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周清羽發灰的靈力燈芯，喉嚨像塞了塊燒紅的炭。
    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跳動，顯示我生命值隻剩17，複活次數歸零——最後那條命，得省著用。
    柳如煙突然把拆下來的龍鱗碎片砸在地上，金屬撞擊聲驚得碎石簌簌往下掉：“那怪物剛才融化時，我聞到了實驗室的味道。”她扯下染血的護腕纏住滲血的小臂，眼尾泛紅，“三年前我哥就是在《幻境奇譚》測試服失蹤的，當時他說……說聽見有龍在哭。”
    洞穴深處傳來悶雷似的轟鳴，地麵裂開蛛網狀的縫隙。
    我蹲下來握住周清羽的手，她掌心燙得驚人，靈力燈芯的火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
    “羽姐，”我把臉貼在她手背，“還記得新手村那隻總搶你糖葫蘆的胖狐狸嗎？等出去了，我給你買十串，不，二十串。”
    她睫毛顫了顫，指尖輕輕勾住我小拇指：“悅悅……你項鏈裏的照片，是你妹妹？”
    我愣了一下。
    那是我穿越來時隨身帶的，照片裏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正舉著冰淇淋衝鏡頭笑——林晚，我在現實世界的名字。
    “等我們活著出去，”我吸了吸鼻子，把周清羽扶到岩壁下，“我給你看她的視頻，她現在肯定在客廳把沙發當蹦床呢。”
    柳如煙突然拽住我後領往旁邊一拉，龍爪擦著我耳朵刮過，在岩壁上留下半尺深的爪痕。
    幻影巨龍從地縫裏鑽出來時，整個洞穴都在晃，它的鱗片不再是之前的腐黑，反而泛著冷冽的幽藍，每一片鱗甲都像打磨過的黑曜石，在頭頂漏下的光裏折射出細碎的星芒。
    “係統！”我咬著牙激活“短暫隱身”，聲音因為緊張發顫，“給我查它弱點！”
    “叮——幻影巨龍變異體），核心位於喉下三寸，防禦值9871000。檢測到玩家攜帶‘古老符文’，可嵌入鱗甲縫隙削弱防禦。任務要求：在巨龍發現前完成嵌入，獎勵：技能冷卻時間減半。”
    我摸到腰間裝著符文的皮袋，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
    柳如煙的匕首已經擲了出去，擦著龍頸劃過，濺起一串火星。
    巨龍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尾椎一掃，直接掀翻了半麵岩壁。
    周清羽的治療光膜勉強罩住我們三人，可她額頭的汗水已經順著下巴滴在地上，光膜邊緣開始泛起裂痕。
    “柳如煙！牽製它頭部！”我扯著嗓子喊，隱身狀態下的腳步盡可能放輕，“羽姐，等我信號就給我加速！”
    龍翼展開時帶起的風幾乎要把我掀飛，我貼著岩壁一點點往上挪，指甲在石縫裏摳出血。
    巨龍的眼睛突然轉向我這個方向——隱身技能隻能瞞過基礎感知，變異體的靈覺比普通boss強十倍！
    “就是現在！”周清羽的聲音帶著哭腔，治療杖頂端的寶石迸發出金色流光，我腳下突然生風，像被無形的手推著往前竄。
    我反手抽出符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巨龍甩尾的瞬間撲到它背上，符文尖端精準紮進兩片鱗甲的縫隙。
    “嗷——！”巨龍發出痛苦的嘶吼，龍身劇烈震顫，我死死攥住鱗甲邊緣，指節發白。
    它突然弓起脊背，我整個人被甩向洞頂，後腦勺重重撞在岩石上，眼前發黑。
    係統提示音炸響：“符文嵌入成功，防禦值下降至7201000！”
    “悅悅！”柳如煙的匕首擦著我的臉釘進龍翼，巨龍吃痛偏頭，她趁機拽住我的手腕往下墜。
    我們砸在周清羽的光膜上，震得她悶哼一聲，光膜徹底碎裂。
    “終極技能‘龍息焚天’啟動。”機械音在洞穴裏回蕩，巨龍的瞳孔變成血紅色，喉間滾出低沉的吟唱。
    我看見地麵的碎石開始漂浮，空氣裏彌漫著焦糊味——這招能把整個洞穴連同我們一起燒成灰燼。
    周清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靈力燈芯隻剩黃豆大的火苗：“悅悅，我撐不住了……你帶著如煙跑。”
    “跑個屁！”我吼了一嗓子，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聽，我心跳多快？這說明我們都還活著。”我轉向柳如煙，她臉上沾著血，眼神卻不再是之前的冷漠，“你哥的線索在龍核心裏，對吧？我們得拿到它。”
    柳如煙突然笑了，露出帶血的虎牙：“行啊，就賭最後這條命。”她把匕首遞給我，“這刀淬了麻痹毒，紮進核心能多爭取三秒。”
    巨龍的吟唱到了尾聲，龍息在喉間凝聚成赤紅色的球。
    我盯著係統麵板的“怪物軌跡預測”，心跳快得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三秒後它會低頭鎖定我們，”我深吸一口氣，“羽姐，給我加最後一口血；如煙，用你的飛刃割斷它左翼的筋。”
