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天衍帝打開的門戶，葉塵踏入了一片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海”。
    這裏沒有水，隻有無數漂浮的“可能性”。它們像泡沫一樣，閃爍著不同的光芒，每一個泡沫裏，都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這就是……無盡可能之海。”葉塵驚歎道。
    選擇之潮
    突然，海麵上起了“風”。無數泡沫被卷起，形成一道巨大的浪潮，朝葉塵湧來。
    “選擇之潮。”一個古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做出你的選擇，或者被選擇吞沒。”
    每一個泡沫，都是一個“選擇”。葉塵看到了自己放棄修煉、與家人平淡生活的一生；也看到了自己孤身一人、登臨絕巔、卻眾叛親離的結局；還看到了與夥伴們並肩作戰、最終一同隕落的悲壯畫麵……
    無數的“可能”，如潮水般衝擊著他的心神。
    “這是在考驗我的‘本心’。”葉塵閉上了眼睛。
    “無我。”
    他將所有的情緒、所有的誘惑都剝離出去，隻留下最純粹的理性。他開始推演，在無數的可能性中，尋找那條通往“維度之心”的唯一路徑。
    “找到了。”他睜開眼，目光如炬，選擇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正在崩塌的灰色泡沫。
    “為何選它？”那個聲音問道。
    “因為它最不可能。”葉塵淡淡道，“最不可能被選擇的，往往才是真相。”
    鏡中世界
    他踏入泡沫，眼前的景象一變。他站在一片廢墟之上，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龜裂的。遠處，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正靜靜地看著他。
    “歡迎來到‘鏡中世界’。”鏡中葉塵開口，“這裏，是你內心深處最不願麵對的地方。”
    “你是誰？”
    “我是你。”鏡中葉塵微笑，“是那個被你用‘無我’壓製的‘自我’。”
    葉塵沉默了。他知道，這是他的心魔。
    “你以為‘無我’是完美的嗎？”鏡中葉塵嗤笑，“你錯了。‘無我’讓你變得強大，但也讓你變得冷漠。你開始將一切都視為‘變量’，包括你的夥伴，你的感情。”
    葉塵的眼神第一次動搖了。
    “你看，”鏡中葉塵指向遠方，“那是你夥伴們的未來。”
    遠方的景象浮現：炎烈為了掩護他，被維度執法者擊殺；水心為了封印裂縫，耗盡了生命；黑衣男子則在無盡的黑暗中，永遠迷失了方向。
    “不……這不是真的！”葉塵怒吼。
    “這是可能性之一。”鏡中葉塵的聲音冰冷，“是你選擇‘無我’後，概率最高的一個‘果’。”
    本心之問
    葉塵痛苦地抱住了頭。無數的畫麵在他腦海中閃過，夥伴們的笑臉、信任的眼神、並肩作戰的誓言……
    “放棄‘無我’，你就能救他們。”鏡中葉塵伸出手，“跟我融合，你將擁有情感，擁有溫度，也將擁有拯救他們的力量。”
    葉塵抬起頭，眼中充滿了血絲。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又看了看遠方夥伴們悲慘的結局。
    “你在撒謊。”他的聲音沙啞，“融合你，我會變得不完整。我將失去‘無我’，也將失去對抗維度主的唯一可能。”
    “那你就看著他們死！”鏡中葉塵怒吼。
    葉塵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
    “老炎，水心，老黑……對不起。”
    他猛地睜開眼，眼中的猶豫與痛苦一掃而空，隻剩下決絕。
    “‘無我’，並非無情。”他緩緩開口，“它是一種更高層次的‘有情’。它讓我超越個人的悲歡，去守護更多的人。”
    他舉起劍，劍尖指向鏡中的自己。
    “為了守護，我願意承受這份孤獨。”
    “混沌·歸墟！”
    一劍落下，鏡中葉塵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化作無數碎片，消散在空氣中。
    心之證
    廢墟開始崩塌，葉塵的眼前再次浮現出無盡可能之海。那個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本心已證。”它說道，“你通過了第一重考驗。”
    “維度之心，在哪裏？”葉塵問道。
    “在‘選擇’的盡頭。”聲音回答，“但你要記住，每一次選擇，都意味著放棄。你準備好了嗎？”
    葉塵深吸一口氣，望向無邊無際的“海”。
    “我準備好了。”
    他邁出腳步，踏入了下一道“選擇之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