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竹樓夜戰,師徒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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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激烈的打鬥聲如同驟雨般急促,兵刃碰撞的銳響、真氣激蕩的悶響、以及忘塵道長沉穩的叱喝聲交織在一起,顯示著戰況的激烈。
    雲驚鴻強壓下心中的不適和那股奇異的冰冷感,知道此刻不是發呆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緊握著依舊嗡鳴不止、散發著幽寒黑芒的墨紋劍,快步衝出房間。
    走廊裏一片狼藉,剛才從另一間空房衝入的兩個黑衣人,此刻正與什麽東西纏鬥在一起。定睛一看,雲驚鴻不由得一愣。
    隻見兩個黑衣人圍攻的,竟是幾根憑空飛舞、如同活物般的粗壯翠竹!這些翠竹顯然是構成竹樓的一部分,此刻卻像是被賦予了生命,堅韌異常,揮舞起來虎虎生風,帶著破空之聲,不斷抽打、撞擊著兩個黑衣人,逼得他們手忙腳亂,難以靠近。
    “是師父的手段!”雲驚鴻立刻明白過來。忘塵道長竟然能操控竹樓的材料對敵,這份修為當真匪夷所思!
    那兩個黑衣人顯然也沒料到這竹樓本身就是個陷阱,一邊咒罵著,一邊揮舞兵器砍向那些翠竹。但翠竹異常堅韌,尋常刀劍竟難以損傷,反而震得他們虎口發麻。
    雲驚鴻知道這是個機會!他不再猶豫,低喝一聲,腳下發力,身形如箭般衝出,手中墨紋劍帶著那股尚未完全消散的幽寒之力,直刺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後心!
    那黑衣人正全力應對飛舞的翠竹,完全沒料到身後會突然出現敵人,等他察覺到致命的危機時,已經晚了!
    “噗!”
    墨紋劍精準地刺穿了他的心髒!劍身上附帶的幽寒死寂之力瞬間爆發,直接摧毀了他的生機!
    黑衣人身體一僵,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穿胸而過的黑色劍尖,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向前撲倒在地。
    “老三!”另一個黑衣人見狀大驚失色,又驚又怒地看向雲驚鴻,“小子,你找死!”
    他舍棄了與翠竹的纏鬥,轉身揮刀劈向雲驚鴻!
    雲驚鴻剛剛偷襲得手,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麵對這含怒一擊,隻能勉強橫劍格擋。
    “鐺!”
    一聲巨響!雲驚鴻隻覺得一股沛然巨力傳來,墨紋劍雖然再次卸去了部分力道,但殘餘的力量依舊震得他氣血翻騰,手臂發麻,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撞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這個黑衣人的實力,明顯比剛才那兩個都要強上一些!
    黑衣人一擊得手,毫不留情,欺身而上,手中長刀化作一道匹練,再次斬向雲驚鴻!
    就在這時,旁邊那幾根飛舞的翠竹失去了目標,立刻調轉方向,如同幾條狂怒的青蟒,從側麵狠狠地抽向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感受到側後方傳來的淩厲風聲,臉色一變,不得不放棄追擊雲驚鴻,回身揮刀格擋。
    “砰砰砰!”
    翠竹抽打在刀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力道之大,竟逼得那黑衣人連連後退!
    雲驚鴻抓住這個喘息之機,連忙運轉《納元訣》,平複翻騰的氣血,同時再次握緊墨紋劍,準備尋找機會反擊。他知道,單憑自己,絕不是這個黑衣人的對手,必須依靠師父布下的這些翠竹輔助。
    而在樓下,戰鬥似乎更加激烈。忘塵道長的聲音依舊沉穩,但偶爾也夾雜著幾聲悶哼,顯然同時麵對數名敵人的圍攻,即便是他也感到吃力。
    “不能再拖下去了!”雲驚鴻心中焦急,必須盡快解決掉樓上的敵人,下去幫助師父!
    他目光一凝,注意到那個黑衣人在全力應對翠竹攻擊時,身法雖然靈活,但下盤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滯。
    就是現在!
    雲驚鴻眼中精光一閃,腳下猛地發力,不再使用《鬆風劍法》的招式,而是將全身的真氣和力量都凝聚在墨紋劍上,以一種近乎搏命的姿態,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般,朝著黑衣人側後方的空當,暴射而去!
    他選擇的,是最簡單、最直接、也是最凶險的突刺!
