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疏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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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數話說至半截,一臉驚愕,轉過身伸手想攙扶楚巒姒,駕駛位忽然出現幾個人,對方扯著李數的衣領,直接把人拽了出去。
    根本沒來得及掙紮,就被幾個人踩著身子摁在了地上。
    拽他下來的人還嫌棄地甩了甩手,“城裏人就是會玩,惡心死了。”
    緊接著,有人上前打開車後排門,在看到倒在座椅上的楚巒姒譏諷,“老大竟然真被嚇暈了?”
    “不下江,嚇死也是死。”
    譏諷的人話音剛落,一輛車越野直直衝他撞了過來,‘砰’的一聲,人直接飛了出去。
    下一秒,淩子胥從車裏下來,冷厲肅殺。
    踩著李數的人看到他,先是愣了下,隨後又看了一眼幾米開外的兄弟。
    互相交換眼神,各個麵露凶相,衝著他飛奔而去。
    淩子胥歪了一下頭,舌尖頂了一下臉頰,眼神如墨,深如寒淵。
    他骨子裏原本就是個狠人。
    不然不會在荊棘叢中爬上權利之巔。
    隻要礙他道的人,他都會讓他消失。
    對方以為淩子胥是孤身一人,見他又受了傷,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誰知,他們剛走到淩子胥麵前,還沒來得及動手,前麵就駛來了七八輛車,把他們幾個人團團圍住。
    打頭的車上羅京邁步下車,一身皮夾,加工裝褲,皮衣微敞,黑色工字背下漏出半個關公頭。
    嘴巴裏嚼著口香糖匪裏匪氣。
    淩子胥轉過頭看他。
    羅京嘴角勾出一抹欣賞,“不錯,沒死。”
    淩子胥冷聲,“你這個速度,是準備替我收屍?”
    羅京不解釋,衝著淩子胥抬抬下頜,“這幾個交給我,你去看你媳婦。”
    羅京說完,從兜裏掏出煙盒,咬了一根煙叼在嘴前,手下立馬上前,恭敬地給他點火。
    薄霧從他嘴角吹出,掃視了一眼圍在眼前的小黃毛,轉身對跟著手下的人說,“別打死,留口氣。”
    “拉進去打,別在這兒阻礙交通。”
    對方不超過十個人,羅京帶來的卻烏泱泱堵了半條路。
    一個個身上那腱子肉就看得人腿軟,更別說還這麽多數量,就足以把他們翔都打出來。
    一時間那幾個小黃毛,被拎小雞似地拎進樹林,慘叫哀嚎聲此起彼伏。
    淩子胥闊步走近,看了眼車內的楚巒姒心倏地一緊,劍眉蹙起。
    李助理從地上爬起來,渾身是血來到他跟前,“剛才我們開車到急彎上,那幾個王八蛋拿血球砸我們,一開始太太還在跟我說話,後來不知道怎麽……”
    淩子胥看了一眼瘮人的李數,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下頜線緊繃吐出一句,“上車。”
    李數頭腦發懵,“啊?”
    淩子胥,“去醫院!”
    說完,俯身上車,把楚巒姒小心翼翼抱進懷裏,臉色冰寒。
    一路上,車內氣壓極低。
    李數緊握著方向盤開車,大氣都不敢喘。
    等到車抵達醫院,淩子胥抱著薑迎第一時間直奔急診室。
    楚巒姒這個時候整個人已經處於昏迷狀態,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癱軟得像一團舒展開的棉花。
    看起來半點生機都沒有。
    急診室當值的是一個中年女醫生。
    見淩子胥身上帶血進來,懷裏還抱了一個,忙起身推著急救車迎上,“怎麽回事?”
    淩子胥額頭掛了一層薄汗,“不知道,人沒受傷,應該是驚嚇過度。”
    女醫生聞言看了他一眼,和他身後血淋淋的李數,開口道,“我看你們兩傷得比較重,你們你要不要先去檢查一下?”
    李數尷尬搖手。
    淩子胥沉著臉回應,“不用,先幫她看看。”
    瞧出淩子胥眼底的不急迫,女醫生沒再吭聲,讓他把楚巒姒放到一旁的檢查床上,開始幫她做檢查。
    女醫生是個心細的,幫楚巒姒檢查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偏過頭看淩子胥,“她身體沒事,大概是被嚇到了,病人以前有沒有受過什麽大的刺激,或者說,生活著有沒有噩夢,情感淡漠,或者疏遠親人?”
    不等淩子胥回答。
    躺在檢查床上的楚巒姒緊閉著眼,機械地捂著胸口,痛苦的脖頸間的青筋冒起。
    女醫生見狀,皺起眉頭,“輕拍她的肩膀?你哪裏不舒服?”
    楚巒姒沒有睜開眼睛,渾身顫抖,像是在噩夢中掙紮,聲音微弱,“氟西丁。”
    聽清楚巒姒的話,醫生了然,直起身子轉過頭看淩子胥,“看樣子她確實是有應激創傷性障礙症,藥吃多久了?”
    淩子胥錯愕,“應激創傷性障礙症?”
    醫生,“你不知道?”
    醫生說完,見淩子胥臉上滿是震驚,招呼來一個小護士去拿藥。
    不多會兒,小護士回來,把取回來的藥遞給醫生。
    醫生接過,當著淩子胥的麵打開,“一般病人服藥,都有三個階段,初始劑量,維持劑量,最大劑量,現在病人意識不清楚,想必你也不知道病人服藥是哪個階段,我隻能按初始計量來給病人服藥。”
    淩子胥點頭。
    楚巒姒服藥後,醫生轉身走到淩子胥麵前,寫了一張單子交給他,“待會兒記得去交錢,等待會兒她人徹底清醒了,你自己問她平日劑量,在補。”
    淩子胥看著手裏的單子上寫著的藥名,兩腮鼓起牙印,“能判定她這種情況多久了嗎?”
    醫生搖頭,“沒辦法,不過看她剛才犯病後的狀態,應該是有段日子了。”
    “應激創傷性障礙症會其實很痛苦,她會反複出現創傷的畫麵,仿佛情景再現,特別受到刺激後,就會在經曆一次痛苦,你們作為家屬要多疏導,少給病人刺激。”
    聞言淩子胥,呼吸一窒,心口像被萬千冰針插入。
    醫生見狀,開口問,“你跟她是什麽關係”
    淩子胥沉聲,“夫妻。”
    醫生頓了下,看著眼前的兩人惆悵道,“你以後應該多關心一下你太太,別讓她在見一些血腥的畫麵”
    話落,醫生又說,“你身上的傷,我建議先去處理一下,換身衣裳,以免在從視覺上刺激病人。”
    淩子胥低頭看了一眼手臂,又側目看了一眼李數,把手裏的單子給他啞著聲音道,“車鑰匙給我,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