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界麵的銀光在我瞳孔裏跳動，任務說明像展開的卷軸般緩緩鋪陳：“完成條件：擊敗葉寒小隊，奪取其管理員權限令牌。失敗懲罰：全員強製退出遊戲，72小時內無法登錄。”
    我喉結動了動，把湧到嘴邊的髒話咽回去。
    退出遊戲倒不至於要命，但現在這個節骨眼——我瞥了眼沈墨染血的袖口，他正在用戰術刀刮掉刀刃上的酸蝕液，指節泛著冷白；周清羽半蹲著給小白狐包紮前爪，治愈術的暖光在她發梢流轉；那隻雪白的狐狸正用濕漉漉的眼睛瞅我，尾巴尖還粘著焦黑的彈片。
    “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我把戰術鍵盤往腰帶上一扣，金屬搭扣哢嗒鎖死的聲響像敲在神經上。
    沈墨擦刀的動作頓了頓，刀身映出他眉骨的陰影：“他的權限比我們高，必須找到突破口。”
    “那就從他的弱點入手。”我指尖輕輕敲了敲太陽穴——係統界麵正浮著葉寒的屬性麵板，攻擊頻率每秒2.3次，移動速度每秒18米，這些數字在我視網膜上跳著詭異的踢踏舞。
    上回在廢棄研究所，他的治療師被我用腐蝕藤蔓纏住時，他愣了0.7秒才丟出解控技能，這個延遲……
    “叮——場景加載完成。”
    刺耳的電子音炸響，我眼前的畫麵突然扭曲。
    等再聚焦時，我們站在一片廢棄的虛擬競技場內。
    鏽蝕的觀眾席像張開的金屬巨口，頭頂的全息屏碎成蛛網，偶爾閃過幾幀模糊的舊廣告：“《幻境奇譚》年度冠軍賽！”
    “主場優勢？”周清羽攥緊了治療杖，杖頭的綠寶石開始發光，“這裏的地形數據對他們有利。”
    話音未落，左側看台上突然爆起槍聲。
    我本能地拽著沈墨往旁邊撲，子彈擦著我後頸飛過，在金屬地麵濺出藍紫色的火花——是葉寒的狙擊手下的“量子穿甲彈”，能穿透30的防禦值。
    “小白狐，引他們去東邊！”我扯著嗓子喊，那團白影立刻炸著毛竄了出去，尾巴上的絨毛被氣浪掀得亂飛。
    沈墨的刀已經出鞘，刀光裹著寒芒劈開兩枚飛過來的追蹤彈，彈片擦過他手背，血珠濺在刀麵上，像開了朵小紅花。
    我貓腰鑽進觀眾席的陰影裏，指尖在戰術鍵盤上翻飛。
    係統的“怪物弱點標記”功能已經啟動，視野裏每個敵人頭頂都飄著明黃色的弱點標識：狙擊手的脊椎節點、盾衛的能量核心、治療師的神經接口……
    “清羽，給我套個加速！”我按下最後一個字符，周清羽的治愈術立刻裹住我，皮膚像浸在溫泉裏，連心跳都快了半拍。
    “臨時加速”技能啟動的瞬間，我幾乎是貼著地麵滑了出去，在狙擊手換彈的0.5秒空當裏，鍵盤上彈出的激光束精準戳中他後頸的節點。
    “嗷——”那家夥捂著脖子慘叫，能量護罩“滋啦”一聲熄滅。
    沈墨的刀幾乎同時抵上他咽喉，刀背重重一磕，直接打暈了人。
    但這隻是開始。
    葉寒的聲音突然從四麵八方的揚聲器裏炸出來，帶著電子音的失真：“林悅，你以為這種小手段能贏我？”
    我抬頭，看見他站在競技場中央的升降台上。
    銀白的戰鬥服裹著精瘦的腰，左眼戴著枚泛著紅光的戰術目鏡——那是“數據追蹤者”，能實時分析對手動作。
    怪不得剛才他的隊員總能預判我們的走位。
    “老沈，他的目鏡有問題。”我快速掃過係統解析的結果，“攻擊延遲在0.2到0.3秒之間波動，應該是依賴外接設備傳輸數據。”
    沈墨的刀在指尖轉了個花：“需要多久？”
    “三分鍾。”我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給我三分鍾黑進他的設備。”
    戰鬥瞬間白熱化。
    葉寒的盾衛隊員舉著能量盾壓過來，沈墨的刀風割開盾麵的縫隙，我趁機滾到看台下方的控製機櫃前。
    鍵盤在我手下劈啪作響，係統的“漏洞掃描”功能像獵犬般嗅著數據洪流裏的缺口——找到了！
    葉寒的戰術目鏡連接著場外的輔助終端，數據傳輸必須經過這個舊版本的加密協議。
    “清羽，給我加個防護盾！”我喊著，同時把早就寫好的病毒代碼順著漏洞丟了進去。
    周清羽的治愈術立刻在我周圍凝成淡綠色的光罩，下一秒，三發能量彈就砸在光罩上，震得我耳膜生疼。
    “病毒植入完成。”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響起時，我幾乎要笑出聲。
    葉寒的戰術目鏡突然爆出刺目的雪花，他踉蹌了一步，抬手去摘目鏡的動作明顯慢了半拍。
    “小白狐！上！”沈墨低喝一聲。
