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裏感覺到有問題呢？
    平妃仔細思索片刻，突然呼吸微滯，她發覺自己好像忽視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傳聞！
    宮內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聞，鈕祜祿貴妃大張旗鼓地送賠禮不是做給她看，是做給其他妃嬪看的。
    想到這，平妃隻覺得頭暈目眩，鈕祜祿貴妃能這麽張揚，想必這傳聞已經傳遍了。
    但她卻一點消息也不知道。
    平妃眼底閃過一絲暗色，她扭過頭向一旁的攬星問道，“現在後宮裏是個什麽情況？”
    攬星聞言一怔，猛地睜了雙眼，也突然意識到不對。
    她麵帶驚恐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慌張地搖了搖頭，“望娘娘恕罪，奴婢失察！”
    平妃看著跪在地上看起來一無所知的攬星，她絞了絞手上的繡帕，隻覺得心中不好的預感又強烈了幾分。
    她扯了扯嘴角，僵硬地說道，“你先去打探一下，謹慎一點，不要驚動其他人。”
    “嗻！奴婢這就去！”攬星應下後，匆匆離開。
    平妃看著攬星離去的背影，又環顧了一圈頗為簡陋的寢室，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慈寧宮
    在送走了幾位宗室老福晉後，太皇太後和太後剛準備喝口茶緩緩時，就得知在她們與老福晉們交談之時，儲秀宮那邊又鬧起來了。
    聽到是儲秀宮，太皇太後不悅地蹙眉，“儲秀宮鬧什麽？還嫌不夠亂嗎？”
    太後沒好氣地附和道，“是啊！這事說起來平妃也沒理，她難不成是為流言蜚語鬧？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挑唆之時，也該想到有今天吧？現在這又是鬧什麽？”
    本來太後被老福晉們七嘴八舌給說得頭有些暈，好不容易打發了老福晉們。
    想休息一會的太後又得知‘罪魁禍首’平妃還不消停，居然還在後宮上竄下跳。
    讓一向好脾氣的太後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罵人了。
    負責稟告這則消息的宮女，瞧著兩位主子的臉色，不由得暗自給自己捏把汗。
    她硬著頭皮說道，“不是平妃娘娘鬧，是……鈕祜祿貴妃娘娘在儲秀宮鬧。”
    “鈕祜祿貴妃？”太皇太後和太後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有些意外鈕祜祿貴妃被牽扯進來。
    “是，”宮女點了點頭，“據說是因為平妃娘娘下手暗害年幼的胤?阿哥，鈕祜祿貴妃娘娘愛子心切，氣得直接打上了儲秀宮，但太皇太後娘娘和太後娘娘放心，皇上和良貴妃娘娘都已經趕往儲秀宮處理此事了。”
    良貴妃也就算了，但皇上趕往儲秀宮處理……
    太皇太後不由得在心裏冷笑一聲，感慨現在這宮中的水是被越攪越渾了。
    大阿哥和太子之間的小打小鬧，能引申到這個地步，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皇帝也是太過自信於自己能把控局麵。
    現在大阿哥和太子還小，就已經將兩方母族牽扯進來了，後宮也被迫亂成一鍋粥。
    這大了，還得了？
    要她說，大阿哥和太子兩人，鬥到最後，肯定是會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就算他們想退，他們身後的家族和臣子們都不會允許。
    太皇太後感覺自己似乎已經看到在遙遠的未來裏，大阿哥和太子兩個派別在朝堂之上處處相爭的情況了。
    想起今日跪在她和太後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純親王老福晉尚佳氏，太皇太後歎了口氣，長生都已過繼了，皇帝又何必將他扯進來。
    之前太皇太後默許太後在幕後運作把長生過繼給純親王王府，未嚐沒有覺得長生與胤祚關係緊密，在日後說不定能互相扶持一下。
    現在倒好，全亂了。
    長生現在自身都難保，哪還有功夫照拂其他人。
    太後見太皇太後不吭聲，她先是揮了揮手，示意稟告消息的宮女退下。
    然後，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太皇太後的臉色。
    發現太皇太後麵色凝重，太後也不敢隨意出聲。
    她抿了抿嘴唇，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一邊用手按揉，一邊不由得在心裏抱怨平妃多事，長生的事還沒處理好，平妃和赫舍裏家族又鬧出事來，真是無法無天了。
    現在皇家的顏麵都感覺已經被放到地上踩了，也無怪乎姑祖母會如此生氣。
    要她說，這皇上越大行事越沒有章法了，好端端地把大阿哥拎起來和太子鬥，大阿哥都不是那塊料。
    這下鬧得，把原本平靜後宮弄得雞飛狗跳。
    在沉默了一會後，太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太皇太後道，“姑祖母，現在我們要怎麽做？您也看見了，這宗室們的意見可不小。”
    太皇太後瞥了一眼太後，知道她這個侄孫女現在想借著此事繼續拉攏宗室。
    但她侄孫女沒看到，宗室意見不小也不是這個事，他們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真正讓他們感到不滿的是皇帝在漸漸削弱他們的話語權。
    在這些人中，真正在乎長生的估計隻有純親王府的老福晉尚佳氏了。
    太皇太後轉了轉手中的佛珠，她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太後道，“你先說說看你有什麽想法？”
    她這個侄孫女難得有章法，太皇太後覺得趁著她身子骨還硬朗，能給這個侄孫女分析一天也是一天。
    聽太皇太後這麽說，太後直接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道，“姑祖母，依我看，長生這事處理起來倒也簡單。雖然大清以孝治國，但並非無法變通。長生反正日後定是要承襲純親王王爵的，這和尚佳氏不熟，說出去也不像話。”
    太後頓了頓，發現太皇太後臉色如常，接著說道，“不如讓長生回純親王府居住，既可以與尚佳氏增進‘母子’感情，也省得太子與大阿哥之間的鬥爭牽扯到他。”
    太皇太後雖然聽到一半心裏就有數了，但她沒有製止太後的意思，而是等著太後說完她的想法。
    在太後說完後，發現太皇太後麵色平靜，但遲遲未給回應。
    她一時間心裏有些打鼓，遲疑地向太皇太後問道，“姑祖母，您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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