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瘴嶺險,初試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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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路程,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
蘇流雲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但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樣刻意保持距離。偶爾在休息時,她會主動和雲驚鴻說上幾句話,雖然大多是關於行程安排或者提醒他注意某些山中毒物的常識,但至少打破了之前那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雲驚鴻也漸漸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他能感覺到,蘇流雲雖然驕傲、嘴硬,但本性似乎並不壞。而且,她對自己那柄“寂滅魔劍”的態度,似乎也從最初的戒備和排斥,變成了一種純粹的好奇和……探究?
他甚至有幾次看到,蘇流雲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打量他背後的“棍子”,眼神中充滿了思索和疑惑。
雲驚鴻沒有點破。他知道,寂滅劍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會引起別人的好奇是正常的。隻要對方沒有惡意,他也不必過於防備。
就這樣,在一種略顯古怪的氛圍中,兩人一路向南,跋涉了十餘日,終於來到了那片傳說中瘴氣彌漫、危機四伏的“青瘴嶺”邊緣。
站在山嶺入口,放眼望去,隻見前方群山連綿,被一層濃鬱的、呈現出詭異青綠色的瘴氣所籠罩。陽光都難以穿透那厚重的瘴氣,使得整片山嶺都顯得陰森詭異,死氣沉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混合著腐爛和毒氣的味道,令人聞之欲嘔。
“這裏就是青瘴嶺了。”蘇流雲黛眉微蹙,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玲瓏的赤紅色香囊,遞給雲驚鴻,“這是我焚香穀特製的‘避瘴丹’煉成的香囊,佩戴在身上,可以抵禦大部分瘴氣和普通毒蟲的侵襲。不過,青瘴嶺深處有些厲害的毒物和上古異種,連避瘴丹也不一定管用,我們還是要多加小心。”
雲驚鴻接過香囊,入手溫熱,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清香,確實讓那刺鼻的瘴氣味道減輕了不少。他將其掛在胸前,由衷地道:“多謝。”
“不必。”蘇流雲依舊是那副清冷的表情,“穿過這片青瘴嶺,大概需要七八天的時間。盡量不要在瘴氣最濃鬱的地方停留,晚上宿營也要格外注意。”
說著,她當先一步,走進了那片彌漫著青綠色瘴氣的山嶺之中。雲驚鴻深吸一口氣,也緊隨其後。
一進入青瘴嶺,周圍的環境驟然一變。光線變得異常昏暗,能見度極低。腳下是厚厚的、散發著腐臭味的落葉和泥沼,四周的樹木也變得奇形怪狀,枝幹扭曲,覆蓋著厚厚的苔蘚和不知名的寄生藤蔓。空氣中彌漫的瘴氣,如同粘稠的液體般,包裹著身體,帶來一種沉重和壓抑的感覺。
即使有避瘴丹香囊護體,雲驚鴻依舊感覺有些呼吸不暢,頭腦也微微有些發暈。他連忙運轉起體內的混沌真氣,那股既冰冷又蘊含生機的力量流轉全身,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他注意到,蘇流雲似乎並未受到太大影響。她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赤紅色光暈,將那些青綠色的瘴氣隔絕在外,步履依舊輕盈。顯然,焚香穀的功法,對於這種瘴癘毒氣有著天然的克製作用。
兩人小心翼翼地在昏暗的林中穿行。四周異常的安靜,連鳥叫蟲鳴都聽不到,隻有他們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嘶吼。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的蘇流雲忽然停下了腳步,抬手示意雲驚鴻停下。
“怎麽了?”雲驚鴻壓低聲音問道,同時警惕地握住了背後的寂滅劍。
蘇流雲沒有回頭,隻是目光銳利地盯著前方一處茂密的灌木叢,冷聲道:“出來吧!鬼鬼祟祟的,算什麽本事?”
灌木叢後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蘇流雲冷哼一聲,右手捏了個劍訣,她腰間那柄火焰長劍驟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
“再不出來,休怪我劍下無情!”
