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曦沒說話，靜靜看著他，那眼神讓蘇昊銘心裏發毛，裏麵藏著些他看不明白的東西。
    片刻後，她吐出三個字：“挺有意思。”
    “有意思個屁！”蘇昊銘差點跳起來，“老子差點就交代在這兒了！”
    “你確定？”柳若曦反問，視線落在他胸口那道最明顯的紫紅印記上，“他真傷到你了？”
    蘇昊銘動作一僵，低頭看了看。
    確實，都是些皮肉傷，看著嚇人，其實沒傷到根本。
    “呃……好像……是沒怎麽……”他有點懵。
    “跟我走。”柳若曦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往外。
    蘇昊銘趕緊把衣服穿利索，跌跌撞撞跟上。
    腦子裏更亂了。
    那黑衣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殺他？
    柳若曦這反應也太淡定了點吧？
    最讓他背後發涼的是，他壓根沒提自己是靠著係統自帶的“鴻蒙護體”才躲過一劫，可柳若曦那樣子，好像他能活下來是理所當然的。
    她憑什麽這麽篤定？
    “係統，係統！這到底什麽情況？”他在心裏瘋狂呼叫。
    隻有冰冷的麵板在眼前閃爍：
    升級進度：5.4
    警告：偵測到敵意勢力已鎖定宿主位置，建議立刻轉移！】
    蘇昊銘腳步更快了，幾乎是小跑著追上柳若曦。
    心裏一片空白，誰要殺他？圖什麽？
    走到正院，柳若曦忽然停住腳。
    “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去林府。”
    “啊？”蘇昊銘愣住，“不是說明天才……”
    “計劃改了，”柳若曦側過臉，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這地方不能待了。”
    “什麽意思？”蘇昊銘心頭一跳，“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人來殺我？”
    柳若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複雜難明。
    “到了林府，很多事，你自然就明白了。”
    這話……怎麽聽著那麽像挖好了坑等他跳呢？
    蘇昊銘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等等！”他猛地喊住正要邁步的柳若曦，“你背後到底是誰？”
    柳若曦的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背後？什麽背後？”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別裝蒜了！”蘇昊銘牙齒咬的咯咯響，“那天晚上你跟林飛雪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什麽狗屁紫金大人，什麽寒月盟，還有那個追蹤令！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柳若曦慢慢轉過身。
    她臉上再沒有平日那種淡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蘇昊銘從未見過的神情，混雜著警惕，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近乎狂熱的期待。
    “這樣也好，”她聲音低沉，帶著某種奇異的磁性，“我還在想該怎麽跟你開口。既然你自己聽到了，倒是省了我不少工夫。”
    蘇昊銘心沉了下去：“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柳若曦向前逼近一步，兩人距離不過咫尺，“我需要你身體裏的那個‘東西’，蘇昊銘。”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砸進蘇昊銘的耳朵裏：
    “或者說——係統宿主。”
    蘇昊銘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瞬間停止了跳動。
    她……她怎麽會……
    “你……你說什麽？”他喉嚨發幹，聲音都在抖，“什麽係統？”
    柳若曦的聲音冷得像冰碴子：“還裝？”
    她往前站了一步，迫人的氣勢讓蘇昊銘下意識繃緊了身體。
    “我盯著你多久了？嗯？”柳若曦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敲在蘇昊銘心上，“你那修為怎麽回事？時靈時不靈的。丹藥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掏，連高階法寶都拿得出來。蘇昊銘，你告訴我，一個五行雜靈根的‘廢材’，憑什麽？”
    每一個“憑什麽”都像是一記重錘。
    蘇昊銘退後一步，後背抵住了冰涼的牆壁：“你想幹什麽？殺了我，搶走……那個東西？”
    “緊張什麽。”柳若曦的語氣忽然又緩和下來，但那份壓迫感並未消失，“我要真想殺你，你活不到現在。”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蘇昊銘戒備地盯著她。
    “合作。”柳若曦吐出兩個字，“我需要你身上那‘係統’的力量，而你需要我的庇護。剛才那個刺客，你以為是意外？那隻是個開始。”
    蘇昊銘嗤笑一聲：“我憑什麽信你？”
    “你沒得選。”柳若曦抬手，指向院門方向，“寒月盟的追蹤令已經滿天飛了，整個北風域，想抓你的人多的是。剛才那個，十有八九就是寒月盟派來的。”
    蘇昊銘腦中靈光一閃：“不對！林飛雪！她不就是寒月盟的人嗎？她跟你不是一夥的？”
    柳若曦臉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你連這個也聽到了？沒錯，林飛雪明麵上是寒月盟的人，但她實際上，是我的人，一個臥底。”
    “你的人？你到底是誰？”蘇昊銘感覺自己像個傻子，被蒙在鼓裏耍得團團轉。
    “青玄宗，藏劍峰首座，柳若曦。”她平靜地報出名號，每一個字都帶著分量，“三年前，我奉命潛入北風域，追查一樁牽涉甚廣的謀逆大案。”
    蘇昊銘眼睛瞪得溜圓：“青玄宗？那不是……”傳說中的……
    “大陸五大宗門之一，對。”柳若曦確認了他的猜測，“林飛雪是我的親師妹，她潛入寒月盟，也是宗門人物。”
    “所以，你們從頭到尾都在騙我？”一股火氣直衝蘇昊銘腦門，“那你假扮我道侶，又算怎麽回事？耍我玩嗎？”
    “一開始，隻是權宜之計，方便接近你，弄清楚你身上的古怪。”柳若曦沒有回避，“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了？”
    “因為你身上的‘係統’，”柳若曦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正是我們要找的關鍵線索。”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道：“那不是什麽普通的金手指，那是上古遺落的神器——昊天鏡的碎片之一。”
    “昊天鏡？”蘇昊銘完全懵了，這名字聽著就玄乎。
    “傳說中的無上至寶，後來碎裂成了九片，散落在天地各處。”柳若曦解釋道，“每一片碎片都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力量。你身體裏的那個‘係統’，極有可能就是其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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