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哎喲，好痛。”關寒意躺在床上不斷的呻吟，隻見他左腳打著石膏，右手掛在脖子上，模樣十分滑稽。
    “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敢從三樓順著水管往下跳。”周奶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大晚上的，不睡覺，瞎折騰。
    “我哪知道那水管這麽劣質，我剛抱上呢，嘎嘣一下就裂了。”關寒意有苦難言，本來是想偷偷溜出去，結果沒跑成，還摔廢了。
    “你以為你跑得掉，這裏三層外三層的人難道是擺設。”周奶奶把剝好的橘子喂他嘴裏，連歎了三聲，“我隻擔心蕊兒怎麽樣，我懷疑多半是周澄鈺怕他想離婚我們不同意，才說服你奶奶，把我們關起來。”
    “問題是我奶奶就同意啦？”關寒意含糊不清道。
    “你不了解你哥，什麽都做得出來，說不定威脅你奶不得不這麽做。”
    “他哪有這麽渾。”關寒意不信這套說辭，如果他哥真要離婚，都不用說其他的，誰攔的了他，“我覺著我哥他不會離，他要離了，他能追的回我姐？再說，我姐那性子就算離婚，她肯定也要爭口氣，比我哥先提。”
    周奶奶倒是同意他的說辭，蕊兒別的不說，骨頭是真的硬，而且頗為記仇。
    “唉，也不知道我哥這臭脾氣，離了婚誰受得了。”關寒意覺得這藍染就算當了周太太也沒好日子過，他哥可摳門死了。
    “你哥脾氣我覺得還好，你姐那脾氣才是…當初我死活不同意他倆結婚，沒想到脾氣那一點，覺得蕊兒優秀，配誰都綽綽有餘。
    你哥一說脾氣那事，我就不敢吭聲了。
    要真嫁別人家去，說兩句不是哭就是強，要是再多說幾句，就要開始掀房頂了，然後胡攪蠻纏一通，再一言不發，冷暴力好幾天。
    是你，你行不。”
    周奶奶倒是看習慣了，就怕別人看不習慣，挑刺。
    “不至於吧，我看著是我哥犯賤說胡話，才惹得我姐胡作非為。”關寒意撇嘴，不太認同。
    “沒說現在，現在是好多了，可能是長大了吧，但以前你們高中的時候，你姐那個叛逆期，想想我都覺得嚇人，還和你哥掐架呢。”周奶奶捂著心口，回想起那段時間隔三差五的斷官司就感覺心梗。
    關寒意倒是沒感覺，他忙著談戀愛，到處玩兒，沒多少時間在家，“沒有吧，她在學校挺正常的啊，我從沒看過她和我哥掐架。”
    “哼，你回頭問問林遠遠，你問他，周澄鈺和蕊兒掐了多少架，譬如你哥左腳進家門，不是右腳進，或者你哥喝水用的玻璃杯不是陶瓷杯，兩人就因為這點事掐的天昏地暗。”
    周奶奶以往被別人問倆孩子有沒有青春期不聽話的時候，她都說挺好的，其實是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她難不成還能說兩人在家裏打架，就因為誰多喝了一口湯，誰多吃了一口蛋糕。
    “那您不管著我姐。”關寒意笑的一抽一抽的，原來平時兩人還有這麽逗的時候。
    “你哥那賤皮子，不管，他要吱哇亂叫，管了也要叫，蕊兒那無法無天的樣子，多半是他慣的，還有你錢姨也是，隻要你姐不犯法，她就由著你姐亂來，重話都舍不得說兩句。
    說來蕊兒這性格也像她，敢愛敢恨，偏愛也是正常的。”
    “那確實像，不過轉念一想，我哥就算要搞什麽幺蛾子，也不敢對我姐做什麽，除非他想六親不認。”
    “嗯，我也是想告訴你別折騰了，他再怎麽也不敢傷害蕊兒，離了就離了吧，這世上這麽多男人，難道就找不到一個一心一意的。”
    “我呀。”關寒意趕忙毛遂自薦。
    “那不行。”周奶奶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抵製中央空調，“對了，你爸好像蛋被割了，以後都沒有生育能力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下午肖文竹回家鬧了一通，說是你姐幹的，要找周家要說法。”
    “然後呢？”
    “然後沒證據證明，你哥一口咬定他和蕊兒一直待在一起，對他沒有行凶的動機。
    反正肖文竹氣的不行，最重要的是你爸生氣，他覺得這蛋不用割，是肖文竹自作主張讓醫生割的，畢竟她簽的字。
    聽說後麵她又和你爸鬧了起來，兩人在醫院破口大罵，差點動手。”周奶奶說著停頓了一下。
    “隨他們，我也懶得關心了。”關寒意無所謂的偏過頭。
    “你怎麽傻不愣登的，你看雙胞胎的媽多聰明，知道你媽性子軟，要是股份的事關滿禎摻和進來，大家都落不著好。
    所以她才故意去和你爸吵架，就是想牽製他，讓雙胞胎哄著你媽把股份給他們。
    我說你也加把勁，開口要啊。”
    “我要她也不一定給我，她對雙胞胎那麽好，誰知道我排老幾，除了奶奶偶爾給我零花錢，你看我爸我媽平時管過我嗎？
    要不是我哥我姐我早餓死了，我哥那麽摳一個人，還舍得摳點錢給我花，他們還和我是至親，除了勸我讓著雙胞胎就是辱罵我，不養我把我生下來幹嘛！”
    關寒意越說越生氣，人就是這樣，當委屈積攢到極限，就會把這種情緒轉變為恨。
    他可以說是有些恨他們的，不是每個人都有好運氣，可以遇到救贖。
    “我知道你不滿，但你媽也，唉，不容易。”周奶奶也知道他恨，可黃清南也沒過上好日子。
    “我知道我媽不容易，可她不愛我，她可以跑啊，留在這個家裏，讓我看著她對別人好，我心裏能舒服嗎！
    我爸也是，長得醜玩的花，惡心死了，說起他我都想吐！”
    “算了算了，沒想過你能幹成什麽事，主要是想讓你媽輕鬆點，別一天做牛做馬的。”
    “就是啊，還給他們做飯，還這不行那不行，不吃這不吃那，家裏沒保姆，非要折磨我媽，不吃就去死！
    還要給他們手洗衣服，家裏沒洗衣機，衣服比人金貴，還要冷水洗，我看就是找茬！不穿就裸奔！”
    關寒想起過往種種，氣的傷口疼。
    “好了好了，等會兒你媽來看你，你就乖乖的，別和她吵架，知道不。”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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