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歸心問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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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心崖的暮鼓聲穿透雲海時,林深正對著鏡瞳倒映的畫麵皺眉。現世西南的歸心崖上,七十二架青銅編鍾懸浮在雲霧中,每一道音波都在切割幽冥問情海的水幕;而千裏之外的幽冥北境,問情海的鮫人正用尾鰭拍擊海麵,掀起的巨浪竟能凍結編鍾的音弦——兩宗的鬥法,正將兩界交界處的“情絲峽”撕裂成猙獰的傷口。
“歸心崖主‘清音子’,曾是血蓮教的首席琴師。”蘇挽月的靈蝶停在林深掌心,蝶翼顯形出千年前的畫麵:一位白衣男子跪坐在血蓮秘境,用琴弦縫合聖女破碎的魂魄,“而問情海主‘鮫人歌’,是聖女身邊的鮫人族侍女,當年因護主被斬斷尾鰭。”
謝必安突然指著問情海方向,青銅鎖上的鎮魂咒泛起淚光:“情報說,兩宗爭奪的‘情箋玉匣’,藏著聖女未寄出的三封情書,每一封都封印著魔將的‘遺憾濁氣’。”
火麒麟突然發出悲鳴,它的鱗片上浮現出歸心崖編鍾的裂痕——那是與它共生的靈器在承受重創。林深握緊“陰陽護腕”,九轉共生紋突然指向情絲峽底部,那裏沉睡著一尊鮫人石像,懷中抱著的,正是染血的情箋玉匣。
“楚昭,用你的玉佩共鳴聖女的琴心劍意。”林深望向正在撫劍的楚昭,她的劍穗銀鈴此刻竟發出編鍾般的清越,“清音子的琴音裏藏著‘魂魄鎮魂曲’,卻被血河教的‘離魂咒’扭曲成了殺招。”
歸心崖頂,清音子的指尖在焦尾琴上劃出刺耳的破音,七十二架編鍾同時轉向問情海:“鮫人歌!你當年若肯隨我守護聖女,何至今日兩界俱傷?”他的白衣上染著幽冥海水,袖口繡著的血蓮紋,正是千年前聖女親手所繡。
問情海的水幕中,鮫人歌的尾鰭拍擊出赤紅浪花:“守護?你分明是怕我說出聖女為你偷練禁術的真相!她用自己的魂魄碎片修補你的琴心,你卻——”她的聲音突然哽咽,水幕中浮現出聖女在血蓮秘境咳血的畫麵。
林深通過鏡瞳“看”見,清音子的魂魄深處藏著一枚破碎的琴心玉簡,上麵刻著:“若我死,勿怪鮫人,她護主心切,誤觸禁陣。”而鮫人歌的尾鰭傷痕裏,竟嵌著與玉簡同款的碎片——那是當年清音子為替聖女擋刀,故意讓她“斬斷”尾鰭,實則是為了掩蓋聖女偷練禁術的證據。
“停手!”林深的魂魄虛影突然出現在兩宗之間,鏡瞳的豎瞳光芒照亮了情絲峽底的鮫人石像,“你們看!石像手中的情箋,是聖女用自己的血寫的《離魂引》,每一句都在替你們辯解——”
玉簡碎片在共鳴中複原,顯形出千年前的真相:鮫人歌並非斬斷尾鰭,而是自願用鮫人族的“斷尾護主術”替聖女承受反噬;清音子則偷練禁術“琴心祭魂”,想用自己的魂魄替換聖女的破損魂魄,卻被血河教篡改了記憶,誤以為對方背叛。
“原來……我們都中了血河教的‘離間咒’……”清音子的焦尾琴突然發出哀鳴,編鍾上的血蓮紋竟與楚昭的玉佩重合,“聖女她……到死都在護著我們……”
鮫人歌的尾鰭突然化作雙腿,她踉蹌著跪在石像前,指尖撫過聖女血書的最後一句:“清音若問歸何處,情箋化海心歸崖。”淚水落入情絲峽,竟讓穀底的鮫人石像睜開雙眼,吐出了藏在口中的情箋玉匣。
血河教餘孽的身影突然從玉匣陰影中竄出,正是當年負責篡改記憶的“惑心使”,他手中握著的,是融合了兩宗濁氣的“遺憾核心”:“魂魄修士,你以為揭開真相就能阻止魔將?這核心裏藏著兩宗千年的悔恨,足夠讓——”
話未說完,楚昭的劍穗銀鈴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清鳴,那是聖女碎片與血蓮玉佩的共鳴。她的劍尖直指惑心使,劍身上竟浮現出千年前聖女的劍意:“當年你篡改我們的記憶,現在,該償還了。”
