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英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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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密道內的光線昏暗,空氣中充滿了黴味,但那種靜謐卻讓孩子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他們蜷縮在糧堆旁,心中依舊惶恐不安。他們不止一次試圖搬開那塊封住入口的石板,試圖尋找鰺阪誠,然而每一次,都被年紀稍大的女孩製止。
    “誠哥哥是為了我們才封死了這裏,我們別辜負了他的一片真心。”她低聲說道,眼眶濕潤,“他已經……他已經……”
    沒有人接下她的話。他們都明白,鰺阪誠已經不可能活著回來了。
    糧倉的儲備足以支撐幾個月,但孩子們依然需要麵對地下的種種考驗。陰冷的環境讓他們的體力迅速下降,地下水的冰冷刺骨,讓他們的手指凍得發麻。每一次夜晚降臨時,那種四周壓抑的寂靜仿佛吞噬了他們的心神。
    然而,他們始終記得鰺阪誠的教導。最年長的女孩開始分配糧食,每一頓都嚴格控製分量,確保能夠堅持得更久;兩個稍大些的男孩輪流站崗,守護著密道入口,以防鼠群再次出現;年紀最小的男孩雖然不懂事,卻學會了默默忍耐,不再輕易哭泣。
    孩子們互相扶持,靠著鰺阪誠用生命換來的時間,一天天堅持了下去。
    ……
    隨著時間的推移,孩子們逐漸熟悉了這片地下儲備地。他們無意間發現了一些隱秘的區域,其中存放著不屬於糧倉物資的東西。比如,一些鏽跡斑斑的武器,一些繪有古老符號的石板,還有幾具早已化為枯骨的屍體。
    這些發現讓孩子們困惑不已。他們年紀雖小,卻能感受到這片地下空間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年長的女孩試著解讀石板上的古老符號,但顯然過於複雜,她隻能勉強辨認出一些似乎是祭祀儀式的文字。
    “這裏……會不會是以前鎮壓什麽東西的地方?”她低聲說道,聲音裏滿是不安。
    這種猜測讓孩子們更加警惕,他們明白,這片地下空間可能遠比他們想象的危險。
    ……
    災難並未結束。某一天,鼠群再一次出現了。
    它們似乎察覺到了糧倉的存在,甚至找到了一條隱秘的裂縫,開始悄無聲息地湧入。孩子們驚恐地發現,儲備糧堆旁的影子開始移動,那些猩紅的眼睛再次出現在黑暗中。
    “怎麽辦!”年紀最小的男孩嚇得癱倒在地,幾乎無法動彈。
    年長的女孩咬緊牙關,迅速抓起一根木棍:“堵住裂縫!快!”
    兩個男孩慌忙行動,用石塊和木板拚湊,試圖封住裂縫。然而鼠潮的數量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密道內的狹窄空間成了最可怕的陷阱。老鼠尖銳的叫聲此起彼伏,它們的爪子刨開了堆積的糧食,開始逼近孩子們。
    “別怕!想想誠哥哥!”女孩高喊著,揮舞木棍,將撲上來的老鼠一一打退。
    她的呼喊喚起了孩子們的勇氣。他們盡管年幼,卻在生死存亡的關頭爆發出了無比的堅韌。四個孩子緊緊依靠在一起,用盡全力抵擋鼠潮。
    在這絕望的時刻,密道深處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聲。一道石門緩緩開啟,幽藍色的光芒從裂縫中透出。鼠群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竟然紛紛退縮,尖叫著消失在黑暗之中。
    孩子們愣在原地,望著那道神秘的石門。他們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推開它。門後是一片寬闊的地下大廳,牆壁上刻滿了繁複的篆文,中央的祭壇上赫然擺放著一把千機傘!
    那柄刀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這是什麽……”女孩低聲說,走上前去,將手輕輕放在傘柄上。
    霎時間,整個地下空間被亮藍色的光芒籠罩。一種奇異的記憶湧入了她的腦海,關於丹波國古老的記憶、在細雨中漫步的披著蓑衣的神隻、以及——鰺阪誠的溫暖的笑容。
    “誠哥哥……”女孩低語,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鰺阪誠的犧牲絕不僅僅是為了守護他們剩下四個人的生命,更是守護了生的希望和這片千瘡百孔但是早晚會恢複生機的土地!
    ……
    從那天起,四個孩子在地下密道中找到了繼續生存的勇氣。他們靠著僅存的糧食和水源逐漸恢複體力,學會了更有效率地防禦鼠群,也學會了如何彼此扶持、分擔痛苦。
    當他們終於走出地下,重返地麵時,鼠患已經逐漸平息。這片土地雖滿目瘡痍,卻依然迎來了第一縷晨曦。孩子們立誓,要延續鰺阪誠未盡的使命,用自己的雙手重建家園。
    幾十年後,丹波國的廢墟之上,重新矗立起了一座村莊。村口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刻著簡短的文字:
    “這裏埋葬著一位少年。他用生命換來了這片土地最後的希望。”
    村莊的孩子們常常聚在石碑前,聽村裏的長輩講述那個少年——鰺阪誠的故事。他在絕望中站了起來,用自己的生命點燃了希望的火種。
    “有一天,我也要像誠哥哥一樣,守護大家。”一個孩子堅定地說。
    他的話語,伴隨著村莊的晨光,傳向遠方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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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鰺阪誠作為華筧村英雄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
    英雄是什麽?
    在《人民的名義》中,祁同偉有一句名言。
    “英雄在權力麵前是拗不過的英雄,在權力麵前是什麽?是工具。”
    一個少年英雄,在後世的政治操弄和商業利益驅使之下,會被抹黑,會變成自己的反麵。
    被質疑被唾棄的情況,不計其數。
    “為什麽會出現鼠患鼠患?”
    “千年不受災的風水寶地,為什麽在那段時間頻頻出現災難?”
    “有邪惡的力量在控製鼠群?”
    “他其實是町長的私生子,所以才會輕易地找到那塊地方那個充滿救濟糧和水源的地方!”
    “一個小小的村子,一個小小的華筧村怎麽可能出現那麽大的英雄?他難道比大名還要尊貴?比陰陽師還能上達天聽?”
    唾棄!中傷!
    鰺阪誠成為了那種人。
    作為敵國的留裏克和會稽,出於政治目的,當然想要改寫丹波的曆史認知、進一步擾亂人心、破壞其凝聚力,因而故意去抹黑丹波的英雄人物,這種事情在其他的國家也很常見。
    但是在丹波國內部,執政者也不希望出現這種人,不希望出現功高蓋主的人。
    “在丹波國,隻有一個人可以呼風喚雨,那就是大名。一個小小的村子,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人!即便是孩子也不行!就算有這樣的人,也必須是大明的兒子!”
    如此一來,鰺阪誠會有這樣的結局,也就不言而喻了。
    銷毀有關他的一切!
    他不再是英雄,轉而成為了瘟疫的製造者,災厄的引路人!
    輿論一旦被引導,成為了大部分人共識,便很難再翻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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