    “找死!”黑衣人察覺到雲驚鴻的意圖,眼中閃過一絲獰笑。這小子竟然敢主動近身?簡直是不知死活!他一邊用刀格擋著翠竹的抽打,一邊分出一部分心神,準備等雲驚鴻靠近,便給他致命一擊!
    然而,就在雲驚鴻即將靠近黑衣人的刹那,他手中的墨紋劍再次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再次擴散開來!雖然沒有之前那次強烈,但依舊讓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心神微微一震!
    高手相爭,差之毫厘!
    就是這瞬間的失神!
    雲驚鴻手中的墨紋劍,如同毒蛇般,精準地抓住了這個破綻,掠過黑衣人倉促格擋的刀鋒,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肋下!
    “呃啊!”
    黑衣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護身邪氣被刺穿,劇痛傳來!他試圖反擊,但那幾根翠竹如同附骨之蛆,趁機瘋狂抽打在他的身上!
    “砰砰砰!”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黑衣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抽飛出去,撞在牆壁上,口中鮮血狂噴,眼看是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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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驚鴻一擊得手,毫不猶豫,立刻拔出墨紋劍,趁他病要他命,再次欺身而上,一劍斬向他的脖頸!
    那黑衣人眼中閃過絕望之色,想要抵擋,卻已經力不從心。
    “噗嗤!”
    人頭滾落!鮮血噴湧!
    樓上最後一名敵人,也被雲驚鴻斬殺!
    做完這一切,雲驚鴻拄著墨紋劍,大口喘息,渾身都被汗水和血水浸透。連殺三人,其中還有一次是生死邊緣的絕地反擊,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精力和真氣。墨紋劍上的幽光也黯淡了下去,嗡鳴聲停止,仿佛也消耗了巨大的力量。
    但他不敢休息,樓下的戰鬥還在繼續!
    他強撐著疲憊的身體,踉蹌著衝向樓梯口。
    剛到樓梯口,便看到樓下廳堂中的景象。
    隻見忘塵道長須發微亂,道袍上也沾染了幾處血跡,但依舊身形挺拔,手中握著那柄樸實無華的木劍,正與三名黑衣人激烈纏鬥!
    這三名黑衣人,實力明顯比樓上那幾個高出一截,配合默契,攻勢淩厲,而且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陰寒邪氣更加濃鬱,顯然是這批襲擊者的頭領人物。
    其中一人手持判官筆,招式刁鑽狠辣,專攻忘塵道長周身要穴;一人手持長幡,揮舞間黑氣彌漫,似乎能影響人的心神;還有一人則赤手空拳,雙掌漆黑如墨,帶著一股腥臭之氣,掌風剛猛霸道,隱隱有風雷之聲!
    忘塵道長以一敵三,雖然暫時不落下風,木劍揮灑間總能巧妙地化解對方的攻勢,但顯然也被牽製住了,難以脫身。廳堂的地麵和牆壁上,已經躺著另外兩具黑衣人的屍體。
    “師父!”雲驚鴻看到師父似乎並未受傷,心中稍安,立刻高聲示警,“樓上的敵人都解決了!”
    正在圍攻忘塵道長的三名黑衣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他們顯然沒想到樓上那麽多人,竟然這麽快就被解決了!而且是被一個看起來修為低微的毛頭小子解決的?
    這短暫的分神,立刻被忘塵道長抓住!
    “風卷殘雲!”
    忘塵道長一聲低喝,手中木劍驟然加速,化作一道道青蒙蒙的幻影,如同驟起的狂風,瞬間將那手持判官筆的黑衣人籠罩!
    判官筆黑衣人大驚失色,連忙揮筆格擋,卻隻覺得對方的劍招如同無孔不入的旋風,根本無法完全防住!
    “嗤嗤嗤!”幾聲輕響!
    他身上瞬間多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飆射!
    “大哥!”另外兩名黑衣人見狀,連忙想要救援。
    但忘塵道長得勢不饒人,木劍毫不停留,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再次點向判官筆黑衣人的眉心!
    判官筆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和狠厲!他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難逃,猛地一咬牙,不閃不避,反而將全身邪氣灌注於判官筆,朝著忘塵道長的心口狠狠刺去!竟是要同歸於盡!
    忘塵道長眼神平靜無波,麵對對方的搏命一擊,隻是手腕微微一沉,木劍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點在了判官筆的筆尖上!