話音剛落,灌木叢猛地一陣晃動!緊接著,三個穿著破爛獸皮、臉上塗抹著詭異油彩、手持骨矛骨刀的矮小身影,如同狸貓般躥了出來!
這三個人影,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眼睛卻異常明亮,閃爍著野性和狡詐的光芒。他們身上的氣息也頗為古怪,既有人類的氣息,又夾雜著一股蠻荒野獸般的凶戾之氣。
“是南疆蠻族中的‘矮騾子’!”蘇流雲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些家夥生性狡詐殘忍,擅長偷襲和用毒,是青瘴嶺中最難纏的土著之一。”
那三個矮騾子嘰裏咕嚕地說著雲驚鴻完全聽不懂的語言,看向蘇流雲和雲驚鴻的目光,充滿了貪婪和……毫不掩飾的食欲?
“找死!”蘇流雲眼中寒光一閃,不再廢話,手中火焰長劍驟然出鞘!
鏘!
一聲嘹亮的鳳鳴般的劍吟響起!赤紅色的劍光如同火山噴發,瞬間照亮了昏暗的林地!
蘇流雲身形一晃,如同翩躚的火鳳,朝著那三個矮騾子疾衝而去!劍招淩厲霸道,每一劍斬出,都帶著灼熱的火焰,將周圍的瘴氣都焚燒一空!
那三個矮騾子顯然也知道厲害,怪叫一聲,身形異常靈活地散開,手中的骨矛骨刀以極其刁鑽的角度,朝著蘇流雲的要害攻去!他們的動作迅捷無比,配合默契,顯然是經常在這種環境下與人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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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當當!
兵刃碰撞聲不絕於耳!蘇流雲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風!她的劍法大開大合,充滿了焚香穀一脈相承的霸道和剛猛,火焰劍罡縱橫交錯,逼得那三個矮騾子連連後退,身上的獸皮都被燒焦了好幾處。
雲驚鴻站在一旁,沒有立刻上前幫忙。他知道,以蘇流雲的實力,對付這三個矮騾子應該綽綽有餘。而且,他也想借此機會,仔細觀察一下焚香穀的劍法和神通。
隻見蘇流雲越戰越勇,手中火焰長劍舞動如龍,赤紅色的劍芒如同潑墨般灑出,將周圍的林地都映照得一片通紅。她口中輕叱一聲:“焚天!”
火焰長劍上光芒暴漲!一道粗壯無比的、仿佛要將天空都燒穿的火焰劍柱,猛地朝著其中一個矮騾子當頭斬下!
那矮騾子嚇得魂飛魄散,怪叫著想要躲閃,但速度哪裏快得過劍光?
轟!!!
火焰劍柱落下!直接將那矮騾子連同他腳下的地麵都轟出了一個巨大的焦坑!連一絲殘渣都沒有留下!
另外兩個矮騾子見狀,嚇得怪叫連連,再也不敢戀戰,轉身就想朝著密林深處逃去!
“想跑?”蘇流雲冷哼一聲,手腕一抖,兩道細長的火焰劍氣如同靈蛇出洞,瞬間追上了那兩個逃跑的矮騾子,直接洞穿了他們的後心!
噗!噗!
兩聲悶響,那兩個矮騾子身體一僵,向前撲倒在地,傷口處燃起了熊熊火焰,很快便化為了兩具焦屍。
轉瞬之間,三個凶悍狡詐的矮騾子,便被蘇流雲幹淨利落地斬殺!
