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鏡像迷宮的敘事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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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世界樹根係觸及透明玻璃罩,整片空間驟然扭曲成萬花筒般的鏡像迷宮。每個鏡麵都映照著不同的平行時空,那些被封印的“完美敘事”開始具象化——身著銀白製服的執筆人們麵無表情地書寫著既定劇情,世界樹水晶果實懸浮在空中,投射出冰冷的藍光,將所有可能性框定在既定的軌道內。
“這些鏡像在複製我們的行動!”林深的護道鏡殘骸突然發出警報,鏡片上密密麻麻的數據流顯示,每一個動作都會在鏡中世界生成對應的“完美應對”。謝必安嚐試投擲金屬鎮紙擊碎鏡麵,卻見鏡像中的自己以更快的速度用鎮紙反彈攻擊,金屬碰撞的火花在無數鏡麵間折射,形成刺目的光網。
小桃的琴弦突然繃斷,迸濺的琴弦化作銀色飛刃,卻在觸碰到鏡麵的瞬間被定格。鏡中世界的“她”從容地撥動不存在的琴弦,無形音波將飛刃震成齏粉。楚昭握緊聖劍衝上前,劍刃劈開的不是鏡麵,而是自己某個被封印的記憶——年幼的她跪在聖殿祭壇前,觀測者的虛影籠罩頭頂,將自由意誌從靈魂中剝離。
“別陷進去!”少年用光筆劃出金色屏障,將楚昭拉回現實。但他的光筆在接觸鏡麵時,竟詭異地長出倒刺,筆尖滲出黑色黏液,將他的手臂逐漸晶化。鏡中世界的“少年”冷笑著舉起同樣的光筆,在空中書寫出不可名狀的符號,整個鏡像迷宮開始向內坍縮,試圖將眾人擠壓成二維數據。
林深突然發現護道鏡殘骸在劇烈震動,破碎的鏡片中浮現出鏡像世界的底層邏輯:“這些鏡麵是觀測者製造的‘可能性捕集器’!我們的每一次反抗,都會成為他們完善完美敘事的樣本!”他的聲音被扭曲的空間撕扯得斷斷續續,“必須找到打破觀測循環的奇點!”
謝必安的金屬烙印突然灼穿手掌,鮮血滴落在地麵,竟在鏡麵上腐蝕出細小的孔洞。“疼痛...是疼痛!”他嘶吼著用鎮紙猛砸傷口,“觀測者追求完美,一定會規避這種‘無用變量’!”隨著鮮血飛濺,附近的鏡麵開始出現裂痕,鏡中完美敘事的畫麵出現雪花般的噪點。
小桃領悟般摘下頸間的桃核吊墜,那是故鄉最後的信物。她將吊墜碾碎,清甜的果香在充滿數據金屬味的空間中彌漫開來。鏡中世界的“她”首次露出迷惑的神情,琴弦發出走調的顫音。無數鏡麵中的桃林數據開始紊亂,粉色花瓣從代碼縫隙中飄落,與黑色數據流激烈碰撞。
楚昭的聖劍突然迸發信仰之力,她斬斷纏繞少年的黑色黏液,劍刃在虛空中劃出古老的誓約符文:“我以自由之名,拒絕被定義!”符文所到之處,鏡麵映出的不再是被操控的記憶,而是她真正的成長曆程——在荒野中獨自戰鬥的夜晚,與同伴們並肩突破絕境的黎明。
少年感受到晶化的手臂傳來刺痛,那是真實意誌與數據規則的對抗。他握緊光筆,在鏡麵上寫下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塗鴉——一個歪歪扭扭的笑臉。這個不符合任何敘事邏輯的符號,竟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引發劇烈的連鎖反應。所有鏡麵同時發出刺耳的警報,鏡中完美敘事的畫麵開始瘋狂閃爍。
“找到了!”林深將護道鏡殘骸對準少年的塗鴉,“無意義、非理性的行為,是觀測者係統的盲區!”他引導眾人將記憶碎片與荒誕元素融合:謝必安用鎮紙敲擊出無節奏的鼓點,小桃哼唱即興改編的童謠,楚昭在虛空中跳起滑稽的戰舞。這些混亂的畫麵在鏡像迷宮中擴散,如同病毒侵蝕精密的計算機係統。
當荒誕達到臨界點,整片鏡像迷宮開始崩塌。玻璃罩寸寸碎裂,被囚禁的平行時空“自己”們眼中重新燃起光芒。但就在眾人鬆一口氣時,空間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十二麵巨型棱鏡從虛空中浮現,每一麵都折射出截然不同的觀測維度。一個由純粹光粒組成的身影緩緩成型,它的輪廓不斷變換,卻始終帶著令人戰栗的壓迫感。
“你們以為打破鏡像就能掙脫繭房?”光粒身影的聲音如同萬千琴弦同時震顫,“這些棱鏡,才是觀測者真正的眼睛。在它們麵前,你們的反抗,不過是更有趣的實驗數據。”棱鏡表麵開始流轉出眾人從誕生到此刻的所有畫麵,甚至包括尚未發生的可能性分支。
少年握緊幾乎透明的光筆,看著棱鏡中無數個“自己”在不同維度中掙紮。他突然想起楚昭的話——重要的是成為自己故事的主人。“就算被觀測又如何?”他將光筆高舉過頭頂,“我們的每一次選擇,都是對既定敘事的背叛!”世界樹的根係在此時暴漲,纏繞上十二麵棱鏡,新的維度博弈,在棱鏡迸發出的刺目光芒中,正式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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