    “叮!”一聲輕響!
    看似脆弱的木劍,卻蘊含著難以想象的沛然巨力!
    判官筆黑衣人隻覺得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沿著筆杆傳來,瞬間震碎了他的手臂骨骼,更透體而入,震蕩著他的五髒六腑!
    “噗!”他猛地噴出一大口黑血,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氣絕身亡!
    轉瞬之間,三名頭領便去其一!
    剩下的兩名黑衣人又驚又怒!他們知道大勢已去,再不走恐怕都要交代在這裏!
    那手持長幡的黑衣人猛地一揮長幡,一股更加濃鬱的黑氣噴湧而出,化作數隻猙獰的鬼爪,抓向忘塵道長,同時口中急喝:“撤!”
    而那雙掌漆黑的黑衣人則毫不猶豫,轉身就朝著門口衝去!
    “想走?晚了!”忘塵道長冷哼一聲,身形一晃,竟如同瞬移般出現在那手持長幡的黑衣人麵前,無視那些抓來的鬼爪,木劍平平刺出!
    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極致!
    長幡黑衣人隻看到一道青光閃過,咽喉便是一涼,所有的聲音和力氣都瞬間消失,帶著滿眼的不甘和恐懼,倒了下去。那些猙獰的鬼爪也隨之消散。
    與此同時,正要衝出門口的黑掌黑衣人,忽然感覺腳下一緊!低頭一看,隻見幾根青翠的竹條不知何時如同活蛇般纏住了他的腳踝!
    他心中大駭,連忙催動邪氣想要震斷竹條,但那竹條異常堅韌,竟一時難以掙脫!
    就在這耽擱的片刻,一道身影已經從樓梯上疾衝而下!正是剛剛緩過一口氣的雲驚鴻!
    雲驚鴻看到師父已經解決了兩個頭領,隻剩下最後一個,雖然自己精疲力竭,但也不能讓敵人逃脫!他將體內殘餘的真氣全部注入墨紋劍,朝著那被竹條絆住的黑掌黑衣人,奮力一劍斬去!
    “滾開!”黑掌黑衣人感受到身後的風聲,怒吼一聲,反手一掌拍向雲驚鴻!漆黑的手掌帶著腥臭的惡風,威力驚人!
    雲驚鴻知道自己硬接不住,但他沒有躲閃!他相信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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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就在那漆黑的手掌即將拍中雲驚鴻的刹那,一道青光後發先至!
    噗嗤!
    忘塵道長的木劍,已經從後麵洞穿了黑掌黑衣人的心髒!
    黑掌黑衣人身體猛地一僵,拍向雲驚鴻的手掌無力地垂落,眼中最後的光芒熄滅。
    至此,所有潛入竹樓的黑衣人,盡數伏誅!
    戰鬥結束,廳堂內一片狼藉,血腥味彌漫。
    雲驚鴻拄著墨紋劍,看著滿地的屍體,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息。
    忘塵道長收回木劍,看了一眼雲驚鴻,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柄恢複了沉寂、卻依舊沾染著血跡的墨紋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沒事吧?”他走到雲驚鴻身邊,問道。
    “沒……沒事……”雲驚鴻搖搖頭,隻是臉色蒼白得嚇人,“師父,您……”
    “皮外傷,不礙事。”忘塵道長擺擺手,目光掃過地上的屍體,“看來,幽冥道這次的目標,確實不簡單。”
    他走到那名判官筆黑衣人的屍體旁,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下,從其懷中摸出了一個用特殊材質製成、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猙獰的鬼頭圖案,背後則是一個古老的“令”字。
    “幽冥令……”忘塵道長看著令牌,眉頭緊鎖,“能持有此令者,在幽冥道中地位不低。看來,他們這次派來的人,分量不輕。”
    他站起身,望向窗外,夜色依舊深沉。
    “今夜之事,恐怕隻是一個開始。”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百草穀的平靜,徹底被打破了。”
    雲驚鴻看著師父嚴肅的側臉,心中也充滿了不安。幽冥道如此大費周章,不惜派出持有幽冥令的高手潛入,他們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而自己手中的墨紋劍,今夜再次展現出詭異的力量,這到底是福是禍?
    一場突如其來的夜襲,雖然暫時被師徒二人聯手挫敗,但卻揭開了更深層次危機的冰山一角。前方的道路,似乎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也更加凶險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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