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媽是敵，誰又是友？
    媽的，柳若曦……她怎麽樣了？
    念頭剛閃過，背後空氣輕微一顫。
    他霍地扭頭！
    嗤！
    一根冰棱子釘在他旁邊的竹幹上，白霜瞬間炸開。
    竹林暗處，幾個黑影圍了上來。
    “蘇昊銘。”聲音又冷又硬，不帶人味兒。
    “省點力氣。”
    他沒動，隻是全身肌肉瞬間繃死了。
    月光漏下來，照清了靠近的黑影。
    不是臉。
    是麵具，黑底，畫著扭曲的紅紋，邪門得很。
    “寒月盟的？還是青玄宗派來的？”他聲音發緊，帶著喘。
    領頭的麵具人不答話，抬手，指尖寒氣匯聚，凝成一根尖銳的冰棱。
    殺氣撲麵。
    咻！
    一道白光從暗處射出，正打在麵具人手腕上。
    當啷！
    冰棱碎了一地。
    那麵具人吃痛，捂著手腕後跳。
    “誰？！”其他幾個麵具人立刻轉向白光來處。
    竹影晃動，走出來一個人。
    一身白衣，肩上纏著布條，滲著點紅。
    林飛雪？
    蘇昊銘差點咬到舌頭。
    “紫金大人要的人，你們也敢動？”林飛雪聲音不高，卻壓得人喘不過氣，“耳朵塞驢毛了？”
    幾個麵具人你看我我看你。
    領頭的那個遲疑了一下，還是微微低頭：“林師姐，我們並未接到此令。”
    “現在接到了。”林飛雪語氣不容置疑，“要不，我親自跟紫金大人說說，他手下的人不怎麽聽話？”
    那幾個麵具人氣息明顯一滯。
    領頭的上前一步，壓低聲音：“林師姐，按規矩，暗號。”
    林飛雪哼笑一聲，湊近他耳語。
    那麵具人身形頓了頓，隨即退開半步，躬身：“明白了。是否需要我等護送？”
    “滾。”林飛雪隻吐出一個字。
    幾個麵具人沒再廢話，身形一閃，融進夜色裏。
    竹林裏隻剩他們兩人。
    蘇昊銘沒放鬆：“戲不錯。”
    “白癡，跟我走！”林飛雪頭也不回，抬腳就走。
    蘇昊銘杵在原地：“去哪？送我去見那個紫金大人領賞？”
    林飛雪腳步一頓，猛地轉過身，臉上寒霜密布：“你有的選？林家完了！柳若曦……”
    她話頭卡住，頓了一下才接上，“風淩城現在姓韓！你想死這兒，隨你！”
    “激將法？省省吧。”蘇昊銘扯了扯嘴角，“真想弄死我，地道裏早動手了。抓活的，功勞更大，對吧？”
    林飛雪臉頰肌肉抽動了一下，又強壓下去：“隨便你怎麽想。不止寒月盟要你。”
    她聲音壓得極低，湊近了些：“青玄宗，也要你的命。”
    青玄宗？
    蘇昊銘心口猛地一跳。
    柳若曦——
    “柳若曦？保護你？”林飛雪嗤笑，嗓音裏帶著刮骨的冷意，“嗬，天真！青玄宗隻要碎片，手段可比我們寒月盟糙多了——他們是直接‘挖’出來！”
    挖。
    這個字鑽進耳朵，蘇昊銘胸口猛地一抽，皮膚下的紫色印記瞬間滾燙，灼得他心慌。
    “跟我走，去丹會賽場。”林飛雪催促，不耐煩地掃了眼四周，“我們的人在那邊接應。”
    “丹會？”蘇昊銘腦子有點懵，“都這時候了，還開什麽丹會？”
    “開，怎麽不開。”林飛雪搖頭，“風淩城主是我們寒月盟的人，外麵的亂子，對外就說是幫派火拚。丹會照常。而且——”她瞥了蘇昊銘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長，“紫金大人，等的就是大會開幕。”
    蘇昊銘腦子飛快轉著。
    逃？
    往哪兒逃？這風淩城跟個鐵桶似的，到處都是抓他的人。
    係統掉線，他現在就是個戰五渣。
    “給我個理由信你。”他啞著嗓子開口。
    林飛雪二話不說，擼起袖子。
    手腕上，一個銀鐲子，形狀古怪。
    蘇昊銘瞳孔縮緊，那鐲子上的圖案——煉丹時冒出來的符文！昊天鏡碎片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你也有碎片？”他脫口而出，聲音都變了調。
    “現在懂了？”林飛雪冷哼，“紫金大人派我來，就是為了你身上這塊。”
    她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沒時間磨蹭了，跟我走，還是留這兒等死，你選。”
    蘇昊銘牙關咬得咯吱響：“先告訴我，柳若曦到底怎麽樣了？”
    “柳若曦？”林飛雪眉梢挑了一下，有點不耐煩，“被紫金大人的親信抓了，死不了！大概吧。不過——”
    “帶我去見她。”蘇昊銘打斷她。
    “做夢！”林飛雪立刻否決，“現在得先保住你！蘇昊銘，你還沒看明白？你體內的碎片，才是最重要的！”
    遠處隱約傳來幾聲嗬斥，還有雜亂的腳步聲，正朝這邊靠近。
    “操，真來了！”林飛雪臉色一變，伸手就去拽蘇昊銘，“再不滾就真走不掉了！”
    蘇昊銘猛地甩開她的手：“憑什麽信你？你坑我一次還不夠？”
    林飛雪臉上怒氣一閃，突然欺身而上，指尖快如閃電，直戳在他胸口印記上！
    “你找死？”蘇昊銘大怒，本能想還手，胸口卻陡然炸開一股滾燙的熱流，那紫色印記瘋了似的狂跳起來。
    同一時間，林飛雪手腕上的銀鐲也驟然亮起幽光。
    兩處光芒隔空呼應，竟然交織出幾道細密的符文絲線，懸在兩人之間。
    “這就是證據。”林飛雪低聲，語氣急促，“碎片會互相感應。紫金大人說了，找到你，就能找到最後一片。”
    蘇昊銘呆呆看著胸前這詭異的一幕。
    突然！
    痛！
    遠超之前的劇痛從胸口炸開，瞬間席卷全身！
    “啊——操！”他控製不住地慘叫出聲，猛地彎下腰，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這疼痛撕碎了。體內那點沉寂的鴻蒙紫氣像是被驚醒的野獸，瘋狂亂竄，卻又被無形的力量死死摁住，根本衝不出來。
    林飛雪飛快收回手：“隻是共鳴，痛一會兒就好！”她再次探頭看向竹林外，臉色徹底變了，“他們過來了！走！”
    根本不給蘇昊銘反應時間，她一把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發力拖著他就往城區方向瘋跑。
    兩人剛衝出竹林邊緣，旁邊唰唰躥出幾條黑影，直接攔住去路。
    蘇昊銘定睛一看，心頭一沉。
    是青玄宗的人！在林府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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