    周清羽的治療術裹著暖流傳遍全身，我生命值瞬間回滿。
    柳如煙的飛刃精準無誤地紮進龍翼關節，巨龍吃痛仰頭，龍息球的軌跡偏移了半寸——就半寸，足夠我衝過去。
    “軌跡預測啟動！”我耳邊響起係統的機械音，眼前浮現出巨龍接下來三秒的動作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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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隻敏捷的貓，在龍爪落下前側身翻滾，在龍尾掃來前屈身俯衝，最後一步躍上它的頭顱，匕首狠狠紮進喉下三寸的核心。
    “轟——！”
    龍息球在我身後炸響，熱浪幾乎要掀掉我的頭皮。
    但我感覺不到疼，隻看見核心處的符文開始瘋狂閃爍，紅光順著鱗甲縫隙蔓延，像一條燃燒的紅蛇。
    巨龍發出最後一聲哀鳴，整個身體開始崩解，鱗甲碎片像暴雨般墜落。
    我被氣浪掀飛，撞在岩壁上滑下來，眼前的景物都在重影。
    柳如煙撲過來接住我，周清羽的治療術虛弱地落在我身上。
    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幻影巨龍擊殺成功！獎勵：隱藏地圖‘虛空之境’開啟，關鍵線索x1已存入背包。”
    洞穴終於安靜下來，隻剩碎石落地的輕響。
    我喘著粗氣抬頭，看見巨龍的殘骸正在化作光點消散，而在它剛才趴伏的地方，一塊巴掌大的芯片正躺在碎石堆裏。
    芯片表麵布滿裂痕，卻能隱約看見刻著的“影子計劃”四個字——和我在現實世界查到的，父親實驗室失竊的項目標誌一模一樣。
    我撐著牆走過去，指尖即將碰到芯片的瞬間，它突然發出微弱的藍光，像一隻沉睡的眼睛緩緩睜開。
    就在林悅伸手觸碰芯片時，芯片突然發出微弱光芒）我的指尖剛碰到芯片表麵，一股電流般的刺痛順著神經竄上來。
    藍光“嗡”地炸開，在我們三人中間投射出半透明的虛影——那是間泛著冷白熒光的實驗室，金屬操作台擺滿閃爍的儀器，而站在正中央的男人，我再熟悉不過。
    “李峰？！”柳如煙的匕首“當啷”掉在地上。
    她聲音發顫，“我哥手機裏最後一條消息，就是約這個《幻境奇譚》項目組的主策見麵。”
    虛影裏的李峰穿著白大褂，金絲眼鏡後的眼睛泛著病態的興奮。
    他抓起桌上的全息投影儀，畫麵裏跳動著玩家的腦波數據，其中一行明晃晃標著“林晚編號0927）”——那是我現實世界的身份證號。
    “第三階段意識融合率已達89，”他對著鏡頭輕笑，“等《幻境奇譚》覆蓋全球玩家，影子計劃就能把這些鮮活的意識數據，變成最完美的虛擬能源。沈老沈墨父親）那老東西非要阻止？沒關係，他的實驗日誌，還有他寶貝兒子的腦波頻率……”
    畫麵突然扭曲成雪花點，我聽見李峰的聲音被電流撕裂：“坐標……虛空之境最深處……清剿所有……”
    藍光“啪”地熄滅，洞穴重新陷入昏暗。
    我盯著剛才影像消失的位置，後槽牙咬得發酸——原來父親實驗室失竊的，根本不是什麽遊戲補丁，是能抽取玩家意識的核心技術！
    而沈墨的腦波數據被記錄，難怪他總說“做噩夢看見代碼在血管裏爬”。
    “悅悅？”周清羽輕輕碰我手背，“你手在抖。”
    我低頭，才發現指甲早把掌心掐出月牙印。
    柳如煙突然蹲下來撿起她的匕首，刀刃在芯片上敲了敲：“所以我哥不是失蹤，是被這孫子當電池用了？”她聲音發狠，可眼尾卻紅得厲害，“那串坐標……是不是能找到我哥？”
    我摸出係統麵板，剛才的影像被自動錄成了碎片，最後一幀是串亂碼般的坐標：x  72，y  09，z  ∞。
    係統提示在角落閃爍：“檢測到‘影子計劃’核心數據，建議盡快前往虛空之境。”
    “遊戲還沒結束。”我彎腰撿起地上的芯片，裂痕比剛才更深了，像蛛網爬滿表麵。
    但湊近看，那些裂痕裏竟滲出極淡的銀光，像是某種被封印的能量正在蘇醒。
    周清羽扯了扯我衣角，指向洞頂——不知何時，原本閉合的岩縫裏漏下更多月光，照在芯片上，把“影子計劃”四個字映得發亮。
    柳如煙突然踢了腳地上的龍鱗碎片，悶聲說：“下次再碰到那孫子，我匕首淬的毒得加十倍。”
    我把芯片塞進項鏈吊墜裏，貼著心口的位置。
    那裏還放著林晚的照片，小女孩的笑容被芯片的餘溫烘得暖乎乎的。
    洞穴外傳來風聲，隱約能聽見係統提示音在耳邊盤旋：“虛空之境開啟倒計時——”
    林悅將殘缺的芯片小心收進項鏈，指尖輕輕撫過吊墜邊緣，裂痕裏滲出的銀光與照片上的笑臉重疊，像某種未完成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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