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結巴和瘋狗這才鬆了口氣。
    通常來說，女人說話比男人更靈活。
    此時亦然！
    小結巴站起來：“我從小混跡街頭，什麽樣的人都見過！”
    “沒那麽簡單！”
    她剛想繼續說，突然意識到楊塵來自內地，還蹲過三年監獄，可能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她輕蹙眉頭，換了一種柔和卻含蓄的口吻說道：“塵哥，你應該清楚才對。”
    “無論是在港島的街頭巷尾報刊亭旁，還是高樓大廈裏的各大公司，”
    “就連不少表麵上正派的人，背後都與社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沒有社團背景，在這裏根本難以立足。”
    瘋狗點頭附和，對小結巴的話深表讚同。
    阿武站在一旁，用舌頭輕頂臉頰，亦輕輕頷首。
    阿布稍遠處注視著眾人，目光中同樣流露出認可。
    這種情形仿佛已成為一種默認的潛規則，如同混跡江湖必須遵守的準則。
    楊塵將視線微微下移，凝視著麵前兩人後再次搖頭。
    小結巴欲言又止，卻被他抬手製止。
    “我能理解你們的顧慮，也很欣慰你們願意為他人著想。”
    “但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小結巴與瘋狗同時皺眉，眼中的疑惑愈發濃烈。
    楊塵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他的想法直截了當：社團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世間有黑白之分，而社團身在暗處，然而古話雲“邪不勝正”
    。
    楊塵深知，即便自己有內地臥底的身份，將來一旦清算起來，他仍難逃幹係。
    到那時，哪怕是一些捕風捉影的負麵傳聞，就足以讓他萬劫不複。
    更重要的是，再過幾年便是九七年！
    這是個至關重要的曆史轉折點。
    自那日起，港島將迎來秩序重建，社團終將被時代淘汰，即使殘留些許影響力，也不過如江中漣漪般微不足道，無法動搖根基。
    因此，楊塵早已打定主意——
    混跡於黑道不如徘徊灰色地帶，而灰色地帶遠不及光明坦途來得安穩。
    他抬眸望向眾人，“既然你們一時難以明白，那我便詳細解釋給你們聽。”
    “這句話務必要牢記在心——古惑仔若無頭腦，終其一生不過是庸碌之人！”
    楊塵環顧四周，抬手指向遠方：“在這片土地上，也有許多人靠一張薄毯沿街乞討為生。”
    “數十年前，那些街頭混混如今已成過往。”
    “暴力與紋身又能如何？終究難逃末路。”
    小結巴和瘋狗麵露思索，緊鎖的眉宇漸次舒展。
    楊塵含笑續道：“昔日吊帶牛仔褲，今日西裝配胸針，這便是成長。”
    “如今你們回顧過去，總覺陳舊、愚昧，可有思考未來？”
    “我一直提醒你們，視野要開闊。”
    “經營一個幫派，始終難登大雅之堂。”
    “若經營企業，則無日夜之限！”
    “規則不斷更迭，我們必須快速適應，而非固步自封。”
    ……
    小結巴聽罷，震於言辭之間。
    從未有人如楊塵這般剖析世事，讓她頓感井底之見渺小。
    她緩緩落座，目光凝視桌麵，心下了悟：自己終其一生恐難企及楊塵高度。
    這不僅是能力的差距，更是思想的鴻溝，遙不可及。
    她暗自慶幸，所幸楊塵為友非敵。
    一旁瘋狗亦瞠目結舌，三觀被顛覆得支離破碎，仿若原始人初見現代科技。
    楊塵輕叩桌麵：“你們該聽明白了吧？”
    二人點頭應允。
    楊塵微笑繼續：“我深知轉變不易。”
    “所以從未強求你們。”
    “既然點明了，有些事須講清楚。”
    瘋狗與小結巴齊齊抬首。
    “往後涉及社團之事需低調行事，盈利則務必張揚。”
    “世人成見根深蒂固，我們必須逐步調整。”
    瘋狗熱切附和，對楊塵敬佩至極。
    楊塵察覺兩人已聽明白，便聯係了雪茄詹。
    幾分鍾後，雪茄詹急匆匆走進來。
    “您叫我？”
    楊塵點頭示意坐下細談。
    雪茄詹略一觀察周圍，拉開椅子坐下。
    楊塵找他來是為了組建公司，他對商業運作極為熟悉，無疑是最佳人選。
    沉思片刻，楊塵說道：“我們的力量在不斷增強，我打算成立一家安保公司。”
    “既可約束手下，也能逐步合法化我們的資產。”
    隨後簡述了自己的構想……
    “這隻是初步想法，執行時你可以靈活調整。”
    雪茄詹雙眼發亮，搖頭晃腦地說道。
    楊塵微微眯眼：“有何不妥？”
    “不不不！”
    雪茄詹擺手否認，“我沒想到您的規劃竟如此周密！”
    “這不是普通計劃，而是極具前瞻性的布局！”
    他笑起來，“果然沒看錯人，您絕非池中之物！”
    楊塵淡然回應：“具體如何，你來說說。”
    雪茄詹點頭：“首要考量自然是利益。”
    “這個計劃堪稱‘穩賺不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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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皆驚，從未聽說做生意能做到這點。
