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二房的人，也就田二爺和林雅親哥田靈瑚，老太太稍微看重些，其餘人老人家並不怎麽上心。
    特別是田二夫人。
    老太太總認為是她使得二房子嗣單薄。
    畢竟老太太人老了，總是希望子孫更繁盛些，因此對於她心裏認定的導致二房子嗣單薄的二夫人一直不喜。
    林雅覺得，老太太這麽不喜歡她娘，也有大夫人的功勞。
    大房子嗣雖多，但有一子二女是庶出的，而二房隻有兩個無關緊要的庶女，大夫人不定多嫉妒呢。
    要知道，庶子和庶女，可是大不相同的。
    對於老太太的偏心，在重視嫡長重視男嗣的古代，林雅是改變不了的。
    她大伯，不僅是長子，而且有能力，比她爹官高兩級呢。
    而老太太對娘親的不喜，林雅曾努力過，但毫無改變，老人心裏已經認定了，林雅雖然無奈，但也沒再做無用功。
    也幸好，這幾年林雅，因著想偷師作為調香高手的老太太的調香技巧，對老太太討巧賣乖，兩人相處著不錯，偶爾老太太看在林雅的麵子上，也會給二夫人一點好臉色。
    婦人孩子之間說了會兒話，不一時，田大爺、田二爺就帶著其他三位公子進屋了。
    餐食已備好，沒寒暄幾句就開飯了。
    及至飯畢，談及學堂之事。
    “彥哥兒也有五歲了，可進學堂了，開春開課，彥哥兒就進去吧。”
    田大爺一句話下去，效果立竿見影，整個屋子都靜了靜。
    彥哥兒見父親盯著自己，不安地動了動小身子，老夫人回過神來道“彥哥兒才5歲，還小，要不再等一年？”
    “是啊，彥兒太小，現在進學堂他小小年紀可怎麽受得了。”大夫人聽了老太太的話立馬附和，心裏還埋怨田大爺，這事怎麽事先不和她商量一下，直接就在這裏說開了。
    “不小了！”田大爺麵色一正，嚴肅道“京城裏大戶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是5歲進學的，還有的更早，若是再等一年就有些遲了。”
    “嗯，也是。”老太太點了點頭，沒再反對。
    老太太也算是大戶人家出身，自然知道，對一個家族來說，孩子的教育是極為重要的，特別是男孩子，將來可是要成為家族支柱的，剛剛反對，也隻是覺著彥哥兒還小，下意識地心疼而已。
    大夫人見老太太這麽快就讚同了，雖有心反對但也不敢說出口，畢竟家裏兩大巨頭都點頭了，誰敢出聲反對呀。
    心疼的撇過頭，大夫人就撞見林雅在和靈夢說話，看見她的眼神時還樂嗬嗬的笑，不由一氣。
    下意識地，大夫人就脫口而出道“雅姐兒和彥哥兒同年生的，也有五歲了，咱們家是大戶人家，京城中大戶人家裏的女孩子也是從小讓讀書識字的，她幾個姐姐就是這樣，不若開春時讓雅姐兒也去學堂吧。她哥哥姐姐們都在那裏，就是有什麽不便，也有哥哥姐姐們照應著。”哼，我兒子要受苦，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敢幸災樂禍。
    “嗯，也是，女孩子的教養也不能缺了，五丫頭開春就跟著哥哥姐姐一起上學堂吧。”老太太微一思考就同意了。雖然對女孩子來說早了點，但也不多這一會兒。
    二夫人剛想要說話，就被田二爺給攔住了。
    其他人，都沒說什麽。
    如此，這件事也就定了。
    大夫人略微得意地看了林雅一眼，又轉過頭去，沒再說話。
    對於二房，大夫人一貫是有些不屑的。
    田二爺官位低，二夫人脾氣直還不夠聰明，二房的子嗣也單薄，威脅其實並不大。
    但打壓二房已經打成習慣了，而大夫人明顯並不打算改這個習慣。
    林雅並不知道，這事是自己一個下意識的微笑，被大夫人曲解了而惹成的。
    不過，就是知道了，林雅也不會在乎。
    這會兒她心裏還在默默感謝大夫人“仗義執言”呢，實在是古代內宅沒什麽玩的。
    這幾年老夫人的調香絕技也差不多被靈雅偷師成功了，剩下的就需要她自己私下練習了，聽見田靈彥要去上學了，正羨慕著呢。
    之所以隻羨慕而不出言為自己爭取，是因為林雅對於古代的了解並不足夠完全，在對其規則還不夠了解的情況下，冒冒然出風頭，絕不是什麽好事。
    要知道，在古代，說錯了一句話就有可能被抄滅九族，林雅還是習慣悶聲發大財。
    家宴過後，各回各房。
    一回到二房主臥，二夫人憋了一路的話，全砸了出來，“雅姐兒不過是虛歲五歲，比彥哥兒還小半歲，又是個女孩子，大嫂心疼彥哥兒自去心疼，何必非攀扯著咱們雅姐兒。”
    二夫人又氣又心疼，眼睛都紅了，看著田二爺怨怪道“老爺也不知道在娘麵前幫雅姐兒說說話，求求情，你不說且也罷了，怎還攔著不讓我說......”
