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看著惠妃這副模樣，心中暗自揣測她的意圖，麵上卻不動聲色，“惠妃妹妹，此事也非你我能左右。馬佳妃妹妹既已如此，我們再糾結也無用。”
    惠妃抽抽搭搭地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林玲，“姐姐說得是，可臣妾實在覺得對不住長生阿哥。姐姐，您說我們能不能想個法子，讓長生阿哥不受這事的影響？若是能為長生阿哥周旋一二，臣妾心裏想必也能安穩幾分。”
    林玲心中一動，明白惠妃這是明麵上想幫長生，實際上打算借此試探她會不會為長生謀劃。
    雖然在她看來，馬佳妃就算想這麽做，也不一定能做成。
    但她這邊確實還有些事需要惠妃這邊助力一番。
    林玲假裝沉吟片刻，“妹妹莫急，我們慢慢商量，此事來得突然，還是得從長計議。”
    惠妃聽她這麽說，心中一喜，忙不迭地點頭，“良貴妃姐姐說得極是，一切全憑姐姐做主。”
    林玲微微搖了搖頭，“惠妃妹妹說得哪裏的話，這事做起來不易，我又怎麽能做得了主呢！”
    惠妃一怔，隨即了然一笑，“良貴妃姐姐說得是，我這是一時口誤。實在是我太激動了，這喜不自勝，才出了錯。”
    “沒事，惠妃妹妹，不必為此自責。”林玲慢悠悠地說道。
    在惠妃用繡帕微微擦拭自己剛剛哭過的麵容時，林玲微不可察地打量了一下惠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惠妃剛剛哭過，現在的惠妃有種妝麵都掩蓋不住的憔悴。
    她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像與惠妃閑聊一般隨口說道，“我看妹妹倒是憔悴不少，妹妹也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皇上若是看見了，也會心疼的。妹妹還是好好養足精神，別讓皇上憂心。”
    惠妃微微一愣，旋即恍然領悟了其中的深意。
    她輕撫著自己的臉，“讓良姐姐見笑了。但剛剛在良姐姐麵前痛哭一場後，我這心中的鬱氣，倒也消散不少，想必我今夜可以睡個好覺了。”
    “那就好，”林玲微微頷首，意有所指道，“養足精神才好為孩子們操勞，孩子們還小，離不得我們呢！”
    惠妃長歎一口氣，“其實也不是離不得，隻不過是放心不下。不是有句話叫，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臣妾這時才體會到呢！”
    林玲輕笑，“誰說不是呢？這養兒方知父母恩。”
    兩人交談了一陣，互相達成共識後。
    惠妃就帶著林玲硬塞的茶葉，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承乾宮。
    在送走惠妃後，係統打著哈欠，向林玲問道，【咋樣？】
    係統懶得聽她們打機鋒，直接在結束對話後，找到當事人問問剛剛是什麽情況。
    林玲看著宮女們將惠妃用過的茶具撤下，【沒咋樣，就是惠妃是個猛人。】
    【這是什麽評價？】係統有些反應不過來，【你和惠妃相談甚歡那麽久，就沒探到點什麽？】
    【有，隻不過我有些遺憾。】林玲將棋盤放置在桌案上後，示意宮人們都先退下。
    【什麽遺憾？】係統疑惑。
    談個話還談出遺憾了？
    【惠妃居然不是胤褆。】林玲幽幽地說道。
    係統隻覺得自己滿頭問號，沒能理解林玲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
    林玲癟了癟嘴，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係統和自己還是沒什麽默契。
    她沒好氣地說道，【意思是胤褆現在還太稚嫩了，需要惠妃替他掃清阻礙。】
    【這不很正常嗎？胤褆現在也不大吧？等到他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差不多是他們自己的主場了吧？】
    係統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人總是要成長的。
    係統突然想到一件事，它詫異地說道，【你該不會就是想做甩手掌櫃吧？如果惠妃是胤褆，你就不用忙了？】
    瞧著林玲不回應和不否認的態度，它知道自己猜對了。
    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聽到林玲說道，【胤褆現在有惠妃保駕護航，太子可沒有。怕就怕胤褆在惠妃的幫助下，都隻能勉強和太子打平手，那你覺得這日後胤褆玩得過太子嗎？】
    係統想起太子胤礽，不由得沉默。
    它幹巴巴地轉移話題道，【康熙明知道太子對胤褆手到擒來，為什麽還要讓太子和胤褆對上。就是為了試煉一下太子教育成果嗎？】
    林玲一邊依次擺好棋子，一邊說道，【說實話，差不多。而且康熙為了保平衡，還把長生分到胤褆這邊，未嚐不是想二對一，彌補下差距。當然，太子是按正統接班人培養的，胤褆和長生有可能玩不過他。所以，康熙也在背後扶持了一下胤褆和長生這倆怨種兄弟。】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扶持的有些過了，太子一下‘不敵’，康熙就馬上增加太子這邊勢力。】
    林玲抬了抬眼皮，她沒說，她其實更懷疑這次麵對長生和胤褆的‘弱勢’是太子故意裝出來的。
    太子這邊現在一下就勢力大增，估計已經壓得胤褆和長生都要喘不過氣了，不然惠妃也不會如此憂慮。
    惠妃肯定是一早就知道，但按兵不動也是察覺到背後有異。
    反正胤褆和太子有來有往，她就當打鬧也無妨。
    按照惠妃的性格，能這樣直接全盤插手，還要找上她。
    說明事態比林玲想得嚴重。
    係統若有所思地說道，【但康熙沒料到，胤祉和馬佳妃不知道從哪跳出來，搞得平衡徹底失控了。】
    聽係統說到胤祉，林玲微微蹙眉。
    胤祉真能那麽聽馬佳妃的話嗎？
    依照林玲和小時候的胤祉相處下來，她覺得胤祉不是那種任由馬佳妃擺布的性子。
    是和太子說好了？
    還是什麽原因？
    林玲眉梢微挑，該不會最後就隻有胤褆和長生是兩個傻的吧？
    想到這種可能，林玲恨不得將在阿哥所的長生給拎到承乾宮訓斥一頓。
    【你覺得呢？】係統見林玲沒反應，又問了一句。
    林玲緩緩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接著係統的話道，【他們確實跳的太早了，但也隻能說是平妃和赫舍裏家族被康熙的行為刺激到了。】
    【那現在怎麽辦？】係統覺得越想下去，長生處境就越危。
    林玲歎了口氣，【硬著頭皮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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