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見狀扶額苦笑，這康熙來得也太是時候了。
    該不會是得知長生逃課，追到承乾宮的吧？
    那長生看來是逃不過一頓罰了。
    康熙麵色冰冷，渾身籠罩著低氣壓，揮了揮手，屏退宮人們。
    他冷冷地瞪了長生一眼，“你還知道我是你汗阿瑪啊！你如今真是膽子肥了，竟然敢逃課？”
    康熙無視行禮的長生，直接大步流星走上前，側坐在床榻邊，握住林玲的雙手，“剛剛我聽聞宮人們說愛妃你有孕了，身體很不適？”
    林玲掃了一眼仍舊維持著行禮姿勢的長生，嘴角扯出一個弧度，柔情脈脈地看向康熙，“承蒙皇上掛念，不過是有些正常的懷孕反應罷了。”
    “還是要注意，”康熙關切地說道，“之前你懷胤祚哪有這樣，可見這孩子是鬧人的。”
    “皇上！不過是反應大了點，這不是說明孩子迫不及待向外界提醒他的存在嗎？”林玲嗔怪道，“小心孩子聽見。”
    康熙摸了摸林玲還未顯懷的腹部，“愛妃說的是！汗阿瑪絕對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啊！”
    林玲眼裏漾出笑意，瞥了一眼一旁被罰行禮的長生。
    見長生可憐巴巴地望向自己，林玲瞪了他一眼，緩緩開口道，“皇上...”
    還沒等林玲說完，康熙就打斷她，“愛妃，朕之前就和你說了惜子如殺子。”
    林玲想將雙手抽回，卻被康熙握的緊緊的。
    康熙無奈地歎口氣，“長生還沒和你說他怎麽溜出來的吧？”
    林玲停下動作，茫然不解。
    見良嬪露出這樣的神情，康熙扭過頭看向長生，“還不說！”
    長生癟了癟嘴，“兒臣甩開了宮人們，並讓小福子偽裝成兒臣，替兒臣旁聽。”
    “長生？你可知道一個人在宮中行動有多危險？你萬一出了什麽事，你讓良額娘怎麽辦？竟然還讓他人替代你旁聽？”林玲氣急，想下床捏著長生耳朵，好生痛罵他。
    “好了，”康熙拉住準備下床教訓長生的林玲，“愛妃你還有身孕在身，朕來！”
    林玲一怔。
    康熙目光如刀一般銳利地看向長生，“你可知後果如何？”
    承乾宮氣氛一時間凝固，安靜的一根針掉下去都聽得見。
    長生低著頭，小聲嘟囔道：“兒臣知曉，但兒臣不想去上書房旁聽。”
    聽到長生的嘟囔，康熙眉頭緊皺，麵色不虞道，“你現在還倔是吧？非要朕動家法嗎？”
    林玲聞言連忙拉住康熙道：“皇上，長生是初犯，年紀尚小，況且並未造成什麽惡果，還請皇上從輕處罰。”
    幾板子下去，她好不容易養得健健康康的長生，估計都要殞命在板子上。
    康熙冷哼了一聲，“你看看他可有悔過之心？”
    長生不服氣，“汗阿瑪，兒臣就是不想去上書房，不想上學！這完全是純純折磨兒臣！”
    時間靜止了幾秒，康熙神色變化莫測，緩緩鬆開握著林玲的雙手。
    “那你說，折磨你什麽了？”康熙望著長生的眼神晦暗難澀，“你日後就打算不進學了嗎？準備就當個碌碌無為的貝子嗎？”
    “皇上！”林玲拉住康熙的手，給長生使了個眼色，“長生，你在說什麽胡話呢！快，給你汗阿瑪道歉！”
    長生倔強地低頭，就是不願意和康熙服軟。
    林玲見狀還想開口，康熙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他不動聲色道，“既然你對上書房不滿，日後你每日就來乾清宮，朕親自來教你！”
    長生猛地抬頭，“汗阿瑪！”
    “這是朕的口諭，沒得更改。這次看在你良額娘求情的份上，這次便饒了你。但下不為例。”康熙厲色道。
    “日後若是朕給你上課都敢逃，你就小心你的屁股，朕直接家法伺候！”康熙揮揮手，“你先退下吧。”
    長生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緩緩退出房間。
    林玲詫異地抬頭望向康熙，“皇上？”
    康熙與林玲四目相對，微微仰頭，“朕就不相信朕治不了長生這小子！”
    “皇上，長生還小，不懂皇上苦心！”林玲輕言細語地勸慰康熙，“皇上何必與孩子計較。”
    “養兒方知父母恩。長生，是朕能健康長大的第三個孩子，又在宮中長大，”康熙麵無表情，垂著眼簾，緩緩說道，“朕在他身上花費了不少心思。他日後若是碌碌無為，朕看不過眼。”
    這就是沉沒成本了。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句話也適用於長生。
    當然出生順序也很重要，胤褆和胤礽都不說了。比起下麵的弟弟來講，長生則是因為他讓人不省心，更備受康熙關注和寵愛。
    甚至說不好他和胤褆誰是康熙心中的第二愛的兒子，至於康熙心裏的第一肯定是他一手帶大的太子胤礽。
    林玲有時候都在想，長生也是在與兄弟中爭奪康熙的關注中，殺出了一條獨屬於自己的道路。
    可惜長生估計不太想要康熙這種關注。
    他更希望汗阿瑪別關注他。
    這兩父子鬥法，還把她夾在中間，林玲覺得自己也是難。
    林玲輕輕地靠在康熙肩頭，“皇上，不如您給長生送件禮？”
    康熙挑眉，疑惑地看著她，“他氣朕，朕還要給他送禮？”
    林玲向康熙眨了眨眼，“父子哪有隔夜的仇。皇上可以送他一把精致的小弓箭，男孩子嘛，總是喜歡這些。一個巴掌一個棗。皇上再好好講道理，長生就會聽進去了。”
    康熙沉思片刻後，眼中帶著懷疑看向林玲，“這是你對付長生的心得？”
    林玲裝作看不出康熙對自己教育方法的質疑，“皇上，長生雖不愛學習，但天資聰穎。相信由皇上教導必會大有長進。”
    康熙微微頷首，似是認同了林玲的說法。“但願如此吧，朕隻盼他莫要再逃課了。”
    隨後，他話鋒一轉，“不過朕就不相信朕給他上課，他還敢逃。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林玲輕笑出聲，“那臣妾就靜待皇上的好消息了。”
    康熙嘴角微勾，“愛妃腹中胎兒要緊。長生，朕會好好教導他，省得總讓愛妃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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