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別愁，”她麻利地掏出衛星電話，手指在按鍵上用力一壓，“我有門路！”
    電話直接打給了導師張教授。
    薑妍三言兩語把死局捅破。
    張教授人脈夠硬，很快搭上了遼州省古玩協會一位副會長——這人跟姓馬的生意上常打照麵。
    不出所料，由這位副會長親自作保，兩張金貴的邀請函很快送到了他們手裏。
    就是靠著這薄薄的紙片，兩人才能邁進馬爺那蒼蠅都難鑽的私人會所，參加一場圈子外鮮少聽聞的鑒寶密會。
    轉天傍晚，黑石鎮邊上。
    沈飛搖身成了京城的“沈少”——出手大方，背景成謎，偏偏行事低調得很。
    薑妍也換了行頭，一身剪裁利落的香奈兒套裙，襯得知性幹練，活脫脫一位眼光犀利的鑒定師“薑老師”。
    一輛臨時從省城調來的勞斯萊斯幻影，引擎低吼著停在會所門口。
    那氣勢，讓門口幾個安保繃緊了神經，眼神在敬畏和審視中來回打轉。車門打開，兩人踏入這片龍潭虎穴。
    會所裏衣香鬢影。沈飛演技確實了得，對古董字畫信口點來見解精到，很快就惹得主人馬衛國馬爺多看了他好幾眼。
    與此同時，頂層監控室裏寒意更濃。屏幕幽光映著凱撒那張緊繃的臉——前“黑火”指揮官。當沈飛的臉清晰地出現在主屏上時，一股冰冷的恨意瞬間爬滿他的眼睛。就是他！害得自己損兵折將，行動砸鍋！
    “馬爺，就是他！”凱沙壓著嗓子，急切轉身，“動手！馬上摁住他！”
    馬衛國卻慢悠悠一擺手，止住了他。
    這位地下魁首嘴角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像是見了隻誤闖鐵籠的小獸。
    他倒要親自掂量掂量，這膽大包天的小年輕。
    馬爺不急不緩地從助手捧著的托盤裏，取過一隻精巧絕倫的金絲楠木錦盒。
    臉上堆起和煦的笑，腳下步子卻穩得像量過似的，一步步挪到沈飛眼前。
    在無數道目光聚焦下，他手指輕輕撥開錦盒蓋子
    。一抹奇異的流光瞬間溢出。
    盒子裏躺著一隻茶碗。碗身漆黑如墨，可燈光一映，竟流轉出層層疊疊的光華。
    細看碗壁，深邃的釉麵裏仿佛嵌著萬點星屑，悠悠地懸浮著，像是凝滯了半片無垠星河。
    馬爺笑道：“嗬嗬，沈公子，少年英雄，久仰大名。我這正好有件小玩意兒，前些年偶然得來的私藏——南宋時期的曜變天目盞。”
    他話鋒微頓，語氣帶上些許遺憾：“隻可惜呀，國內外頂尖專家我請了不少，卻都未能徹底勘破它的玄妙。今日幸遇沈公子這般青年才俊，眼力非凡，倒想厚顏請你……掌一掌眼。”
    馬爺臉上的笑容愈發和善：“沈公子今日若能點透這茶碗玄機，我馬衛國敬你是條漢子！從今往後，你就是我馬某人最尊貴的朋友！”
    “可若說錯了……”他眼神驟然一凜，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瞬間彌漫全場。
    “就隻好麻煩沈公子，留下這雙……不太好使的眼睛了。”
    全場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都明白，這絕非尋常鑒寶，而是賭上生死的驚世賭局！
    沈飛凝神看向眼前這隻被馬爺吹捧得神乎其神的曜變天目盞。
    眼底金光微閃，他的視線穿過了茶碗的表層。
    茶碗之上，寶光紫氣蒸騰，確是真品無疑！
    可就在視線沉入那厚重釉層之下時，他呼吸一滯——
    碗底深處，竟然藏著一行細如發絲的現代字符！某種高明到令人心悸的微雕技藝所為。
    馬爺身上散發的赤裸裸殺氣讓整個鑒寶會場驟然凍僵。
    賓客們連氣都不敢喘，目光黏在叫沈飛的年輕人身上，滿是同情的憐憫。這小子，怕是活不過今日了。
    沈飛臉上卻依舊那副雲淡風輕，甚至還帶點玩世不恭。
    他不急不慢地拿起那隻曜變天目盞。星子的流光就在釉麵上轉，像是包著整條星河。他仔細看，眼珠一寸寸挪過器型、胎土再到那夢似的釉色。
    四周寂靜得可怕。片刻後，他指尖敲了敲碗沿，慢悠悠道：
    “嗯，是件好東西，價值連城。”
    馬爺聞言，立刻笑了笑，打算說話，可他還沒開口，沈飛忽然又道：“不過馬爺。”
    “我能肯定您這寶貝是真東西，但也能肯定這件稀世珍寶，被人動過手腳。”
    “嗯？”
    馬爺立刻愣了，眉頭緊鎖，沈飛卻手腕一翻，指著曜變天目盞上一個不起眼的位置道。
    “您老湊近點，再好好瞧瞧，這釉層底下，是不是有不該有的東西？”
    馬爺狐疑地湊近，瞳孔收縮。
    細看之下，黑色的釉層下麵的確有一排極細微的字，好像是某種序號。
    “馬爺，要是我沒猜錯，您這件私人珍藏壓根兒不是從拍賣行弄來的。”
    沈飛此時又此生開口：“應該是那個布萊恩想辦法塞到您手上的...”
    “沒錯吧？”
    聽到這話，馬爺的麵色完全變了。
    他轉頭看向沈飛，不知自己這隱藏多年的秘密是怎麽被這個年輕人識破的。
    看著他的樣子，沈飛嘴角掛笑：“您別這幅表情，這印記是布萊恩的獨門暗號，我恰巧認的。”
    “不過這件東西可比您想的要燙手多了。”
    “您之前幫過他們，真以為他們能給您一個價值連城的玩意兒，然後就兩清了？”
    “馬爺，您要真這麽想可就想岔了。”
    “在他們眼裏，您充其量不過是個幫他們處理後事的……狗。”
    沈飛的話急劇侮辱性，可落在馬爺耳中，卻並未激起他的怒意，反而激起幾分恐懼。
    見馬爺這般麵色，沈飛立刻又道。
    “對了，那個叫凱撒的隊長栽了，連帶他的所有隊員。”
    “布萊恩這次跟頭栽得狠，此刻怕是怒火滔天，正急著找一個羊羔來平息怒火...”
    沈飛臉上綻開一個幾乎算得上“友善”的笑容：
    “您猜猜看，馬爺，這完美的...替罪羊，”
    “會是誰？！”
    馬爺的心直墜深淵！他知道，沈飛說得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