒,他們手中捧著燃燒著幽綠火焰的銅盆,盆中浸泡著嬰兒的繈褓——正是血蓮教收集生魂的“噬魂皿”。
    “交出鎮魂珠,饒你們全屍。”為首的教徒掀開兜帽,赫然是個麵容枯槁的老嫗,她脖頸處纏繞著活蛇般的幽冥藤,“九幽聖主的怒火,不是你們能承受的!”話音未落,趙峰已引動天雷劈下:“放你娘的狗屁!”
    戰鬥一觸即發。幽冥藤破土而出,纏住趙峰的雙腿;噬魂皿中的幽火化作厲鬼,張牙舞爪撲向蘇晚。林深運轉“玄清·陰陽輪轉”,金黑光芒交織成盾,卻在接觸幽冥之力的瞬間發出刺耳的碎裂聲。他突然發現,這些教徒的攻擊中摻雜著熟悉的氣息——正是從九幽秘鑰上殘留的力量!
    “他們在吸收玉玨的殘魂!”林深大喊。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無數蒼白的手臂從地底伸出,死死抓住眾人腳踝。老嫗趁機將一瓶黑血潑向天空,濃稠的血霧中浮現出青銅麵具人的虛影,他的聲音混著尖銳的笛聲回蕩在鎮中:“林深,你以為毀掉玉玨就能阻止一切?真正的祭品,早就準備好了!”
    林深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鎮魂珠的光芒突然轉為血紅。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蘇晚和趙峰的身影在血霧中扭曲變形,竟化作渾身浴血的魔物。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月蝕之夜的血色月光、幽冥淵的玉玨、還有赤鬆子最後的獰笑。
    “林深!清醒點!”蘇晚的聲音穿透迷霧。林深低頭,隻見軟劍的寒芒抵住自己咽喉,劍柄上纏繞的青絲正散發出溫暖的光芒。他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意識恢複清明,卻見老嫗已將整壇黑血倒入噬魂皿,無數生魂的慘叫匯聚成實質的音波,震得眾人耳鼻滲血。
    千鈞一發之際,林深突然想起醫典中關於“以魂鎮魂”的記載。他撕開衣襟,將鎮魂珠按在胸口:“蘇晚,趙峰,把靈力注入鎮魂珠!”三人的力量在血霧中交融,鎮魂珠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化作一道金色光柱直衝雲霄。光柱所到之處,血霧如冰雪般消融,噬魂皿紛紛炸裂,黑袍教徒們發出淒厲的慘叫,在光芒中化為灰燼。
    老嫗見勢不妙,轉身欲逃。林深瞬移至她身前,醫典化作鎖鏈纏住她的四肢:“說!血蓮教的下一個目標是什麽?”老嫗卻露出詭異的笑容,口中噴出黑色毒霧:“你們以為贏了?真正的棋局,才剛剛開始...”話音未落,她的身體轟然炸裂,化作無數幽冥蟲四散奔逃。
    青楓鎮的危機暫時解除,但林深望著手中重新黯淡的鎮魂珠,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青銅麵具人那句“真正的祭品”始終縈繞在耳畔,而醫典上的血字再次浮現——“九幽將醒,無人生還”。山風掠過殘破的鎮樓,帶來遠處若有若無的誦經聲,那聲音中裹挾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仿佛在宣告,玄清門與血蓮教的最終對決,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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