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樓梯間，看見周澄鈺躺在地上，周澄鈺扭頭對著她釋然的笑笑，啞著聲音喊道，“草心心，對不起。”
    “你怎麽了。”於蕊三步並做兩步，走上前把他扶起來，周澄鈺一直給她的感覺都很強大，很有安全感，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
    雖然以前裝過，但這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那麽遊刃有餘的一個人，肯定不想被人看到這一幕。
    “頭暈。”周澄鈺借她的力站起來。
    “我扶你回房間。”她拍拍周澄鈺的衣服，摟著他一步一步往上走。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床上，她摸摸他的額頭，看樣子是低燒，應該吃點藥就好了。
    她下樓給他端了一杯熱水上來，還拿了兩片藥。
    周澄鈺虛弱的靠在床頭，看見她來伸手想要抱抱。
    “先吃藥。”於蕊強硬的把藥塞在他的嘴邊，反正他也是這樣對自己的。
    周澄鈺乖乖接過熱水，把藥含在嘴裏，咽了下去。
    他把水放在床頭，張開手攬住於蕊抱在了懷裏，“我錯了。”
    他埋在她胸口，聲音悶悶的，“我真的錯了，可以原諒我嗎？我不該說那些話，不該把你弄疼，不該向著藍染，不該誤會你。
    我可以學著浪漫，學著……”
    “誰說你不浪漫了。”於蕊緊緊抱住他，“既然你都錯了，那我可就沒錯了。”
    她的話逗得周澄鈺笑了一下，“你沒有錯，那你要原諒我嗎？”
    於蕊低頭在他斜方肌上啃了一口，摸摸青紫色的牙印，滿意的點點頭，“原諒你了。”
    “就這樣。”周澄鈺慢慢劃過牙印，還挺開心的。
    “你生病了我還要怎麽樣。”她嘟囔，“而且我還給了你一巴掌，我比你賺。至於浪漫這個東西，分人吧，我不覺得張小時給了我浪漫，你平時送我珠寶鑽石，我覺得就很浪漫。
    浪漫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知道的。”
    周澄鈺一時說不出話，他錯的好離譜，她一直都是最在意自己的，最愛自己的。
    自己總是一著急就口出狂言，把那些曾經的臆想，聽到的謠言強加在她身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老婆，我說那些話不是真心的。”他態度好的於蕊覺得他燒糊塗了，他一直都那樣，隻要生氣著急嘴就很賤，但他又羞於道歉，隻會瘋狂買禮物示好。
    “行了，吵架不就是那樣嗎，互相傷害。
    哪有夫妻不吵架的，那也太假了，你不是頭暈嗎？先睡吧。”
    “老婆，親一下。”周澄鈺想親她被她迅速推開，“你發燒了，別親我。”
    周澄鈺無奈，蹭了蹭她的臉，“你陪我睡。”
    “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麽？”
    “別的話我都可以不往心裏去，但是雪山那句你收回去。”每每想到祈福那件事，於蕊總是能感覺到周澄鈺滿心滿眼的愛，如果這都不作數，那她不知道她有沒有被愛過。
    “我隻是又氣又怕，才會說那種話。
    我當時在氣頭上，覺得你淋雨都要和他一起，把他看的比我重，那死小子還問你浪不浪漫。
    你們這些學藝術的，骨子裏就帶著點浪漫因子，我多怕你點頭。”
    他是真害怕，怕兩人舊情複燃，也是真傷心，傷心她不顧惜身體，傷心她不在意自己，“那你和張小時在那兒說說笑笑的就為了幾個芋頭？”
    “昂。而且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走嗎？因為他說幫我挖，挖好可以做香碗吃，他都幫我了，我直接走掉挺不好的，所以才猶豫了。”
    於蕊抓亂他吹好的頭發，給他弄成了雞窩。
    “你老公又不是沒手，一道菜幾個芋頭還能攔住我，等會我去挖，做給你吃。”他強撐著開口，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香碗是什麽東西。
    “逞強。”她把嘴撇成一個一字型，動了動身子，“你先休息好再說吧。”
    “老婆，陪我，你答應的。”周澄鈺以為她要走，雙手箍著她的腰，讓她坐在他腿上動彈不得。
    “我不走。”她用纖細的手指戳戳他的臉，她不知道走哪去，分開以後她要去哪呢。
    目前還沒有答案。
    她根本沒有規劃好，就和提著玩一樣，光是想象，沒有實際行動。
    她明白，是她舍不得。
    她的淚像絲線一樣簌簌的往下墜，雙手用力的推他，但半分沒有推動，“都怪你，為什麽要說那種話，你和那些男人一樣！
    我怎麽可能不往心裏去，我又不是賣身抵債的，你憑什麽說我。
    早知道我就不答應你的求婚了，混蛋！
    你走開！”
    她抽噎著靠在了周澄鈺的胸膛上，“你根本不愛我，就是想玩我。
    你不說話是不是代表默認了？”
    她抬起頭，紅著眼睛看他，看他是不是要撒謊。
    周澄鈺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心疼的搖頭，“我不是一個低效率的人，我花了三年確定我喜歡你，花了七年把你追成了周太太，如果這是一場投資，我早輸得一敗塗地了，隻不過是你，我願意花時間。
    如果我對你這都不算是愛的話，那我沒有愛過任何人。
    我隻愛你，於蕊。”
    於蕊聽不清他說了什麽，隻知道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很真誠，很像他第一次表白時的認真樣。
    “我隻愛你，於蕊。”
    她忽然接收到這句話，腦子轟的被炸開，她又哭又笑，捶打著周澄鈺，“你煩死了！”
    “別躲著我哭鼻子了。”他用手掌心把她的淚擦幹。
    “誰哭鼻子了？不是我。”她快速的整理好情緒，把眼淚擦在了周澄鈺臉上，“是你哭鼻子。”
    “我從來不哭鼻子，某人從小到大，哪次哭鼻子我不在場。”
    “我出生的時候，你不在場吧。”於蕊又凶起來了，她推開周澄鈺拉過被子隨便蓋在了他身上，“睡吧你。”
    “我的心在場。”周澄鈺油膩的摸摸心口的位置，勾勾手讓她把桌上的藥拿過去，“過來，擦燙傷藥。”
    “不擦，略略略，你生病了就少管我。”
    “唉，以我的身體睡一覺就好了，本來還想給你做香碗的，現在沒必要了。”
    “搞快點。”於蕊傲嬌的把胳膊遞到他眼前，“隨便應付一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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