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醫院，我會親自告訴你為什麽一次次推開你！”淩子胥把她的安全帶扣好，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楚巒姒皺了皺眉，“我沒事，過幾天就好了，不用去醫院。”
    淩子胥臉色冰冷，下顎線緊緊繃著，目光直視著前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車速不減反增！
    “你有聽到我的話嗎？”
    既然他選擇了商靈兒，就不應該再給她任何希望。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恢複了平靜，她不想再跟他糾纏。
    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醫院門口，淩子胥直接抱著她走進去。
    反正反抗也沒用，楚巒姒索性冷著臉不說話。
    檢查完後，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開了一些內服和外用的藥。
    離開醫院的時候，淩子胥還想抱她，卻被她後退幾步避開。
    顯然是在等他說明白。
    淩子胥低沉著聲音笑，“看來你今天是必須從我這裏要個答案？”
    事情到了這一步，楚巒姒如實接話，“你不給我一個答案，我沒辦法跟你共事下去。”
    淩子胥冷笑，“如果我說我做這麽多，是因為我愛你呢？”
    楚巒姒掀眼皮，“你自己信嗎？”
    當初她追著他跑，他視她如草芥。
    現在她離婚了，他說他愛她。
    擱誰也不信。
    淩子嘴角笑意加深，“上車吧，我給你一個答案。”
    淩子胥說完，打開車門率先上了車。
    楚巒姒看著淩子胥的身影，頓了幾秒，繞過車身彎腰坐進了副駕駛。
    車緩緩行駛，淩子胥從兜裏摸出一個墨鏡戴在了眼前，“你知道我媽嗎？”
    楚巒姒抿唇，“知道。”
    淩子胥戲謔地笑，“在你眼裏，我媽是小三嗎？”
    楚巒姒沉默。
    淩子胥側頭看楚巒姒一眼，低笑，“在我眼裏從來沒覺得我媽是小三，可是，她一直都被冠著小三的名頭，因為那件事半生都沒能正大光明的做人。”
    楚巒姒，“……”
    淩母的事情，她早就聽說過。
    當年在淩雲峰結婚後兩年，爬了他的床，生下淩子胥，卻難產而亡。
    淩太太雖然不喜歡，還是把淩子胥認下，成了淩家二少。
    從小在國外培養。
    這是官方說法。
    說是培養，不如說是棄養，因為她認識淩子胥的時候，他每天下課要去打三份工。
    她就是看著他一步步邁出自己的路。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還能品學兼優，成了他們學校的風雲人物。
    被他身上那股堅忍不拔的勁兒所吸引
    楚巒姒腦海裏閃過大學的時候，淩子胥已經把車開上高速。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是為了緩和車內的氣氛，淩子胥伸手放了首歌。
    音樂在車內流淌，淩子胥沉聲開口，“帶你去見見我媽。”
    楚巒姒錯愕，“啊？”
    難道要去掃墓？
    不得買束花去嗎？
    淩子胥，“你不是想要個答案嗎？我帶你去看看我的答案。”
    淩子胥說完，一腳踩下油門。
    車下了高速，來到臨市的一個郊區。
    淩子胥開車越走越偏僻，最後把車停到了一個精神病院門口。
    高高的圍牆上還架著高壓電網，看起來十分壓抑。
    楚巒姒狐疑地轉過頭看淩子胥。
    淩子胥側頭對上她的目光，一隻手撐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指了指車窗外的精神病院，“我媽就在這兒，呆了整整三十一年。”
    淩子胥今年二十九歲，周母在裏麵三十一年？
    那麽淩爸會來精神病院找一個女人生孩子？
    這點比淩母死於難產還要炸裂！
    可見淩家的傳言是假的。
    淩子胥的眼眸此刻深邃如一潭死水，薄唇微勾，“想下去看看嗎？”
    楚巒姒，“淩子胥。”
    淩子胥伸出手在楚巒姒頭頂揉了一把，“別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我，我吃不消。”
    淩子胥說完，推開車門率先下了車。
    淩子胥對這個地方輕車熟路，楚巒姒見他不回頭往裏走，隻能跟著下了車。
    在車上的時候看不出什麽，下了車楚巒姒發現，這家精神病院已經蕭條得像廢棄大樓。
    連上麵的精字都掉了偏旁，隻剩一個青。
    周圍到處都是荒草萋萋，無人打理。
    淩子胥往裏走，沒走正門，而是拿出鑰匙打開了側門。
    淩子胥走在前，楚巒姒緊隨其後。
    兩人剛進門，就被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護工撞個正著。
    護工看到兩人，先是愣了愣，隨後目光落在淩子胥身上化開一抹笑，“子胥，好久沒來了。”
    淩子胥微微頷首，“3號在嗎？”
    護工伸手指了指一個房間，“在她自己房間。”
    淩子胥淺笑，邁步離開。
    事後楚巒姒才知道，3號，就是淩子胥母親的代號。
    淩子胥走到一處房間，不多會兒，一個年齡約莫在五十左右歲的女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女人穿著統一的病號服。
    看到淩子胥，女人神情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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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子胥薄唇緊抿，“媽。”
    女人沒應聲，而是視線越過淩子胥身後的楚巒姒，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你女朋友嗎？”
    淩子胥身子側了側，徹底讓女人看清楚巒姒，“不是，我還沒追到她。”
    女人無措了瞬間，看楚巒姒的目光像是祈求。
    楚巒姒心倏地一緊，有一種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
    她從來沒有想過，高不可攀的淩子胥，會有這麽可憐的一麵。
    不，不應該說可憐，或許應該說淒慘更為合適。
    見楚巒姒不說話，女人主動開口，“你是楚小姐吧！十年前就聽子胥說過你，唯一說的也是你。”
    楚巒姒更加暈了！
    十年前，她第一次跟他告白。
    他把她的信轉手扔進垃圾桶裏。
    她哭了一夜。
    女人莞爾，“子胥這個孩子背負的太多，，我就是他一輩子無法掙脫的累贅，他不能說，不能做……”
    邏輯清晰，怎麽可能是精神病。
    越看楚巒姒越揪心。
    淩子胥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女人移動，但女人始終清冷疏遠。
    從他進門開口叫媽，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回應過。
    這一刻，楚巒姒忽然懂了些什麽。
    不回應就是不愛嗎？
    或許是愛的太深沉，沒法回應。
    愛是保護。
    愛是疏離！
    女人坐在一旁捧著一本書沉默。
    淩子胥不舍地看了女人一眼，站起身，“我們今天就是路過，公司還有事，晚上還需要趕回去。”
    女人隨之起身，絲毫沒挽留，“嗯，以後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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