    田二爺心裏也不舒服，知道妻子是心疼孩子，關心則亂，遂解釋道“雅姐兒是咱們的嫡女，平日裏乖巧聽話，我又怎會不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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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此事既是大嫂提出，母親點頭，大哥默許，我們便是反對也改變不了結果，還會讓母親和大哥對雅姐兒不喜，以後你在母親那兒也會更加難過，而且，早些去學堂也可多學些知識。”
    二夫人也並非不知道這些個道理，隻是氣不過大嫂攀扯林雅，又心疼林雅小小年紀就要早起晚睡的上學堂。
    “可是...可是...雅姐兒還小，又從小嬌養長大，我怕她吃不了這個苦.....”心裏雖明白，二夫人還是有些擔心。
    “娘親不要擔心，靈雅不怕吃苦，靈雅想去學堂和哥哥姐姐們一起玩兒。”在門外聽了一會兒的林雅跑到二夫人麵前，抱住二夫人安慰道。
    “你呀，現在還沒去，你才這樣說，等你去了可別又覺著辛苦，跑我這兒來哭鼻子。”二夫人拿手指點點林雅的額頭，笑嗔道。
    “不會的不會的，娘親放心啦！”林雅抱著二夫人的胳膊笑著撒嬌。
    田二爺見妻子笑了，也鬆了一口氣，妻子脾氣有些急，特別是和孩子有關的事，還真不怎麽好哄。
    偏頭對著林雅，田二爺正色道“學堂可不是玩的地方，去了那裏要好好學習，不要鬧你哥哥姐姐。”
    “是，女兒知道了。”林雅笑著回道，並不怕田二爺的嚴肅臉。
    “好了，天晚了，雅姐兒該回房休息了，你們幾個好好看顧著小姐。”聊了一會，二夫人見靈雅有些困頓，就趕靈雅回房睡覺，又對著靈雅屋裏幾個丫鬟叮囑。
    一夜無話，各自安歇。
    這一日，到老太太房裏請安後坐著閑話，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幾個公子小姐在學堂裏的趣事。
    “聽說，雅姐兒在學堂裏學得好，被先生誇了好幾次呢，說是咱們田府的五小姐，聰穎好學，時有妙語，若是個男孩，定然科舉有望呢，嗬嗬...”大夫人眼角餘光瞄著老太太的臉色，格外真誠地對著二夫人讚道。
    “是啊，五妹妹年紀雖小，但聰慧靈動，不隻是先生，我也喜歡的緊，我雖癡長妹妹幾歲，有時也自歎不如呢。”大小姐田靈薇姿態優雅地坐在老太太身邊，笑著讚歎道。
    “嗬嗬，這丫頭，隻是才進學，感覺新奇，又怕跟不上幾個哥哥姐姐，格外上心些，又年紀小，這才得了先生幾句讚罷了，哪有你們誇的那麽好。”二夫人笑著回應道。
    “嗯，雅姐兒學得好是好事，不過女孩子家家的，更要貞靜嫻雅，讓你們上先生的課，主要是想讓你們知是非、明事理，科考是男子的事，與你們沒什麽幹係。”老太太端起茶抿了一口，環視一圈，平靜道。
    “你們也漸大了，我正在為你們物色教習嬤嬤，等嬤嬤到了，就改成上午去學堂，下午讓教習嬤嬤教導吧。”
    二夫人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隨眾人起身應是。
    坐下後，大夫人用帕子掩了掩嘴角，遮住泄露出來的得意。嗬，一個二房的小丫頭片子在學堂裏竟敢越過了我彥哥兒去，自個兒被先生誇，倒害的我彥哥兒被先生責問。
    嗬嗬，你學的再好，被打回原形也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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