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蕊再也克製不住的放聲大哭，她來的太晚了！
    “哎哎哎，怎麽，怎麽又哭了，搞得我很有罪惡感，我是希望你們看見能開心一點的。”
    ai眉頭皺在了一起，好像才發現於蕊身邊少了一個人。
    “蕊丫頭，你媽媽呢？”ai酸溜溜的問道。
    “媽媽……”即使隻是ai，她也不想讓他露出悲傷的表情。
    “算了，你都這麽大了，你媽媽開第二春也是可以的，那個人對她好嗎？是遲疑還是別人？”
    ai說著蹲了下去，不高興的把頭埋了起來。
    “沒有……”她還沒解釋。
    ai就跳了起來，“什麽！遲疑那個廢物，哪有他那麽窩囊的人！”
    “不是，媽媽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媽媽走了，去找爸爸了。”
    她斷斷續續的說完，又開始啜泣。
    ai呆滯了一瞬，顯然沒有設置接受死亡的程序，“那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怎樣你才能理解，反正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了。”她換了一種說法，看他疑惑的歪著頭，知道他肯定沒有預想過死亡。
    可是他留下這個ai的意義是什麽呢，是他提前預知了自己的死亡嗎？
    明明他是那麽不服輸向陽的一個人，到底什麽樣的情況才能規劃自己死亡以後的事呢。
    “一個人？我不希望蕊兒一個人，現在你是一個人嗎？”ai問道。
    “爸爸，其實我結婚了。”她哭著又笑著回答，“我也沒有一個人。”
    “誰啊？我看看是周澄鈺，關寒意，還是誰？”ai好像說不出更多的名字了。
    “周澄鈺。”她笑著擦眼淚，爸爸連ai都這麽聰明。
    “我就知道是他小子，當初我說你和高橋裏霧那小日本鬼子合適的時候，那小子牙都快咬碎了，還嘴硬說你們是最好的朋友。”
    “爸，你就那麽確定他會對我好嗎？”她走到了書架前，取下了唱片。
    “他對你不好嗎？”ai皺了眉，腦袋上還冒了幾團火。
    “他對我很好，你看，我手上這個鐲子，可是周家的傳家寶哦。”她把紫雲鐲子晃了晃。
    ai瞪大了眼，給她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女兒。”
    她走到唱片機前，拆開塑封，把唱片放了上去。
    悠揚的歌劇聲傳來，於蕊一下就聽出了是她媽媽的聲音，真好聽啊，而且就好像媽媽在她耳邊唱的一樣。
    兩人在歌聲的陪伴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邊聊還一邊拆禮物。
    “蕊丫頭，今天多少號了？”
    “九月15號。”她答。
    “馬上又要過生日了吧。”
    “嗯，還有一個星期。”
    “可惜了，我沒有給你準備二十七的生日禮物，怪爸爸嗎？”
    她極力搖頭，她不會怪他。
    “我想十年的禮物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十年之後或許你不會那麽想我這個爸爸，也不那麽需要我準備的禮物，可凡事不是靠計算能解決的，人心還真是難懂。”
    他苦澀的笑了一下，“對不起蕊兒，爸爸不該考慮不周。”
    “沒有考慮不周，而且我會一直想念爸爸媽媽，永遠會想。”
    於蕊哭的泣不成聲，她父母的愛永遠拿得出手，比得上任何人。
    “不哭了。”ai隔空伸手想摸她的頭，似乎是被限製了一下又收回了手，“其實我還給你準備一箱煙花，算是一個收尾吧，這可是我親自設計的，爸爸厲害吧。”
    他驕傲的揚起頭，繼續道，
    “顏清我厲不厲害？你怎麽一直不說話呀，是我送你的禮物不滿意嗎？你不是最喜歡鑽石了嗎？”
    ai苦惱的思索著到底哪不對，但怎麽也想不出答案。
    “媽媽肯定會滿意的。”她苦笑著替媽媽答應。
    “滿意就好。”ai撓了撓頭，“蕊兒，書架上有一封信，我希望你們能看看，還請你們原諒爸爸的自私，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我愛你們，也深知你們愛我，所以我不想看著三個人痛苦，對不起。”
