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燭龍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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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市的秋分清晨,太陽遲遲未升起,街頭的路燈在濃霧中明明滅滅。林深站在急診室窗前,看著腕間胎記隨暮色流轉——本該是上午八點,窗外卻像淩晨三點,梧桐葉上凝結的不是露水,而是《山海經》中記載的“燭陰霧”,遇光則燃,遇暗則聚。
    “古籍記載,燭龍睜眼為晝,閉眼為夜。”清音閣主抱著厚重的《山海經圖注》推門而入,書頁間夾著半片焦黑的羽毛,“今早收到的快遞,寄件人地址是‘鍾山之陰’,裏麵隻有這根燭龍羽。”她指向窗外,“現在海市的晝夜紊亂,正是燭龍‘目眩’所致。”
    楚昭的劍穗突然豎直,指向西北方:“魔氣在紫金山天文台方向,帶著《山海經》裏‘混沌’的氣息——那種混淆是非、顛倒黑白的力量。”她轉頭望向林深,發現他眼底竟映著燭龍赤紅色的豎瞳,“師兄,你的胎記和燭龍羽共鳴了。”
    曼陀羅晃著手機衝進房間,屏幕上是實時播報的天文異象:“家人們誰懂啊!月亮上居然出現了人臉,像《山海經》裏的帝江!”她忽然湊近林深,“小郎君,你該不會和燭龍有什麽遠古契約吧?比如千年前初代教主用你的血,向燭龍借了‘晝夜權柄’?”
    紫金山頂的天文台穹頂裂開,露出其後浮動的青銅巨門,門上刻著“鍾山之神,名曰燭陰”的古篆。林深的胎記劇烈震動,封魔殘片的紅光與燭龍羽的赤芒交織,竟在巨門前投射出千年前的畫麵:初代教主跪在鍾山腳下,手中捧著血蓮聖女的一縷發絲,向燭龍祈求“逆轉幽冥晝夜”的力量。
    “他想讓血蓮聖女在祭獻後,魂魄能永生於白晝。”清音閣主撫摸門紋,忽然發現燭龍目紋中央,嵌著半顆熟悉的血蓮子,“但燭龍的力量從來都是雙刃劍——逆轉晝夜,必受晝夜反噬。”
    巨門轟然開啟,四人墜入的不是現世的山林,而是《山海經》記載的“無日之國”——這裏終年被燭龍的陰影籠罩,懸浮的巨石上刻著各種神獸圖譜,燭龍的殘魂盤繞在中央石柱,龍身覆蓋著與林深胎記相同的紋路。
    “人類,你帶著初代的血契而來。”燭龍的聲音如地火奔湧,赤瞳掃過林深手腕,“千年前他用半顆血蓮子換我半隻眼睛的光明,如今血蓮轉世現世,該是契約兌現之時——把她的魂魄獻給我,換海市重回晝夜。”
    楚昭的劍立刻橫在胸前,劍穗上的銀鈴震碎幾片燭陰霧:“《山海經》說燭龍‘視為晝,瞑為夜’,但從未說過需要吞噬魂魄!”她望向石柱上的血蓮子,突然想起在血蓮秘境見過的畫麵:初代教主摘下自己的肋骨刻成契約,而那肋骨的紋路,竟與林深的胎記一模一樣。
    燭龍尾尖掃過地麵,浮現出九麵青銅鏡,每麵都映著不同的“可能性”:第一鏡中,林深接受契約,楚昭化作血蓮虛影永鎮鍾山;第二鏡中,楚昭揮劍斬燭龍,海市陷入永恒黑暗;第三鏡……第八鏡,竟映著《山海經》中“白澤”的身影,那是能知萬物之情的神獸,此刻正對著他們搖頭。
    “這些是‘混沌鏡’,映著人心底的猶豫。”清音閣主突然按住曼陀羅即將砸鏡的軟鞭,“燭龍不是要我們選,而是要我們看見——執念本身,就是最好的契約。”她指向第九鏡,那裏林深和楚昭站在現世的婚禮上,燭龍羽化作吊燈,血蓮子開出現世的蓮花。
    “千年前初代教主的錯,在於妄圖用力量留住愛人,卻忘了《山海經》中‘息壤’的道理——真正的守護,是讓彼此在時光中自然生長。”林深忽然握住楚昭的手,將她的劍尖指向自己腕間胎記,“現在我要毀去初代的血契,不是用武力,而是用現世的‘心燈’。”
