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一璟燒線頭。”她平靜的舉起娃娃，背上還有燒焦的線頭。
    周澄鈺頓了下，視線掃到床頭櫃上，有一支單獨拎出來了的香煙。
    他越過她把全部香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他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於蕊知道他好像有點生氣。
    “我來，弄完乖乖睡覺。”
    於蕊往後靠在他懷裏點點頭，“你居然就把一璟放床頭櫃上。”
    “誰娃誰心疼。”他三兩下把線頭燒完，把他塞到了兩人枕頭之間，“睡覺。”
    打火機被他順手扔到他手邊的櫃子上，他不確定的湊近她，嗅了嗅她嘴邊，沒有聞到煙味。
    “幹嘛。”於蕊故意裝傻。
    “抽煙什麽後果你清楚。”他警告似的說道。
    “你都可以為什麽我不行。”她反問。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理由。”
    “霸道。”
    周澄鈺沒有接話，隻是自顧自的摟著她躺下，把胳膊給她枕著。
    她側過身，輕輕拍著一璟的肚子，“晚安，小璟兒，做個好夢。”
    “好了。”周澄鈺抓住她的手，“乖一點，別鬧騰。”
    她翻麵緊貼在他的胸口，“晚安，周澄鈺。”
    五分鍾過去了，他沒有回答。
    於蕊翻身蜷縮著身子，把手橫在眼睛上，不回應也好。
    情緒翻湧，她覺得一陣心累，但她要堅強，要堅持下去。
    不能當愛哭鬼，哭也不能解決當下所有的問題。
    說實話她也沒有心思去管周澄鈺要幹什麽，姐姐更重要，她要先考慮姐姐。
    唉。
    不知道姐姐的病能不能順利治好。
    不知道關月收到關德搶救的視頻會說什麽，這樣算幫她解決了困難嗎，她總是隻能靠別人。
    她到底能靠自己幹成什麽。
    除了畫畫，她真的一無是處。
    也不知道優子現在怎麽樣了，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帶走，她肯定不好受。
    老公不是個東西，孩子被奪走，她肯定也很無助。
    她忍不住胡思亂想。
    不行！得去看看。
    她一股腦的爬起來，她明明都看見了，不幫忙就算了，能安慰兩句也好。
    她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點熱水，要是優子還在她就幫，不在就回來。
    “蕊。”周澄鈺沒睡多久又爬了起來，是他故意不回晚安生氣了嗎？
    “周澄鈺，我一直都不是那種會聽話的貨色我想我有自己的判斷，什麽該什麽不該。”
    她穿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到門口，打開門毫無留戀的離開。
    他明白，但他沒有辦法全部告訴她，就算坦白了然後呢，讓她背著更重的包袱前進，他不敢。
    他喪氣的穿上衣服追了出去，他多希望她真是個白眼狼沒良心的，就不會有這麽重的心理負擔了。
    於蕊走到院子裏，遠遠就看見優子一個人抱著膝蓋縮在樹下哭，攝像老師蹲在地上安慰也無濟於事。
    “您去休息吧。”於蕊讓老師先走，時間也不早了，“辛苦了，想吃點什麽，我給你報銷。”
    “太太，這……，你們在這兒也不安全。”關導刻意囑咐過，除了周澄鈺，不能讓於蕊和其他人單獨相處，有風險擔不起。
    “去吧。”周澄鈺一句話打發他。
    “收到。”
    周澄鈺來了，他自然可以放心的走。
    於蕊回頭看他，又轉過頭蹲下身摸摸優子的頭，“喝水嗎？”
    優子可憐兮兮的抬頭，眼睛裏全是血絲。
    “小蕊。”她帶著哭腔說道，“我該怎麽辦，無月讓我相信舒停，我可以信他嗎？他為什麽要帶走我的孩子。”
    “慢慢說，先喝點熱水。”她吹吹杯子裏的水小口喂給她，哭這麽久不補水怎麽行。
    “謝謝。”她喝了幾口，把杯子護在手中，哆哆嗦嗦的繼續說道，“要不是舒賀貪圖榮華富貴，無月也不會被抓走，他要是不去認親，我們一家人也不會這樣。
    我腦子好亂，我總覺得舒停不是什麽好人。
    你們一個圈子裏的，你說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於蕊不想打擊她，她對舒停也不太了解，隻覺得他像毒蛇一樣陰冷。
    她尋求幫助的望向周澄鈺，他肯定能給個準確的答案。
    “不好不壞，可以信。”他其實不該多嘴，但蕊兒的眼神讓他心疼。
    “可以信。”於蕊肯定了他的話，他說能信那絕不會假。
    “真的嗎？”優子害怕的又問了一遍。
    “真的，可以信。”於蕊安慰道。
    優子勉強笑了一下，“太好了。”
    “無月是有福氣的小孩兒，他不會有事的。”於蕊認真道。
    “嗯。”優子不是真的相信誰，相信什麽，她隻是想找一個慰藉。
    就算於蕊說的是假話，至少此刻她心裏是高興的，再說誰又能完全懂人性呢？
    有些時候人自己都不懂自己。
    她現在得到安慰就很滿足了，以前可從沒有人在她失落無助的時候遞上一杯熱水。
    “謝謝你於蕊，我好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優子笑笑，從地上爬起來，她感覺腦袋一陣眩暈，兩眼一抹黑。
    “小心。”於蕊攬住她的腰，幫她穩住身形。
    感受到於蕊溫暖的懷抱，她突然很想依靠一下她，她也不顧什麽禮不禮貌，直接一頭紮進她胸口，沉浸在軟綿綿的觸感中。
    “沒事了。”她輕撫她的後背，像哄小孩那樣有節奏的拍打，“好了好了。”
    周澄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後，他把頭放在於蕊頭上，岔開腿，用手揉了揉她的臉，要多為自己考慮。
    優子感覺有一雙手懸在她頭頂，她虛著眼睛往上瞧，看來周澄鈺真的很心疼於蕊，她一接受負麵的情緒，他立馬會給她清掃幹淨。
    她該回去了，好好休息才能更好的想辦法。
    而且讓別人跟著自己受累，太不人道了。
    “小蕊，我回去了，謝謝你的關心，我不會忘的，早點休息。”她鬆手把她還給周澄鈺。
    “我送你。”她的語氣幾乎是不容拒絕，“太晚了，不安全。”
    優子點點頭，“好。”
    三人手拉手走在路上，把優子送回小院後，周澄鈺彎腰讓於蕊上來。
    “你走太慢了。”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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