    於蕊聽出他語氣裏的不對勁，起身在書架上翻找了一陣，然後找到了一封用金色信紙寫的信。
    裏麵還夾著一張泛黃的診斷書。
    [腦癌三期……]
    於蕊沒站穩，從凳子上跌了下來，許是太過震驚，她趕忙拿起診斷書又看了一遍。
    “哎，太聰明還是有副作用的，當時我去檢查，醫生說隻有20的治愈率，如果保守治療可能還能活個三四年，陪你過完初中剛剛好。”
    他釋懷道。
    “我這個人喜歡做打算，所以算計了一些人，我想到時候你媽媽帶著你，不說能富可敵國，但大富大貴是沒問題的。”
    於蕊顫抖著看完了信，她的腦袋好像承載不了這過多的信息，一時間有些恍惚。
    “我知道那個周老頭和舒老頭對你們不懷好意，但我已經幫你們教訓他們了，你們不用怕，大膽的往前走，不要惦記我這個死人了。
    蕊兒，乖乖的，長命百歲，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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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清，不好意思讓你嫁了個短命鬼，其實遲疑也還不錯，不過我肯定比他更愛你！
    再見啦，我的兩個寶貝。”
    於蕊聽他說完心中頓感不妙，果不其然一陣電流聲襲來，整個玻璃罩黑了下來。
    [自毀係統已啟動，即將清空數據。]
    “不，不要！爸！”於蕊撕心裂肺的呼喊，奮力的拍打著玻璃罩，“不準清空！停下來！”
    [已開啟程序，倒計時10……]
    “不能清空！”於蕊拿出手機照明，打起精神開始找有沒有什麽暫停的按鈕，她找了一圈，實在沒找到，推開門縫直接衝了出去。
    “容老！有沒有辦法讓裏麵那個東西停下來，那個玻璃罩要自毀清空數據！”她臉上全是淚痕，眼圈周圍紅的嚇人，一看就是哭過頭了。
    眼看她要哭暈過去，龍雀趕忙把她扶著靠在了自己懷裏。
    “這個我也沒辦法，是你爸爸一手設計的。”容老說著幾步躥到了玻璃罩前，對著它敲敲打打，然後又走進去用紫外線掃射。
    此時自毀程序進度已經50，再不暫停一切都來不及了。
    “在哪！在哪！”容老急得滿頭大汗，都想把整個玻璃罩翻起來找一遍。
    龍雀扶著於蕊進屋，把她安置在了凳子上，也跟著一起找，可惜依舊是一無所獲。
    於蕊看著進度已經跳到了80，頓時心如死灰，她明白隻要她爸爸想，誰也阻止不了。
    “別找了，就這樣吧。”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平靜了下來，這樣的離別雖然殘忍，到是也不錯，至少給了她再見的機會。
    聽著滋滋聲，她輕聲說了句拜拜，一如多年前，她最後一次和爸爸揮手說拜拜。
    燈光亮了，沒有一個人說話。
    氣氛死寂，低沉的可怕。
    “我沒事，隻不過麻煩兩位了。”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一個星期後還請兩位來看我爸爸為我準備的煙花。”
    她說著踉蹌著起身，蹲在地上把桌下的煙花箱抱了出來。
    她看了眼日期，眼淚瞬間又蓄滿了眼眶，居然過期了。
    容老歎了口氣，“蕊丫頭，不是東西過期了，是你來的太晚了。”
    龍雀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都這時候了還說這話幹什麽。
    “沒關係，既然留給了我，我就要放！”她強撐著站起身，四處打量了一番，“這兒還是留著吧，其次我想放些畫到這個倉庫，不然可就浪費地方了。”
    “自然沒問題。”容老點頭，這兒的倉庫都是一百年起租，隻要是期限內想放什麽都可以。
    “我們走吧，快趕不上宴會了。”她抱著煙花箱，笑著招呼龍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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