    燭龍的赤瞳劇烈收縮,它看見林深和楚昭的記憶如潮水湧來:玄清門的晨課、現世的豆漿鋪、鏡像空間的相互救贖……這些凡人的情感,竟比千年前的血契更耀眼。當楚昭的劍尖劃破胎記,流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混著晨光與燭龍赤芒的金紅色血液——那是初代血脈與現世人心的融合。
    混沌鏡突然全部破碎,露出其後的白澤虛影。這隻傳說中“通萬物之情”的神獸,此刻竟蹲坐在燭龍殘魂旁,頭頂獨角映著《山海經》的古老符文:“燭龍的‘目眩’,其實是現世之人對‘時間’的執念在作祟——害怕衰老、害怕失去、害怕來不及。”它望向林深,“就像你害怕楚昭因你陷入輪回,所以不敢直麵她的心意。”
    楚昭忽然想起在現世看過的《白澤圖》繪本,裏麵說“知白澤者,不畏妖”。她鬆開劍柄,伸手撫摸白澤的鬃毛,後者竟化作光點融入她的劍穗:“原來真正的‘破除混沌’,不是打敗神獸,而是看懂自己的心。”
    燭龍的殘魂發出悠長的歎息,石柱上的血蓮子緩緩飄落,紮根在林深的胎記處。晝夜開始恢複正常,紫金山頂的青銅門漸漸隱去,隻留下那根燭龍羽,此刻已變成純白的顏色,尾端綴著現世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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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吧。”白澤的聲音在霧中消散,“記住《山海經》的真諦:神獸也好,魔氣也罷,終究是人心的倒影。當你們學會與執念共處,燭龍的眼睛,便會成為照亮現世的燈。”
    海市的太陽在正午時分升起,急診室的患者們驚奇地發現,困擾多日的“晝夜顛倒症”不治而愈。林深看著腕間新生的胎記,不再是血蓮或燭龍的紋路,而是二者融合的新圖案——像一朵在晨光中綻放的燭火蓮。
    “白澤說,這叫‘共生紋’。”楚昭指著胎記輕笑,劍穗上的白澤光點忽明忽暗,“就像《山海經》裏的息壤,能自己生長,也能滋養萬物。”她忽然掏出手機,翻出剛收到的短信,“曼陀羅在古玩市場淘到了寶貝,說是《山海經》裏的‘指南車’,其實是現世的兒童玩具車。”
    曼陀羅的笑聲從走廊傳來:“小郎君!清音那丫頭說燭龍羽能當毛筆,咱們去寫幅‘山海同光’掛在民宿吧!對了,現世的文房四寶好貴,記得從玄清門搬點千年鬆煙墨下來——”
    清音閣主抱著《山海經圖注》跟在後麵,書頁間夾著新的發現:“你們看,燭龍篇末注著‘後有凡人林深,合血蓮與燭陰之力,化執念為燈’。原來我們的故事,早已寫在古老的典籍裏,隻是這次的結局,由我們自己改寫。”
    暮色降臨時,四人坐在民宿樓頂,看海市的燈火與天際的星光交相輝映。林深握著楚昭的手,感受著她指尖的溫度,忽然明白《山海經》中那些神獸傳說,終究是人間情感的投射——燭龍的目眩,是怕失去光明的恐懼;白澤的智慧,是直麵內心的勇氣。
    “現世的人總在追趕時間。”楚昭望著遠處的鍾樓,鍾擺聲混著曼陀羅的笑罵,“但我們知道,真正重要的,是此刻握在手裏的溫度,是敢與神獸對視的勇氣,是讓古老傳說在現世開出新花的執念。”
    夜風帶來燭龍羽的輕顫,在他們腕間的共生紋上,映出《山海經》中從未記載的圖案——那是兩個凡人,在紅塵與幽冥的裂隙中,親手畫出的、屬於自己的命運軌跡。而在更遙遠的鍾山之陰,初代教主的殘魂終於消散,留下一句輕輕的“謝謝”,隨燭陰霧融入現世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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