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幻象迷宮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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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時,雪粒子正砸在防護盾上,發出細密的劈啪聲。
我哈著白氣搓手,羊皮紙在口袋裏硌得胸口生疼——那上麵用褪色墨水寫著“記憶回廊:真實與虛妄的交界”,是我剛才在裂隙冰縫裏扒拉數據終端時,係統突然彈出的解析結果。
“林悅,光腦調好了。”周清羽的聲音從操作室傳來,她發梢還沾著冰碴,指尖在全息屏上翻飛,“臨時密碼能用三小時,沈墨父親的項目組日誌……找到了!”
我湊過去,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文件。
係統在視網膜上投影出綠色進度條,“叮”的一聲解鎖時,我後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最新一條記錄日期是五年前3月15日,正是沈墨父親沈言自殺的日子。
“記憶回廊是他主導開發的最後一個副本。”我指著屏幕上的項目簡介,“說是用來測試玩家潛意識與遊戲數據的兼容性,可後麵標注著‘危險等級s’,審批意見欄寫著‘終止開發,銷毀所有相關數據’。”
柳如煙的影刃突然出鞘,刀尖抵在光腦邊緣:“趙總監的人上周查過這個文件夾。”她眼尾微挑,“監控記錄被刪了,但我在服務器裏扒到段殘留影像——穿黑西裝的,是調查局的張明。”
我後背一涼。調查局的人怎麽會摻和進遊戲項目?
“要查就現在。”沈墨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黑色風衣還滴著冰水,“記憶回廊的入口坐標在舊城區b 7號倉庫。”他喉結動了動,目光掃過我手裏的羊皮紙,“我陪你去。”
他聲音輕得像雪粒,可我分明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
這是我第一次見沈墨露出這種表情——像被人按進冰水裏,明明在掙紮,卻不肯發出一聲悶哼。
程教授的實驗室飄著檀香。
老人推了推金絲眼鏡,全息投影在我們之間展開:纏繞著枯藤的石門,門楣刻著歪扭的符文,“那是古歐米茄語的‘回溯’。”他敲了敲投影,“記憶回廊會具象化你們最不願觸碰的記憶。沈墨,你確定要進?”
沈墨的指節抵在桌麵,泛著青白:“確定。”
我悄悄往他身邊挪了半步。
他身上帶著裂隙裏的寒氣,可當我碰著他手背時,那溫度燙得驚人——原來他早就在發抖。
“有我在。”我輕聲說。
石門在我們麵前裂開時,腐葉和鐵鏽的氣味湧了出來。
白光閃過的瞬間,沈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等視線恢複,我差點喊出聲——我們站在五年前的實驗室裏,牆上掛著“《幻境奇譚》核心開發組”的合影,沈言穿著白大褂站在中間,鏡片後的眼睛正盯著我們。
“係統,怪物軌跡預測。”我默念。
視網膜上跳出紅色預警線,繞開了左側懸浮的藍色光團。
那些光團裏隱約有影子,像被按了慢放的電影——有個戴眼鏡的少年在擦實驗台,有個男人摔碎了咖啡杯,有張紙被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別看。”沈墨的聲音啞得厲害。
他的手腕在我手裏繃得像根弦,“那是我……”
“那是你十六歲時在實驗室過夜的樣子。”我接口,“你總說自己高中時住宿舍,原來都在這兒打地鋪。”我抬頭看他,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我查過你的入學記錄,高三全年你隻請了三天假——都是沈叔叔住院的日子。”
藍色光團突然劇烈震動。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從光霧裏走出來,麵容和沈言分毫不差,隻是左眼鏡片有道裂痕——和我在沈墨書房看見的那張全家福裏,沈言摔碎的眼鏡一模一樣。
“小墨。”幻影學者開口,聲音像生鏽的齒輪,“你真的想揭開真相嗎?還是隻想逃避?”
沈墨的瞳孔驟縮。
我看見他喉結動了動,像是要喊“爸”,卻隻溢出一聲破碎的氣音。
他踉蹌著後退,後腰抵在實驗台上,撞翻了一排試劑瓶——可那些瓶子沒有落地,隻是懸浮著,在他腳邊晃出淡藍色的漣漪。
“有什麽衝我來!”我撲過去擋在他前麵,係統界麵突然彈出“記憶碎片解析”的金色圖標,“需要聲音頻率幹擾?周清羽,你的治愈杖能發高頻震動嗎?柳如煙,影刃摩擦空氣的尖嘯!”