她收劍入鞘,火焰長劍上的光芒斂去,但空氣中依舊殘留著灼熱的氣息。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焦屍,眼中沒有任何波動,仿佛隻是碾死了幾隻螞蟻。
雲驚鴻看著她那幹脆利落的殺伐手段,心中也是微微一凜。這位焚香穀的大小姐,不僅天賦高,實戰經驗似乎也相當豐富,而且……心腸似乎也頗為狠硬。
“走吧。”蘇流雲沒有多說什麽,轉身繼續前進。
雲驚鴻默默跟上。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不斷深入青瘴嶺。遇到的危險也越來越多。
除了那些神出鬼沒、擅長用毒的矮騾子,他們還遭遇了體型龐大、力大無窮的“鐵甲蠻牛”,速度快如閃電、爪牙鋒利的“瘴影豹”,甚至還有一些能夠噴吐毒液、操控藤蔓的奇異植物。
大部分時候,都是蘇流雲出手解決。她的實力確實強大,焚香穀的火焰神通對這些生長在陰暗潮濕環境中的邪物異獸有著極強的克製作用。無論是威力驚人的“焚天”劍柱,還是如同跗骨之蛆的“離火”劍氣,亦或是能化作漫天火雨的“流焰”身法,都讓雲驚鴻大開眼界,也對焚香穀的實力有了更深的認識。
當然,雲驚鴻也沒有一直袖手旁觀。
在遇到一些數量較多、或者蘇流雲被暫時牽製住的情況時,他也會出手。
他盡量避免使用寂滅劍的本體力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反噬。更多的時候,他是將寂滅劍當做一根沉重的“棍子”,配合著日益熟練的《鬆風劍法》和體內那股奇異的混沌真氣,與敵人周旋。
他發現,自己這股混沌真氣,雖然量還不大,但韌性十足,恢複速度也極快。而且,其中蘊含的那一絲寂滅之力,似乎對這些蠻荒異獸有著某種天然的威懾作用?一些實力稍弱的凶獸,在靠近他時,會明顯表現出不安和躁動。
有一次,他們被一群如同潮水般的、指甲蓋大小的、名為“噬魂蟻”的毒蟻包圍。這種毒蟻不僅能啃噬血肉,更能侵蝕神魂,極其難纏。蘇流雲雖然能用火焰大片燒死它們,但數量實在太多,一時間也難以完全清除。
危急關頭,雲驚鴻心念一動,嚐試著將一絲寂滅之力,小心翼翼地釋放出來,彌漫在周身。
霎時間,那些原本瘋狂湧來的噬魂蟻,如同遇到了天敵一般,驟然停滯!然後發瘋似的,潮水般退去!仿佛雲驚鴻身上有什麽令它們無比恐懼的東西!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雲驚鴻和蘇流雲都愣住了。
“你……你做了什麽?”蘇流雲驚訝地看著他。
雲驚鴻自己也有些不確定:“我……好像隻是釋放了一點點……劍上的力量?”
蘇流雲看著他背後那柄用布條包裹的“棍子”,眼神變得更加深邃和……好奇。
這柄劍,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
而雲驚鴻,則對寂滅之力的作用,有了新的認識。它不僅僅是純粹的毀滅,似乎……還代表著某種更高層次的“法則”?一種淩駕於普通生靈之上的、令萬物本能恐懼的“終結”法則?
有了這個發現,接下來的路程,雲驚鴻開始更加主動地去嚐試運用寂滅之力。當然,他依舊非常小心,隻敢調動極其微弱的一絲,並且盡量不讓其直接接觸敵人,而是將其作為一種“威懾”或者“幹擾”的手段。
他發現,這種方法效果出奇的好。許多凶猛的毒蟲異獸,在感受到那股淡淡的寂滅氣息後,都會主動避開他們,不敢靠近。這讓他們的行程順利了不少。
蘇流雲雖然依舊對寂滅之力抱有戒心,但看到其效果,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看向雲驚鴻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就這樣,在蘇流雲強大的正麵戰力和雲驚鴻詭異的寂滅之力“威懾”下,兩人有驚無險地,逐漸穿越了青瘴嶺的大部分區域。
距離那傳說中的流波山,已經越來越近了。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真正的危險,往往隱藏在平靜的表象之下。
一股更加強大、也更加陰險的危機,正在前方的迷霧之中,悄然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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