林深趁機結出“魂魄歸位印”,將清音子與鮫人歌的記憶碎片注入核心。核心表麵突然浮現出兩宗祖師的過往:清音子在歸心崖刻下鮫人歌的尾鰭紋路,鮫人歌在問情海種滿清音子喜歡的血蓮,他們的“遺憾”,不過是未能說出口的“我懂”。
“以琴心劍魄之名,情箋現!”蘇挽月的靈蝶與燭陰的魂火同時注入玉匣,三封血書化作流光,分別飛向歸心崖、問情海與鏡淵命盤井。當最後一封情書融入林深的九轉共生紋,魔將殘留的“遺憾濁氣”竟化作點點熒光,照亮了情絲峽底的“無憾碑”——那是初代教主為兩宗祖師立的無字碑,此刻終於顯形出他們的並肩身影。
戰鬥結束時,歸心崖的編鍾不再發出殺伐之音,而是奏起了《鳳求凰》的變調;問情海的海水褪去赤紅,化作倒映著歸心崖雲海的明鏡。清音子與鮫人歌對視一眼,同時取出各自的本命靈器——焦尾琴的琴弦上,纏著半片鮫綃;鮫人歌的發間,別著清音子的青銅琴徽。
“我們……錯過了千年。”鮫人歌輕撫焦尾琴,尾鰭上的傷痕已化作血蓮胎記,“但聖女的情箋裏說,‘真正的護道,是讓遺憾成為重逢的路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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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無痕突然從情絲峽底撈出兩柄靈器:“看!歸心崖的‘琴心劍’與問情海的‘鮫綃鈴’,當年被血河教斬斷的本命靈器,現在終於能合璧了!”他興奮地給靈器刻上“無憾”二字,護腕上的增幅陣盤竟因此升級,能短暫打開兩界靈器共鳴的通道。
曼陀羅舉著手機衝過來,直播間的彈幕正在瘋狂刷屏:“啊啊啊兩宗祖師發糖了!”“求問情海的鮫人淚製作方法!”她突然指向遠處,“看!情絲峽長出了‘琴心鮫人花’,花瓣會隨著琴音變換顏色!”
暮色中,林深望著腕間新增的琴心與鮫綃光帶,終於明白,每一座隱藏宗門的恩怨,都是初代教主布下的“無憾試煉”。清音子與鮫人歌的重逢,不僅淨化了最後的濁氣核心,更讓兩界修士看到,仇恨可以化作護道的琴音,遺憾能夠凝成守護的海浪。
“接下來,該去現世的‘懸壺閣’與幽冥的‘斷刀殿’了。”蘇挽月的靈蝶聚成藥壺與戰刀的形狀,“懸壺閣擅長魂魄療傷,斷刀殿精於執念斬擊,他們的恩怨,藏在初代教主的‘護道藥方’與‘斷刀密卷’裏。”
楚昭摸著玉佩,感受到裏麵傳來的安心暖意:“或許,每個宗門的故事,都是陰陽兩界的一味藥引。”她望向清音子與鮫人歌,他們正共同布置兩界互通的“情絲結界”,編鍾與海浪的聲音,竟和諧得如同千年前的秘境琴音。
火麒麟突然馱著鏡瞳飛過情絲峽,翅膀帶起的熒光落在歸心崖與問情海弟子的眉心,化作“無憾”的印記。謝必安的青銅鎖終於不再報警,反而映出幽冥無憾殿新掛的匾額:“情歸兩界,無憾長生。”
林深知道,修真界的隱藏宗門還在陸續浮現,每一段恩怨都需要他們用“無憾之心”去化解。但此刻,看著兩宗弟子互相交換靈器,聽著琴音與海浪的和鳴,他突然明白——
真正的修真路,不是斬斷恩怨,而是讓每一段愛恨都成為連接兩界的紐帶。當歸心崖的琴音能撫平問情海的浪,當鮫人歌的淚能滋潤歸心崖的花,陰陽兩界的平衡,便在這無數個“無憾”的瞬間,悄然紮根。
而他們的故事,也將隨著這些宗門的覺醒,逐漸拚湊出初代教主的終極願景:一個現世與幽冥不再對立,而是以情為橋、以心為渡的新世界。此刻的情絲峽,正在見證這個願景的開端——就像清音子與鮫人歌相握的雙手,就像林深與楚昭腕間流轉的九轉共生紋,就像所有為了“無憾”而勇敢前行的身影,終將在陰陽交界處,譜寫出永不落幕的修真長歌。
第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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