周清羽的治愈杖頂端寶石瞬間轉成刺目白光,嗡鳴像蜂群掠過耳膜;柳如煙的影刃劃出銀弧,空氣被撕開細響,兩種聲音疊加的刹那,幻影學者的身體開始透明。
可就在這時,沈墨腳邊的藍色漣漪突然凝成實質,一道光網“唰”地纏住他的腰。
“沈墨!”我去拽他的手,指尖剛碰到他手腕,就被彈開一道紅印。
他閉著眼,額角全是冷汗,睫毛在眼下抖得厲害,像是被困在某個噩夢裏。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響:“目標陷入深層記憶回溯,需宿主完成情感共鳴測試喚醒。”
我攥緊他的手。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指腹還留著敲代碼磨出的薄繭——這雙手總在我卡關時覆上我手背,教我怎麽操作光腦;總在我被怪物撲到時把我拽進懷裏,用風衣擋下攻擊;總在我半夜改數據時悄悄放杯熱可可,杯底壓著張寫著“笨死了”的便利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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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你記不記得?”我湊到他耳邊,“上周在極寒副本,我凍得手抖,你罵我穿得像個粽子,卻把自己的暖手寶塞給我。你說‘林悅你再敢說冷,我就把你綁在篝火堆上烤’,可你的耳朵紅得能滴血。”
他的手指動了動。
“還有,你總說我話多。”我吸了吸鼻子,“但那天在醫院,我守著你打點滴,說了二十分鍾廢話,你閉著眼,可心跳快得像打鼓。”
他睫毛顫得更厲害了。
“沈言叔叔的事,不是你的錯。”我輕聲說,“他最後一條日誌裏寫著‘小墨的新代碼解決了內存溢出問題’,他驕傲得要命。他不是不要你,他是……”
“林悅!”周清羽突然喊我。
我回頭,就見石門方向站著個穿灰袍的npc。
他戴著遮住半張臉的鬥笠,可當他抬頭時,我瞥見了左眼角那顆淚痣——那是調查局的張明。
他總愛說“配合調查是每個公民的義務”,上回在公司堵我時,就是這副笑裏藏刀的模樣。
“客人,需要指引嗎?”他的聲音經過變聲處理,可尾音的輕佻我再熟悉不過,“這回廊啊,最擅於……”
“保護沈墨!”我打斷他,反手把沈墨往柳如煙懷裏一推。
係統在視網膜上瘋狂閃爍紅色警告,可我顧不上了——張明出現在這兒,絕對不是巧合。
他怎麽會知道記憶回廊?
他又在找什麽?
沈墨的手指突然扣住我的手腕。
我低頭,正撞進他剛睜開的眼睛裏。
他瞳孔還帶著剛從記憶裏抽離的恍惚,可聲音穩得像塊壓艙石:“我在。”
而張明的灰袍下,有金屬反光一閃而過——那是調查局特勤才有的微型電擊器。
我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張明的灰袍被氣浪掀起一角,露出腰間掛著的銀色裝置——那是能直接篡改遊戲數據的幹擾器,趙總監果然想徹底抹掉記憶回廊的痕跡。
“周清羽!用治愈術穩住穹頂!”我扯著嗓子喊,頭頂石屑像暴雨般砸下來,“柳如煙,影刃割斷他手裏的線!”話音未落,柳如煙的銀刃已經破空而出,精準挑斷張明指尖牽著幹擾器的細鏈。
那東西“當啷”掉在地上,他臉色驟變,反手就摸向腰間的電擊器。
“係統!解析出口坐標!”我咬著牙默念。
視網膜上的綠色進度條剛爬到30,就彈出鮮紅警告:“需宿主完成‘情感共鳴’附加任務——獲得沈墨信任值+10。”去他的係統任務!
我餘光瞥見沈墨扶著實驗台站起身,臉色白得像張紙,卻還是把我往身後拉了拉。
“林悅,往右三步。”他聲音發顫,卻帶著我熟悉的篤定,“五年前我爸改核心代碼時,在地麵刻了備用傳送陣。”他彎腰扒開石屑,露出一道幾乎和地麵融為一體的暗紋——是串二進製代碼,在碎石堆裏閃著幽藍的光。
張明的電擊器已經充能完畢,藍光在他掌心滋滋作響。
我抄起腳邊的實驗凳砸過去,金屬凳腿擦著他耳尖砸在牆上,濺起一串火星。
“柳如煙!纏住他!”我喊,“清羽,給沈墨套護盾!”
周清羽的治愈杖畫出金色光網,剛好裹住沈墨搖搖欲墜的身子。
柳如煙的影刃如靈蛇般纏住張明的手腕,他疼得悶哼,電擊器“啪”地掉在傳送陣邊緣。
沈墨跪下來,指尖快速在暗紋上敲擊——那是隻有程序師才懂的輸入方式,每一下都帶起細碎的藍色火花。
“傳送陣需要三組驗證代碼。”他額頭抵著地麵,汗水滴在石紋上,“第一組是我生日,第二組是……”
“是沈叔叔最後一條日誌的日期。”我接上,“2020年3月15日。”係統進度條突然飆到100,視網膜上炸開金色坐標——傳送陣正中央的暗紋,此刻正隨著沈墨的敲擊泛起漣漪。
張明突然暴喝一聲,掙斷影刃的束縛。
他撲過來時,我本能地撲在沈墨身上。
電擊器的藍光擦著我後頸劃過,灼燒感瞬間蔓延,我聽見自己悶哼了一聲。
沈墨的手臂突然環住我的腰,帶著我滾進傳送陣中央。
暗紋發出刺目白光,我看見張明扭曲的臉越來越遠,聽見周清羽喊“跟上”,柳如煙的影刃劃破空氣的尖嘯。
等白光褪去,我才發現自己趴在沈墨胸口。
他閉著眼,額角有道血痕,呼吸卻還算平穩。
周清羽蹲下來檢查他的脈搏,鬆了口氣:“隻是暈了,記憶回溯消耗太大。”柳如煙踢了踢腳邊的碎石,影刃“唰”地收回鞘裏:“張明沒跟過來,幹擾器也炸了。”
我抹掉他臉上的血,觸到他冰涼的皮膚,心尖跟著發顫。
彎腰把他背起來時,他無意識地往我頸窩蹭了蹭,像隻受了傷的大貓。
傳送陣出口是條向下的石階,石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照見前方岔路口掛著塊生鏽的木牌——“真實之鏡:你敢看見自己嗎?”
周清羽舉著治愈杖走在前麵,柳如煙握著影刃斷後。
沈墨的重量壓在我背上,卻讓我莫名安心。
石階下傳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混著某種粘稠的、類似心跳的悶響。
我吸了吸鼻子,把沈墨的手往自己頸間攏了攏——管他什麽真實之鏡,什麽調查局的陰謀,隻要他還在我背上,隻要我們還在一起……
“走。”我低聲說,抬腳邁進了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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