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青木靈髓’，還有什麽‘宗門大清洗’。王長老，你這盤棋下得很大，就是不知道，你算沒算到，自己會從棋手，變成棄子？”
    “轟！”
    這句話仿佛一道九天驚雷，狠狠劈在了玉佩的另一端。那邊的呼吸聲瞬間變得粗重而急促，靈力波動一片混亂，充滿了不敢置信的驚駭。這正是蘇昊銘想要的效果，王坤這種自作主張搶功勞的人，最怕的就是事情敗露，並且被自己的“盟友”知曉。
    “你……你到底是誰的人！”王坤的嗓音已經完全變了調，充滿了猜忌與恐懼，“是誰讓你這麽做的！是李長老還是趙堂主？”
    他根本沒懷疑蘇昊銘的身份，而是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宗門內與他不對付的其他高層。這徹底印證了蘇昊銘的判斷。
    “我是誰的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蘇昊銘發出了最後的通牒，“我隻是替人給你帶個話。你的事，發了。孫長老，隻是一個開始。洗幹淨脖子，等著吧。”
    說完，他五指猛然發力。
    “哢嚓！”
    那枚質地精良的執法堂核心玉佩，在他手中應聲碎裂，化為一地粉末。
    石窟內，再次恢複了絕對的安靜。
    元子淵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粉末，又看看蘇昊銘，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他過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幹澀地說道：“你……你這是……徹底把天給捅破了。”
    柳若曦看著蘇昊銘的側臉，一種混合著敬畏與忌憚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這個男人的手段，比任何神通法術都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蘇昊銘轉身，看向牆角昏死過去的孫長老，臉上沒有半分波瀾。
    “不，我隻是把蓋子掀開而已。現在，輪到裏麵的東西，自己咬自己了。”
    他隨即望向被亂石堵住的通道入口。
    “元子淵，準備幹活。我們得換個地方，去看一場好戲了。”
    元子淵看著被巨石徹底封死的通道，又回頭看了看狀態極差的三人，胸中的豪氣瞬間泄了大半。“說得輕巧，我們怎麽出去？再把這堆石頭炸開？動靜太大了，外麵但凡有半個活人，我們就是甕裏的鱉。”
    蘇昊銘沒有理會他的抱怨，徑直走到石窟的另一側，敲了敲一麵看似完整的石壁。“這裏。”
    元子淵和柳若曦都湊了過來。
    “這裏是什麽？”元子淵不明所以。
    “孫長老他們進來的時候，我留意過整個石窟的結構。”蘇昊銘的手指在石壁上劃過，“這裏是整個山體最薄弱的地方，另一頭，應該就是瀑布側麵的密林。比我們炸開的那個入口更隱蔽。”
    柳若曦閉上眼感知了片刻，隨即睜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訝異。“沒錯，這裏的土石靈氣確實最紊亂，是薄弱點。可是……要打穿這裏，憑我們現在的狀態……”
    “我來。”元子淵二話不說，將長劍插回背後，雙手握拳，骨節發出爆豆般的脆響。他深吸一口氣，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上，肌肉再度賁張，殘存的靈力匯聚於雙拳之上，發出淡淡的土黃色光芒。
    “喝！”
    伴隨著一聲爆喝，元子淵的拳頭狠狠砸在了蘇昊銘指定的位置。
    “轟！”
    整個石窟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碎石簌簌落下。石壁上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凹坑，蛛網般的裂紋向四周蔓延。
    元子淵被震得後退兩步，喉頭一甜，又是一口血沫湧了上來，但他隻是隨意地抹去，眼中凶光更盛。
    “再來！”
    一拳，又一拳。
    元子淵如同不知疲倦的攻城巨槌，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消耗著自己最後的體力與靈力。柳若曦在一旁布下一個小小的聚攏法陣，將震動的餘波和聲音盡可能地限製在小範圍內，避免過早驚動外界。
    蘇昊銘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幫忙，也沒有催促。他在抓緊每一息的時間，讓天鏡碎片轉化著靈脈節點的餘韻，恢複著幹涸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當元子淵砸出最後一拳，整個人都搖搖欲墜時，伴隨著“哢啦”一聲脆響，一道微光從石壁的裂縫中透了進來。
    通了！
    元子淵咧開一個帶血的笑容，整個人幾乎要癱倒在地，被蘇昊銘一把扶住。
    “幹得不錯。”蘇昊銘遞過去一顆丹藥，“省著點用，我們還沒脫險。”
    他率先從那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破洞中鑽了出去。外麵果然是一片潮濕的密林，瀑布的轟鳴聲就在不遠處。
    然而，就在柳若曦攙扶著元子淵鑽出來的一瞬間，數道強橫的氣息瞬間鎖定了他們。
    “他們在那！”
    林間陰影處，五名青玄宗弟子顯露出身形，呈半圓形將他們包圍。為首那人正是之前守在洞口，被孫長老留下的張遠的副手，李師兄。他看到三人狼狽不堪的模樣，特別是元子淵渾身浴血，柳若曦麵無血色，眼中頓時爆發出貪婪的光芒。
    孫長老和張遠師兄他們進去了這麽久還沒動靜，這三個人卻從別的方向逃了出來，定然是用了什麽詭計。
    這是天大的功勞！
    “拿下他們！死活不論！”李師兄厲聲下令，第一個祭出法劍，直取蘇昊銘。
    其他四名弟子也立刻響應，劍光和符籙的光芒在林間亮起。
    元子淵怒吼一聲，掙開柳若曦，提著劍就要迎上去。
    “王坤讓你們來送死，許了你們什麽好處？”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蘇昊銘平淡的話語響徹林間，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他的話不大，卻有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讓那幾名正要衝上來的弟子動作齊齊一滯。
    為首的李師兄一愣，隨即獰笑：“死到臨頭還想耍花招！給我上！”
    “孫長老和他帶進去的七個心腹，一個都沒出來。”蘇昊銘完全無視了李師兄的威脅，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們以為，憑你們幾個，就能撿這個便宜？”
    這句話讓那四名弟子的攻勢徹底停了下來。他們驚疑不定地看向李師兄，又看向蘇昊銘。
    李師兄的心也咯噔一下，但他很快鎮定下來，嗬斥道：“一派胡言！孫長老乃是金丹高人，豈是你們幾個能對付的？休要聽他蠱惑人心，他在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