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為難她們，都是我自願的，如果我不做點什麽，在這個家就沒有價值。”
    “黃……”於蕊思考了一下措辭說道，“表叔母，價值這種東西，要讓懂的人來衡量。
    如果對方不懂，或者說懂了也當沒懂，那展現價值沒有意義。
    就好比我，不懂我的人說我是磚，但我知道我是玉，隻有什麽人會把玉說成磚，賤人！
    再者說沒有什麽價值又怎樣，我又沒有危害社會，怎麽不算另一種有價值。”
    “可是……”
    “沒什麽可是，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於蕊不想當著那些人的麵說太多，隻能拉著她的手把她攙進了化妝室。
    “這是做什麽？”她局促的握著手腕，仿佛想逃離這個房間。
    “怕什麽。”於蕊半開玩笑的把她按在了座椅上，“歲月從不敗美人，即使有人想讓您樸素，但您這張臉在江山就在。”
    “不，不，我太醜了，不應該浪費時間在裝扮上。”她驚慌的把臉蓋住。
    “不醜，反而很美。”於蕊沒有過多的詞藻和語言讚美她，讓她築起高牆，因為她被打壓太久，就算有一瞬間的自信，也會迅速被別人擊垮。
    “這到底要幹什麽，我想回廚房。”她有些不好意思，急於逃避。
    “表叔母，您可以猜猜要幹什麽。”
    “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覺得您應該去外麵看看。”
    “看什麽。”
    “跟我來。”於蕊走到陽台推開了窗，“你看外麵那幾個人您認識嗎？”
    她探頭出去隻看了一眼，便點了頭，“是關家的股東。”
    “來的很齊吧。”她有意透露些什麽。
    “……”
    “您知道過了今天誰會掌管關家嗎？”
    “我不知道，這不是我的事。”
    “您真的不想知道？”於蕊倚靠在窗台上忽然換了個話題，“想當年，人來這麽齊的時候還是老爺子走的時候。”
    “嗯。”
    “那天關寒意得到了他人生中可以說是第一個寶貴的禮物，隻是還沒捂熱乎，股份轉讓書就被人撕了，還被人鎖到了狗籠子裏。”
    聽見關寒意的名字某人的心顫了顫，但還是鼓起勇氣反駁，“那本就不屬於他。”
    “不屬於他嗎？又不是奸生子，憑什麽不屬於他，是你們父輩的錯，又憑什麽賴在他頭上。”
    於蕊語氣稍微重了些，念及她是個可憐的女人還是壓住了脾氣沒發火。
    “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他生下來，不怪他們。”女人開始啜泣，不知道是為誰傷心。
    “從前你沒有選擇，今天過後你有了。”於蕊拿出首飾盒，打開給她看，“戲弄你們母子，似乎也是那些人的樂趣，誰賦予的那些人找樂子的權利，又是誰一步步把你們變成了樂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言盡於此，希望你能做個不後悔的決定。”
    “為什麽？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話，為關寒意爭取一些利益對你有什麽好處，我，我，我，我什麽都做不了，他們從來不會問我的意見。”
    女人死死攥著那根手鏈，感覺腦袋一陣眩暈。
    “馬上就會問了，還有沒有什麽好處，隻不過因為他是我弟弟，有斬不斷的情意在。”
    於蕊莞爾一笑，提醒道，“希望表叔母別亂走動，造型師馬上就到了，對了對了，還有，關寒意從來沒有恨過您，至少比起您生他遭受的痛苦，好像那個不作為的父親更可恨一些。”
    看著於蕊開門走出去，女人才堪堪鬆開手鏈。
    她記得這是關寒意拿了股份分紅後，給她買的第一個貴重禮物，她本想留著，但關之鳳看見了說喜歡，就要了過去說會好好保管。
    她知道關之鳳和於蕊不對付總不能是送給她的，隻能是兜兜轉轉到了她的手裏。
    所以那些人明明知道這是她珍重的東西，卻還是棄之如敝履，這是家人該有的態度嗎？
    不是。
    可她背後沒有強力的娘家，除了不給關寒意添亂，她什麽也做不了。
    “太太，您好，我叫宋亞麗，是您今天的專屬造型師，這邊的手冊您可以看一下，挑一挑您喜歡的風格。”
    “你好，我叫黃留弟……不，我叫黃清南。”
    黃清南這個名字是關寒意非要她改的，當時她有過心動，但雙胞胎不讓她改，也就擱置了。
    後來還是改了，當時林遠遠的哥哥還在，被幾個孩子“綁架”來當司機。
    她則被幾個孩子拽著上了車，幾經波折帶到了戶籍所在地，本來不會特別順利，但好像那人是知道些內情，接過證件之後幫她辦了下來。
    雖然很快，但還是花了好幾個小時，期間周澄鈺一直鬧著回家看生病的於蕊，早早走了。
    林遠遠則是黏著他哥，一刻也沒分開，隻有關寒意趴在她腿上，眼神亮晶晶的望著她，替她高興，替她開心……
    她突然感覺心裏一陣鈍痛，她好像很久沒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了，真的太久了。
    他小時候不敢和他親近，稍微大一些直接搬去了周家，沒有親近的機會。
    她太不稱職，把本該屬於自己的責任丟給了別人，於蕊明明也是孩子，周澄鈺，林遠遠他們都隻是孩子，但卻替她擔起了大部分的責任。
    如果這場宴會真是一個契機，她應該怎麽做才能彌補……
    “黃女士，您想要什麽樣的妝容呢？”
    “漂亮，貴氣。”
    “那太簡單了，您本來就有這兩樣東西，話說回來，您和三少真像，不愧是關家的太太。”
    “關家太太……”她呢喃著，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的摩挲自己的臉，“那就按你的想法來吧，隻要能看出我是關家太太。”
    ……
    宴會廳。
    於蕊端了杯紅酒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風景。
    草坪上，一群人圍著藍染問東問西，看來把她哄的很開心。
    周澄鈺則是站在一旁，搖晃著酒杯不知道在想什麽。
    忽然他好像感覺到了於蕊的視線，抬頭望過去，她卻別開了臉，好像不願意看他。
    周澄鈺看了幾秒，見她是真的不想和自己對視，有些氣惱的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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