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京說完，不等淩子胥接話，自顧自地道，“子胥，我跟你說，你不提這件事還行，一提，我就有點上火，你不知道，轉轉那個同寢室的舍友前兩天加我好友了，話裏話外總暗示她喜歡我。”
    淩子胥挑眉，“轉轉？”
    羅京，“就是我女朋友。”
    佩佩？轉轉？
    真會玩！
    淩子胥調侃，“這才幾天，都開始喊上女朋友了？”
    羅京沒接淩子胥這句話，繼續自己剛才的話說，“咱兄弟倆這麽多年，別人不了解我，你應該懂我，雖說我有錢有顏又幽默，混賬了幾年，但骨子裏其實是個很專一的男人。”
    淩子胥，“你對你的定位不準啊，高了！”
    羅京一噎，“你能不能認真點？”
    淩子胥輕笑，“你繼續。”
    羅京歎氣，“那女的跟轉轉還是好閨蜜，我怕轉轉難過，也沒敢跟她提，你說我怎麽拒絕對方比較合適？”
    淩子胥戲謔，“我隻會當舔狗。”
    羅京接話，“這是實話。”
    羅京本意就是來炫耀，原本也沒指望著淩子給他出謀劃策。
    炫耀完了，恢複了一本正經，“對了，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其實是想說淩子稷的事。”
    淩子胥笑著問，“什麽事？”
    羅京道，“他們跟商家聯合，想搞你的jun供項目不是落空嗎？最近他跟你的大舅哥合夥注冊了6個億，成立了一個運輸公司，想套你。”
    淩子胥聞言冷笑，“這6個億，怕是掏了他們老底兒。”
    羅京，“大概是想孤注一擲。”
    淩子胥譏諷，“下點餌進去，他們的老底兒是掏空了，付輕容那裏還有。”
    羅京由衷佩服淩子胥的手腕，“子胥，你是真狠啊！”
    淩子胥看著玻璃外，滿園的白花，冷冷地道，“如果不是她，老子也不會當舔狗還當不明白。”
    羅京笑，“你不行就生米煮成熟飯唄！弄個小小淩出來，說不準姒姒一個心軟就給你轉正了。”
    淩子胥垂眸，“不想委屈她。”
    淩子胥話落，羅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委屈什麽，每個女人都得生孩子。”
    淩子胥沉聲道，“她還有很多想做的事，不想困住她。”
    羅京隔著電話沉默，片刻後笑了笑，“行啊，淩總，你也算舔狗界的天花板了，要是哪天深市組織舔狗大賽，你絕對一舉奪冠。”
    淩子胥輕嗤，絲毫沒覺得丟人，“像我這種級別，去了就是裁判。”
    ……
    楚巒姒從浴室出來時，淩子胥已經不再房間。
    快到淩晨，他都沒有進來。
    楚巒姒起身往書房去。
    看著緊閉的房門，楚巒姒失神了會兒，正準備伸手推門，就聽到裏麵傳出一陣調侃聲。
    “老何，你還記得不記得上大學那會兒，子胥一天打三份工，知道楚巒姒在路上摔了一跤，淩晨回到宿舍還拉著我們去修路？”
    “關鍵是某人還被車撞得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羅京話落，沒等何祁回話，淩子胥痞笑，不以為意道，“我樂意。”
    淩子胥說完，隔著視頻戲謔地笑笑。
    羅京揶揄，“胥，我其實特納悶，你說你跟姒姒已經結婚了，且她冷暴力你，這件事你就應該說出來的，也算加分項嘛。”
    淩子胥斜咬著煙剔看羅京，“你是吃風油精長大的嗎？”
    羅京挑眉，“嗯？”
    淩子胥，“淨說風涼話。”
    淩子胥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淩子胥聞聲臉色驟變。
    見狀，羅京揶揄，“怎麽？你也覺得……”
    不等羅京那句‘我說的都對’說完，淩子胥扔下手機匆忙起身。
    房門打開，楚巒姒壓下門把被彈起的手僵在半空。
    兩人對視，一時間誰都沒開口說話。
    淩子胥眉峰輕蹙，看著楚巒姒眼底的震驚和失措，許久，低沉著嗓音開口，“聽到了？”
    楚巒姒眼底洶湧，想費力壓下去，卻怎麽都控製不住，“嗯。”
    淩子胥，“進來說。”
    楚巒姒抿唇，關於大學時的那段記憶一股腦地在往腦子裏湧。
    那個時候的她幾乎每天都熱臉貼淩子胥的冷屁股。
    淩子胥把她當空氣。
    每次她主動開口，淩子胥也從來不理她。
    有一次她在男生宿舍樓下等他。
    等到十點熄燈人都沒下來。
    她一個人抹黑往回走，柏油路上有個大坑。
    摔了一跤，把膝蓋磕破了。
    在家休養了一個星期。
    回來發現那段坑坑窪窪的路被修好了。
    她一直以為是學校修的。
    淩子胥也確實三個月沒出現，她一直以為是淩子胥煩她，故意躲了她三個月。
    直到被淩子胥帶到沙發上坐下，楚巒姒整個人都是懵的。
    淩子胥看出她眼底的慌張，蹲下身子看她，搓著她的冰涼手，溫聲安撫，“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這件事我從來沒想過讓你知道。”
    楚巒姒落眼在淩子胥臉上，將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淩子胥。”
    淩子薄唇半勾，沒接楚巒姒的話，反問，“要不要吃顆糖？”
    楚巒姒沒應。
    淩子胥起身走到抽屜櫃子裏拿過一個鐵糖盒，拿了一顆走到楚巒姒跟前，俯身送到她嘴裏。
    濃鬱的水蜜桃清揚蔓延至整個口腔。
    這個味道！
    是四年前她最喜歡的果汁糖。
    她記得她給淩子胥課桌裏塞過一盒。
    他還記得。
    淩子胥垂眸，在她顱頂揉了揉，“難受了？”
    楚巒姒緊閉雙眼，沒瞞著，“嗯。”
    淩子胥緩緩頓下身子，輕輕捏揉她的臉頰，“別難受，不能張口說，就隻能動手做，我們一直都是雙向奔赴。”
    淩子胥越是輕描淡寫，楚巒姒心就越是控製不住打戰。
    到最後，楚巒姒感覺一股酸意從心底直發鼻梁，稍有不慎，就會衝破眼底洶湧決堤。
    甜甜的糖在楚巒姒口腔裏化了大半，卻化不開心裏的苦澀。
    淩子胥修長的手指湊到她唇角摩挲安撫，“我記得那是我第一次吃糖，很甜很甜，糖果廠我買下來了，有空帶你去回味一下？”
    楚巒姒暮地睜眼，眼眶通紅濕潤。
    胸口被某些情緒壓得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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