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樣的人一直隱藏在她身邊，馬佳妃的眼神瞬間淩厲起來。
    要知道她這些話，也就在私底下和胤祉隱秘的透露了幾句，而且每次都是屏退了宮人。
    周圍的宮人，先不說他們能不能知道這麽隱秘的事，就算知道，那麽那人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馬佳妃仔細盤算了一下身邊人，發現並沒有什麽思路。
    這事許是她自己覺得心裏也有點不對，所以也沒和人透露口風，除了胤祉。
    但要說這消息是胤祉放出去的，馬佳妃又覺得可能性微乎其微。
    鍾粹宮在戴佳貴人搞事後名聲就不好。
    雖然說虱子多了不怕咬，但胤祉到底是出身於鍾粹宮的阿哥。
    把她本就雪上加霜的名聲再禍害一遍，胤祉自己也討不了好。
    難道是宮外的馬佳家族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馬佳妃臉色一瞬間有些扭曲。
    說起來，按道理她不應該懷疑，但奈何人心難測。
    馬佳妃也不敢保證馬佳家族沒有什麽別的心思。
    而且她之所以會這麽懷疑，還是因為自上次回絕了家族後，家族那邊隱隱約約所透露出的不滿。
    但馬佳妃為了胤祉的日後，也難得狠下心無視馬佳家族。
    她之前其實對目光短淺的馬佳家族也有些許微詞，隻是覺得沒什麽害處，便聽之任之罷了。
    但胤祉提出來後，在兩相比較下，馬佳妃還是認為胤祉更重要一點。
    為了胤祉的前程，她是絕對不會允許馬佳家族搗亂。
    這麽一說來，其實也不排除馬佳家族想讓自己迫於流言，將錯就錯。
    但是有一點，讓馬佳妃就覺得不太可能是馬佳家族做得。
    因為論在後宮的底蘊和人脈，連在後宮深耕多年的馬佳妃自認不能將這件事鬧得滿宮皆知。
    馬佳家族那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他們母子和馬佳家族雖然有分歧，但不至於撕破臉。
    畢竟日後的家族中的什麽榮華富貴，說不準也是要指望胤祉幫扶一把。
    和他們兩母子鬧翻，馬佳家族也沒什麽好處。
    接連排除了一番，馬佳妃眉間不由得浮起一絲疑惑。
    那既然這個人要在後宮深耕多年，又要對自己有所了解。
    人選除了惠妃好像也沒其他人了。
    但惠妃是怎麽確定她有這個心呢？
    然後還將鍾粹宮的消息傳得滿宮飛。
    裏應外合，那得先有個‘探子’。
    等等。
    馬佳妃一怔，她記得她宮裏好像還有個不太安分的人。
    在鍾粹宮的偏殿，正坐在有些許陳舊的桌子前，緩緩繡著一件衣裳的戴佳貴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抬了抬眼皮。
    戴佳貴人的貼身宮女沉默地在一旁為戴佳貴人梳理著針線，見戴佳貴人停頓，她疑惑地看了一眼。
    “無事，”戴佳貴人微微頷首，“我隻是感覺這天好像有些涼了。”
    宮女聞言抿了抿唇，連忙起身。
    “去看也沒用，炭不夠，這也燒不暖。”戴佳貴人淡淡地說道。
    “小主！”宮女咬了咬牙，很是憤慨，“他們欺人太甚！不僅炭沒給夠，給得還是極差的炭，您為何……”
    戴佳貴人慢悠悠地打斷了宮女的話，“好了，不過是些身外之物，何須在意。”
    “可小主，您這個冬日，都病了幾回了。再這麽下去，您的身子骨哪裏受得了啊？”宮女提起戴佳貴人病倒，就不由得眼淚汪汪。
    戴佳貴人對自己的身子也有數，她無奈地歎了口氣，“無妨，我心裏有數。”
    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小太監尖著嗓子喊道，“馬佳妃娘娘到！”
    戴佳貴人和宮女還沒來得及反應，馬佳妃就已經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見馬佳妃這樣，戴佳貴人眼神微閃，立刻起身行禮道，“嬪妾見過馬佳妃娘娘！”
    她的宮女也跟在她身後行禮。
    馬佳妃先是走到主位上坐著，用手撐著額頭，冷眼看著戴佳貴人和宮女維持著行禮的姿勢，沒有喊她們起來的意思。
    直到戴佳貴人堅持不住地跌倒在地上。
    “小主！”她宮女見狀不由得驚呼出聲，剛想起身攙扶戴佳貴人，卻因為維持太久行禮的姿勢，一時間踉蹌了幾步，最後跪在地上攙扶著戴佳貴人。
    馬佳妃似乎欣賞夠了戴佳貴人和宮女兩人的狼狽模樣後，才緩緩開口道，“這才多久，戴佳貴人的身體怎麽如此虛弱了？可別到時候再在皇上麵前告本宮一狀，那本宮可真冤。”
    戴佳貴人臉色蒼白，聞言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嬪妾向來體虛，自是怪不得娘娘。”
    馬佳妃冷哼一聲，“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靠著椅背，神色莫測，“說起來，戴佳貴人，本宮今日來，是想問你件事，望你能如實回答。”
    戴佳貴人虛弱地幹咳兩聲後，用有些嘶啞地聲音，輕聲說道，“娘娘請說，嬪妾定會照實回答。”
    “最近鍾粹宮的消息被傳得滿宮皆知，你可知道？”馬佳妃斂眸，仔細觀察著戴佳貴人的一舉一動。
    戴佳貴人先是疑惑地和宮女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麵不改色，鎮定自若地說道，“嬪妾久居偏殿，對外界消息所知甚少，實在不知此事。”
    “你當真不知？”馬佳妃的目光在戴佳貴人臉上停留了片刻，“說起來，你在鍾粹宮所住時日也不短了。這滿後宮都要傳遍了，你卻一點風聲都沒聽到，未免有些可疑。”
    戴佳貴人垂眸，“望娘娘明鑒，嬪妾每日隻知刺繡，不問其他。”
    馬佳妃站起身，緩緩走到戴佳貴人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戴佳貴人，你最好說實話。”
    戴佳貴人依舊平靜，“嬪妾說得句句屬實。”
    馬佳妃盯著她看了許久，看不出戴佳貴人臉上有一點破綻。
    她的唇角輕輕一扯，像是嗤笑了一聲，“既然戴佳妹妹都這麽說了，本宮自然是相信妹妹的清白的。今日也算叨擾了，妹妹身子不好，還是繼續安心養病吧！”
    馬佳妃一甩衣袖，猛地轉身往外走。
    她一邊走一邊說道，“來人，給戴佳妹妹請個太醫，別讓妹妹一不小心就久病不起了！”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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