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記憶廢墟的時空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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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色渡船劃破傳送門的刹那,鹹澀的海風裹挾著青銅鏽味撲麵而來。記憶廢墟懸浮在時空斷層中,無數破碎的文明殘片如星屑般環繞——左手邊漂浮著刻滿楔形文字的泥板,右側卻旋轉著未來感十足的全息投影殘像。楚昭的六色之劍突然劇烈震顫,劍柄處的聖女羽毛滲出微光,指向遠處一座由破碎時鍾堆砌的高塔。
    “那些時鍾在逆向運轉!”小桃的玉笛藤蔓突然瘋長,卷住一塊墜落的懷表。表盤上的羅馬數字竟化作遊動的銀色蝌蚪,“每塊鍾表都封存著被篡改的記憶!”話音未落,謝必安的彩虹渡鴉鎖鏈已纏住空中漂浮的沙漏,鎖鏈觸及之處,流沙逆流時濺起的光斑裏浮現出孩童的哭臉。
    林深的護道鏡展開“記憶解析”界麵,鏡麵投射出交錯的數據流:“這些記憶碎片正在互相吞噬!守舊者用‘遺忘’作為腐蝕劑,試圖溶解所有對天道界不利的曆史。”少年指尖躍動的靛藍光焰觸碰最近的記憶殘片,畫麵中赫然出現初代與聖女在世界樹下爭執的場景——聖女手中捧著顆跳動的“真相之種”,而初代的劍卻指向種子表麵扭曲的裂縫。
    高塔頂層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整座廢墟突然開始折疊重組。眾人腳下的虛空化作液態鏡麵,倒映出千萬個平行時空的自己。少年看見某個倒影正跪在廢墟中,用染血的雙手拚接破碎的世界樹殘枝;另一個倒影則被無數鎖鏈纏繞,而鎖鏈盡頭連接著天道界那座冰冷的規則聖殿。
    “注意!記憶風暴要來了!”林深的指南針突然瘋狂旋轉,塔中湧出的黑霧凝結成猙獰的麵孔,每張臉都在嘶吼著不同的質問:“你是誰?”“什麽是真實?”“規則為何存在?”楚昭揮劍斬向黑霧,劍刃卻被記憶碎片組成的荊棘纏住,那些荊棘上開出血色花朵,每朵花裏都囚禁著某個文明的覆滅瞬間。
    少年將六色光焰注入地麵,光焰如根係般蔓延,竟托起一片搖搖欲墜的記憶島嶼。島上立著塊半埋的石碑,碑文在光焰照耀下顯現:“當真相成為禁忌,謊言便會生根。”小桃吹奏玉笛,藤蔓順著碑文紋路生長,纏繞出通往塔頂的階梯。每踏上一級台階,眾人的影子就會分裂出不同時代的形態——有遠古的祭司、中世紀的騎士,甚至未來的星際旅人。
    塔頂中心矗立著座巨大的記憶熔爐,熔爐中翻滾著渾濁的記憶熔漿。熔爐四壁嵌著無數水晶球,球內封存著天道界曆代守護者的臨終記憶。少年的光翼突然自動展開,靛藍色脈絡與熔爐產生共鳴,熔漿表麵浮現出初代最後的影像:他將“真相之種”劈成兩半,一半拋向夢境回廊,另一半...
    “小心!”謝必安的鎖鏈突然纏住少年腳踝,將他拽離熔爐噴吐的暗紫色火焰。火焰中凝結出守舊者的虛影,其手中握著的規則之矛,矛頭竟嵌著半顆散發不祥氣息的“真相之種”。虛影發出機械般的冷笑:“妄圖拚湊禁忌記憶?就讓你們看看,被抹去的曆史究竟有多醜陋!”
    熔爐轟然炸裂,無數記憶碎片化作尖銳的箭矢射向眾人。楚昭的六色之劍綻放出守護光芒,每道光芒觸碰碎片的瞬間,都還原出被篡改的真相片段:天道界的創立源於對混沌的恐懼,初代與聖女的理念衝突導致世界樹受損,而守舊者為維護絕對規則,不斷吞噬其他文明的記憶...
    “原來我們一直被謊言喂養!”少年的光焰暴漲,將所有碎片卷入靛藍光網。光網在重組時發出清脆的鳴響,竟拚湊出世界樹完整的根係圖,其中一條根係赫然延伸向記憶熔爐深處。那裏沉睡著另一半“真相之種”,種子表麵的裂縫中,閃爍著聖女最後的靈識。
    當少年的光翼觸及種子的刹那,整個記憶廢墟開始崩塌。守舊者的虛影在轟鳴中消散前,留下冰冷的預言:“喚醒真相的代價,是讓所有世界陷入更徹底的混沌。”楚昭握緊劍柄,聖女羽毛燃起熾熱的紅光:“但被謊言包裹的和平,從來不是真正的安寧。”
    渡船重新啟航時,記憶廢墟化作漫天星塵,每顆星辰都閃爍著被解放的記憶微光。少年將重組的“真相之種”捧在掌心,種皮下傳來世界樹根係舒展的震動。林深的護道鏡顯示出新坐標,那是片被稱作“規則裂隙”的未知領域,而那裏,或許藏著修複世界樹的關鍵密鑰。
    “下一次,我們要直麵規則的本質。”少年望向遠方,靛藍光翼在星塵中劃出絢麗軌跡,“無論前方是更殘酷的真相,還是更深的迷宮,至少我們不再是被蒙住眼睛的旅者。”
    渡船衝破時空屏障的瞬間,楚昭劍柄處的七情寶石突然同時亮起,映出遠處規則裂隙中若隱若現的身影——那是穿著黑袍的初代,他手中握著的,正是世界樹斷裂的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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