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閔心念沉入識海，感受那道強化後的兵煞虛影。
    黑霧更加凝實，其中蘊含的殺戮意誌雖然依舊冰冷，但那股侵蝕心智的暴戾感，確實減弱了不少。
    就像一匹烈馬，之前是完全失控，現在好歹是套上了一個籠頭。
    至於那個仇恨值商城…聊勝於無吧。
    目前能兌換的東西，要麽太基礎，要麽性價比不高。
    那療傷丹藥，對他現在先天中期的體魄來說，效果恐怕有限。
    內力增幅符，才提升一成，還是一次性的，就要五千仇恨值？搶錢呢！
    基礎陣法詳解，聽起來有點用，但八千點，還是殘篇？坑爹！
    看來這商城，也得等係統升級後才能有好貨。
    當務之急，還是提升自身修為，穩固朝堂。
    李鳳儀臨死前吐露的信息，如同陰雲籠罩心頭。
    北蠻薩滿大祭司…鎮北王叔…
    先皇的死，果然不簡單。
    一個勾結外敵，一個疑似內應。
    這盤棋，比想象中更複雜，更凶險。
    鎮北王吳擎蒼，是先皇的親弟弟，手握大周北方最精銳的邊軍，鎮守國門，抵禦北蠻。
    若他真的有問題…那後果不堪設想。
    難怪薑承梟一個宗師，也敢起兵造反，恐怕背後少不了這位王叔的“默許”甚至支持。
    現在薑承梟死了，這位鎮北王叔，又會作何反應？
    還有北蠻…薩滿大祭司？聽起來就不是什麽善茬。
    看來，得盡快派人去北方查探虛實。
    吳閔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厲。
    “李福。”
    “奴才在。”李公公悄無聲息地滑了進來，比之前更加恭敬，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
    親眼見證了祭天台和城頭上的血腥場麵，這位老太監對自家這位小皇帝的認知，已經徹底顛覆了。
    那不是什麽少年天子，那是殺神降世啊！
    “傳朕旨意，擢升張謙為吏部尚書，即刻生效。”
    “啊？”李公公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奴才遵旨！”
    張謙是姚太傅的人，之前暫代左侍郎，這次平叛中也算盡心盡力，提拔他，既是獎賞，也是安撫老臣，更是將吏部這個關鍵位置徹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另外，讓暗衛指揮使來見朕。”
    李公公心頭又是一跳。
    暗衛，那是皇室最隱秘的力量，隻聽命於皇帝本人，連他這個大內總管都知之甚少。
    陛下這麽快就要動用這股力量了嗎？
    “遵旨。”李公公不敢多問，躬身退下。
    禦書房再次安靜下來。
    吳閔靠在軟榻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
    朝堂初定，軍權在握，接下來，就是清理那些牆頭草，以及…後宮。
    想到後宮，吳閔腦海中浮現出柳如煙那張嬌媚的臉。
    那個太後送來的“禮物”。
    祭天大典前，他曾讓人傳話給柳如煙，說大典之後會去看她。
    如今，大典結束了，太後也死了。
    這枚棋子，是該處理一下了。
    “陛下，雲秀姑娘求見。”殿外傳來小太監的通報。
    “讓她進來。”
    雲秀端著一碗參湯，低著頭，小步走了進來。
    她換上了一身淡綠色的宮裝，更襯得肌膚雪白，眉眼清秀。
    許是知道了外麵發生的事情，她的小臉有些蒼白，端著湯碗的手微微顫抖。
    “奴婢…參見陛下。”
    “放那吧。”吳閔指了指旁邊的矮幾。
    雲秀依言放下湯碗，卻沒退下，反而猶豫著跪了下來。
    “陛下…”
    “有事？”吳閔挑眉。
    雲秀咬了咬唇，鼓起勇氣抬頭。“奴婢…奴婢鬥膽，想求陛下一件事。”
    “哦？說來聽聽。”吳閔來了興趣。
    這小宮女，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奴婢…奴婢想求陛下，饒了…饒了柳妃娘娘。”雲秀聲音越說越低，頭也埋了下去。
    饒了柳如煙？
    吳閔有些意外。“你跟她很熟？”
    雲秀連忙搖頭。“不熟。隻是…隻是奴婢覺得，柳妃娘娘她…她也是身不由己，她本性不壞的…”
    “她入宮前，曾幫過奴婢一次…”
    身不由己？本性不壞？
    吳閔輕笑一聲。
    在這深宮裏，誰又是真正幹淨的呢？
    不過，雲秀這番話，倒是讓他對這個小宮女高看了一眼。
    至少，還存著幾分善念和義氣。
    【來自雲秀的懇求、擔憂，非負麵情緒】
    “你可知，她是太後安插在朕身邊的眼線？”吳閔語氣平淡。
    雲秀身體一顫，顯然是知道的。“奴婢知道…可…可她從未做過傷害陛下的事…”
    “你怎麽知道她沒做過？”吳閔反問。
    雲秀一時語塞。
    “行了，起來吧。”吳閔揮揮手。“柳如煙的事，朕自有分寸。”
    雲秀不敢再多言，默默起身，退到一旁。
    吳閔端起參湯，呷了一口。
    味道醇厚，火候剛好。
    看來這小宮女，在禦膳房沒白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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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黑衣，氣息內斂如同影子的中年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禦書房中央。
    暗衛指揮使，影一。
    “屬下影一，參見陛下。”影一單膝跪地。
    “平身。”吳閔放下湯碗。“朕交代你的事，查得如何？”
    影一站起身，聲音低沉：“回陛下，已初步查明。先皇晚年沉迷丹道，確曾服用北蠻薩滿秘製的‘長生丹’，此丹藥性猛烈，初期確有強身健體之效，但久服之下，會透支生機，最終油盡燈枯。”
    “負責獻丹的，正是鎮北王府的使者。”
    “鎮北王與北蠻薩滿教往來密切，具體有何交易，尚在深查。”
    果然如此！
    吳閔眼中寒光一閃。
    鎮北王吳擎蒼！好一個忠心耿耿的王叔！
    “繼續查！”吳閔聲音冰冷。“把鎮北王和北蠻這些年所有的勾當，都給朕查個底朝天！”
    “屬下遵命！”影一躬身。
    “還有，”吳閔頓了頓，“派人盯緊承乾宮那位煙妃，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朕匯報。”
    影一動作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隨即應道：“是。”
    “下去吧。”
    影一的身影再次融入陰影，消失不見。
    禦書房內，氣氛有些凝重。
    雲秀站在角落，大氣都不敢喘。
    剛才那番對話，她雖然聽得不太真切，但也隱約感覺到，似乎涉及到了天大的秘密。
    吳閔重新拿起奏折。
    內憂外患，線索紛繁。
    但至少，他現在有了方向，也有了力量。
    北蠻？鎮北王？
    等著吧，朕會一個個找你們算賬的！
    他翻開一份奏折，是關於收編靖南王降卒的。
    數十萬降卒，如何安置，是個大問題。
    殺，肯定不行，會引起恐慌。
    放，也不行，容易再生事端。
    看來，需要想個辦法，將這些人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或許…兵煞虛影，還能有別的用處？
    吳閔的視線，落在了係統麵板的【仇恨值商城】上。
    那個【基礎陣法詳解】…似乎有點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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