    即便是社團也常有虧損……
    深吸一口雪茄，雪茄詹緩緩吐出煙圈，“港島如今正值經濟鼎盛，機遇遍地。”
    “各行各業中一夜暴富的例子數不勝數，更何況還有不少老牌富豪存在。”
    他抬頭望了眼天花板，忽然感慨：
    “可這是個黃金時代，也是個黑暗時代！”
    “之前雨夜屠夫接連殺害十幾名少女，整個港島為之震動，幾乎讓所有人都陷入恐慌。”
    “後來又有悍匪  富商之子，導致社會動蕩不止。”
    “再加  巷尾遍布各種勢力複雜的社團。”
    他展開雙臂：“這裏聚集了無數財富，也隱藏著無盡罪惡與欲望。”
    “在如此混亂之中，一家安保公司……哈哈，以您的能力，這不是穩賺不賠的好生意嗎？”
    話音剛落，雪茄詹依然滿臉興奮。
    楊塵環視眾人。
    隻見瘋狗與小結巴已聽得目瞪口呆。
    這一刻，兩人也從最實際的角度體會到楊塵計劃的精妙。
    “妙極了！真是絕妙的想法！”
    雪茄詹連連點頭。
    楊塵嘴角浮現笑意：“其實本質並無太大區別。”
    “隻是名稱和方式稍作調整。”
    “在社團裏收的錢叫保護費，在公司則是工資！”
    “黑白分明，截然不同！”
    他轉向阿武：“過去你做事時，既要提防對手仇家，又要小心避開警察。”
    “稍有不慎，要麽命喪當場，要麽入獄服刑。”
    “但加入安保公司後，你可以堂堂正正擊退來犯者，這叫什麽？這就叫守護委托人的職責！”
    “說不定哪天還能與當年抓捕你的警察聯手合作！”
    阿武眼睛一亮，笑著回應：“確實能賺更多！”
    楊塵神情微頓，內心歎息一聲，仍保持笑容：“你說得沒錯……”
    瘋狗搖搖頭，望著桌麵笑道：“高明！果然是大佬級別的思維，我一輩子都想不到這般策略！”
    “即使敲碎腦袋也難以想出！”
    小結巴在一旁也滿是欽佩，目光閃爍地注視著楊塵。
    這份智慧與深遠的洞察力已成為楊塵獨特的個人魅力。
    他的手下自然而然對他生出敬仰之心，渴望追隨的情感愈發強烈。
    雪茄詹站起身拍拍胸膛：“這事您就交給我吧。”
    “相關手續以及所有文件，我都會迅速處理妥當！”
    “在這方麵，我人脈廣布，定會讓公司早日上市！”
    楊塵微笑著點頭：“我已經說過，這件事全權由你負責。
    若有緊急情況，也可自行決斷，我信任你！”
    雪茄詹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神情更為莊重。
    另一邊，大佬b因深陷股市，已多日未現身。
    他全神貫注於股票曲線，將其他事務拋諸腦後。
    同一屋簷下，陳浩南與山雞喝得酩酊大醉。
    “南哥，大佬到底在搞什麽？”
    陳浩南沒有回應，拿起酒瓶灌下半瓶。
    他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靠在沙發上。
    “南哥，別再喝了！大佬成天盯盤，照這樣下去，咱們的堂口怕是要完蛋了！”
    陳浩南冷眼瞪著他：“少多嘴！”
    “我沒亂說，我覺得大佬早把咱們的事兒給忘了，你……”
    山雞話未說完，端起酒杯又飲一口。
    陳浩南慢慢閉上雙眼，他內心對大佬b亦有諸多不滿，但心思縝密，始終未曾吐露。
    然而，兩人心裏的怨氣卻日益累積。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交談聲：
    “喂，你們聽說過楊塵嗎？”
    “廢話，這麽厲害的人物，誰不知道？當年他血洗屯門的時候，我還挨過他的揍呢！”
    “這麽狠？夠你吹好久了吧！”
    “沒錯沒錯，不過後來他被警察抓了，聽說最近才剛出來！”
    “是啊，聽老大說，銅鑼灣那個免費提供服務的地方就是他開的，現在勢頭很猛呢！”
    “聽說，他還跟以前的大佬鬧翻了！”
    另一名青年高聲說道：
    “依我看，楊塵才是真英雄！三年前是社團頂梁柱，三年後依舊如此！”
    “以前他在洪興風光無限，不少人說他徒有虛名。”
    “如今一看，如何？蹲了三年牢房，出來後依然能迅速崛起！”
    “強者始終是強者！”
    “沒錯！我朋友就在洪興，聽說銅鑼灣的老大對他毫無辦法！”
    “先是山雞被捕，乖乖交出一百萬贖金！最後山雞被廢，聽說最近那位老大也關門不出，肯定被打得服帖了！”
    “唉，這種可能很大！”
    旁邊一個染黃發的年輕人接話道，“我認識一位姑娘，當時在  親眼目睹一切。”
    “她說那天陳浩南帶了五十多人衝進去。”
    “結果楊塵根本沒現身，隻派了個手下，好像叫布同林！”
    “哇，這位兄弟很厲害！”
    “一人擊退五十多人！最後山雞被抓，陳浩南更是不知所蹤！”
    “聽說後來還跟太子單挑過，太子都敗下陣來！”
    “太子可是洪興的戰神，能擊敗戰神的人都願意追隨楊塵，可見他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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