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朕要讓他們知道,這裏不是待宰的羔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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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飛揚。”
    癱在地上的雲飛揚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學生在!”
    “朕要你在三天之內,利用混沌之火,給朕造出第一批,搭載了【法則熔煉】係統的‘滅星巨炮’。”
    “朕要這京城的城牆上,每一座箭塔,都能轟穿星艦的護盾!”
    “五天之內,朕要神機軍團,完成第二次換裝。他們身上的甲,要能硬抗星空中的能量風暴。他們手中的槍,要能洞穿敵人的旗艦!”
    “七天之後……”
    吳閔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又殘酷的弧度。
    “朕要讓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在抵達之前,先收到一份,來自我們這個‘樣本世界’的……開幕禮。”
    “朕要讓他們知道,這裏不是待宰的羔羊圈。”
    “這裏,是連神魔都要被當做燃料來燒的……人間煉獄!”
    天工院,此刻已非人間。
    它更像是一個瘋子的夢境具現到了現實。那座高達千丈,被紫金色晶體重新包裹的天工熔爐,如同一顆跳動不休的魔神心髒,每一次搏動,都讓整個京城的空間泛起漣漪。爐頂噴吐的不再是凡火,而是純粹的、扭曲光線的混沌之火,將天空都映照成一片詭譎的紫金。
    雲飛揚就站在這顆“心髒”之下,雙眼布滿血絲,頭發亂得像被雷劈過的鳥窩。他麵前的光幕上,懸浮著一幅複雜到能讓任何陣法大師當場道心崩潰的設計圖——【滅星道管】。
    它根本不是一門炮。它更像是一件由無數個微型“鎮”字元文和空間道紋構成的,層層嵌套的,用以自毀的藝術品。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雲飛揚喃喃自語,手指在光幕上瘋狂劃動,每一次計算的結果,都在他蒼白的臉上添上一分絕望。
    “怎麽了,雲小子?”一個洪鍾般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天工之神歐冶,這位身高八尺,渾身肌肉虯結得像花崗岩的鍛造大師,提著一柄燃燒著混沌火焰的巨錘走了過來。他每走一步,腳下的金屬地麵都會留下一個淺淺的烙印。
    “歐冶前輩,你看。”雲飛揚調出了一組數據流,那上麵代表材料應力極限的數值,已經變成了刺目的血紅色,“我們沒有材料!沒有任何一種已知的金屬,能夠承受‘湮滅法則’的瞬間衝刷!虛空秘銀不行,萬載寒鐵也不行!在混沌之火將湮滅法則注入的刹那,炮管,不,是‘道管’本身,就會比我們想轟擊的敵人,先一步化為最基礎的粒子!”
    歐冶湊過來看了看,眉頭緊鎖,他看不懂那些複雜的數據,但他能理解那種感覺。就像一個鐵匠,無論用多麽精妙的淬火手法,也無法讓一塊普通的鐵錠,去承受神兵的對砍。
    “陛下的命令是三天。”歐冶的聲音沉悶如錘,“做不到,我們和整個大周,就一起變成粒子。”
    雲飛揚痛苦地抓著頭發:“我當然知道!可這是物理法則!是世界常數!就算陛下是神,也不能讓水往高處流,讓鐵自己變成金子……”
    “誰說不能?”歐冶反問,他舉起了手中的巨錘,那錘頭上,一縷紫金色的混沌之火,正像擁有生命般緩緩盤旋,“這東西,不就在改變一切嗎?”
    雲飛揚猛地一怔,他呆呆地看著那縷火焰。
    是啊。
    混沌。
    它本身就是反邏輯,反秩序,反物理的。自己為什麽還要用固有的思維,去試圖駕馭它?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張虎穿著一身輕便的常服,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臉愁容的老丞相劉伯庸。他們是奉命前來“督促進度”的。
    “雲小子,歐冶大師,搞得怎麽樣了?”張虎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像個進了奇觀園林的土財主,“陛?什麽時候能讓俺們神機軍團鳥槍換炮?”
    劉伯庸則憂心忡忡地看著那座巨大的熔爐,小聲提醒道:“張將軍,慎言,此地乃國之重器所在。”
    雲飛揚看到張虎,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他衝上去,指著光幕,用盡全身力氣咆哮道:“搞不定!沒材料!三天之內造不出來!除非你能找來神仙的骨頭當炮管!”
    “神仙的骨頭?”張虎撓了撓頭,一臉認真地思考起來,“這個有點難辦,俺去昆侖的時候,那個女劍仙說她們祖師爺都飛升了,沒留骨頭。要不,俺去把西域那個‘萬魂之母’的骨頭渣子給刨出來?”
    “我……”雲飛揚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當場昏過去。他感覺跟這張虎說話,比破解混沌法則還要耗費心神。
    劉伯庸趕緊拉住還要再問的張虎,對雲飛揚拱了拱手,語重心長地說:“雲少主,陛下既然下了旨意,便一定有其深意。我等凡人無法揣度,盡力而為便是。”
    盡力而為……
    雲飛揚頹然地坐倒在地。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一片混亂。陛下的命令,歐冶的錘子,張虎的胡言亂語,劉伯庸的官樣文章,還有那不斷閃爍的“致命錯誤”……
    等等。
    胡言亂語?
    神仙的骨頭?
    雲飛揚的眼睛,猛地睜開,一道駭人的精光,從他眼中爆射而出!
    “我明白了……我他媽的明白了!”他一躍而起,狀若瘋魔,“我們為什麽一定要用‘實體’去承載法則?為什麽不能用‘法則’去約束法則?!”
    歐冶和劉伯庸都愣住了。張虎也好奇地湊了過來:“啥意思?說人話。”
    “意思就是,我們不造炮管了!”雲飛揚的手在光幕上快得出現了殘影,原本那複雜的設計圖被他粗暴地撕碎,一幅更加簡潔,也更加瘋狂的全新圖紙,開始迅速成型。
    “我們用符文,構建一個臨時的‘秩序囚籠’!再用陛下的皇道龍氣作為‘鎖頭’!當混沌之火和湮滅法則被注入時,這個囚籠會從內部開始,自我崩解,而崩解本身產生的巨大能量,會反過來,將湮滅法則,強行約束成一道直線,發射出去!”
    他喘著粗氣,眼神狂熱得嚇人:“它不是炮管!它是一張‘符’!一張發射後就會和攻擊一同‘湮滅’掉的一次性符咒!它的材料,不是金屬,而是能量本身!”
    “我們不是在鍛造兵器!”
    “我們是在……畫符!”
    歐冶看著那全新的設計圖,那不再是鍛造的領域,而是陣法與符文的極致運用。他沉默了許久,然後,將手中那柄燃燒著混沌火焰的巨錘,重重地,插在了地上。
    “老夫不懂畫符。”他沉聲說道,“但老夫,可以為你,錘煉出承載這些符文的,最完美的‘骨架’!你需要什麽形態的‘虛空秘銀’,老夫就給你什麽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