    那團白影從看台上躍下，狐爪上的寒光閃得人睜不開眼——是我之前給它打的“銳化符文”，能臨時提升20攻擊力。
    葉寒的隊員被小白狐攪得陣型大亂，沈墨的刀趁機劃開缺口，刀光所過之處，能量護罩像紙糊的似的片片碎裂。
    “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葉寒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他扯下故障的目鏡，右眼泛著詭異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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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才發現他耳後有片淡藍色的紋路，像血管又像數據代碼——那是“影子計劃”的標記，我在係統提示裏見過！
    他抬手甩出一枚幽藍的水晶，那東西砸在地上的瞬間，無數數據流像活了似的湧出來，在我們周圍凝成半透明的護盾。
    “數據風暴護盾”，係統立刻彈出警告：“可吸收90物理傷害，持續時間300秒。”
    我的心沉到穀底。
    沈墨的刀砍在護盾上，隻濺起幾點火星；周清羽的治愈術打上去，直接被護盾吞噬轉化為能量。
    小白狐急得在原地轉圈，尾巴上的毛都炸成了蒲公英。
    “冷靜！”我攥緊鍵盤，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係統界麵突然閃過一道金光——是之前完成隱藏任務解鎖的“群體減速”功能！
    “清羽，給我套個增幅！”我大喊著，手指在鍵盤上狂按，“老沈，準備刀氣破防！”
    周清羽的治愈術裹住我時，我感覺有團火在血管裏燒。
    “群體減速”啟動的瞬間，整個競技場的時間仿佛被按了慢放鍵。
    葉寒的護盾生成速度慢了，他隊員舉槍的動作像木偶戲，連空氣裏的彈片都拖著光尾緩緩墜落。
    “老沈！現在！”我吼道。
    沈墨的刀在身前劃出銀色弧光，刀氣裹著破甲符文穿透減速的護盾，在上麵撕開一道裂縫。
    小白狐趁機撲上去，狐爪上的銳化符文閃著冷光，裂縫瞬間被撕成碎片。
    葉寒的瞳孔劇烈收縮。
    我看準機會，戰術鍵盤彈出的激光束精準刺向他胸口的掛墜——那是權限令牌的位置。
    他想躲，但“群體減速”的效果還在，我幾乎能看清他睫毛顫動的弧度。
    “叮——”
    金屬碰撞聲在耳畔炸響。
    我看著掌心裏溫熱的銀色令牌，上麵刻著扭曲的蛇形紋路，像活物般緩緩遊動。
    葉寒踉蹌著後退，額角滲出冷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拿了什麽……”
    “知道的總比你多那麽一點。”我喘著氣把令牌往控製台一插，係統界麵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檢測到未知權限衝突……”
    機械音像生鏽的齒輪般卡頓著，我盯著屏幕上突然跳動的紅色警告，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喉嚨。
    沈墨的手搭在我肩上，溫度透過戰鬥服滲進來；周清羽的治愈術還在我周身流轉，暖得有些發燙；小白狐用腦袋蹭我的手背，絨毛掃過虎口的傷口。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係統界麵的銀光突然開始扭曲，一行血紅色的小字緩緩浮現：“所有功能即將重啟……”
    我望著沈墨染血的袖口，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見我時，也是這樣裹著一身硝煙，卻把最後半瓶治療藥劑塞給我。
    周清羽的指尖還泛著白，那是剛才給我套防護盾時過度使用治愈術的痕跡。
    小白狐的尾巴終於不炸毛了，卻沾著我們所有人的血。
    而這枚還帶著葉寒體溫的令牌，正在我掌心裏發燙。
    係統提示音突然變成尖銳的蜂鳴，屏幕在我眼前徹底黑屏前的最後一秒，我好像看見一行字閃過：“警告：影子計劃……”
    黑暗來得太快，快得我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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