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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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
馬車上,陸誌豪一臉焦急地在催促著車夫,“再晚點,就錯過熱鬧了。”
於是,車夫將馬鞭甩得飛快,以最快的速度,在城中疾馳。
陸誌豪又埋怨起了小廝,“都說了,讓你早點叫我起來。怎麽不來叫我?要是沒能看見那小子倒黴的樣子,我拿你是問。”
小廝委屈地低下頭,他哪敢啊。之前有過兩次,聽少爺的吩咐,一大早去叫人,然後結結實實挨了兩個耳括子。事不過三,他才沒那麽蠢。
終於,秀水街到了。
陸誌豪頭探出車窗,見到陳府門口擠滿了人,比昨天看熱鬧的人都多,把整條街都堵死了。頓時興奮起來,“看來武館行會的人還在,哈哈,走,我們下車去瞧熱鬧。”
說著,拉著小廝就跳下馬車,往人群擠進去。
陸誌豪好不容易擠到陳府門口,往裏一看,卻發現情況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那陳鳴居然毫發無傷地坐在院子裏。
而門口處,站著一排十幾人,一個個灰頭土臉,還帶著傷,地上還躺著兩個。
什麽情況?
陸誌豪懵了一下。
小廝小聲道,“少爺,看樣子,那陳鳴把武館行會的人打了!”
嘶——
陸誌豪這時也注意到四周的議論,先是一驚,隨後卻是大喜,“打得好啊。”
“啊?”
小廝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心想少爺這是氣瘋了吧?
陸誌豪嘿嘿笑道,“那武館行會豈是好相與的?這陳鳴打了他們的人,他們絕不會善罷幹休。等著吧,一會就有好戲看了。”
還別說,這話確實有點道理。
小廝正想著,就聽到外麵一陣喧鬧聲。
不知誰喊了一聲,“風雷武館的人來啦。”
“來了來了。”
陸誌豪一臉興奮,踮起腳往外麵望去,很快,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隻見一群身穿深藍色練功服的人朝這邊走來。
為首之人他認識,是風雷武館的教習,名叫嶽彬。此人是八品修為。一手《淩風刀法》相當了得。
陸誌豪正等著看好戲。
不僅是他,其他人也等著看好戲。
隻見嶽彬走到門前,看也沒看站在門口的那群人,先向陳鳴一拱手,“風雷武館嶽彬,見過陳二郎君。”
此話一出,大出在場所有人的意外。
這也太客氣了吧?
不少人心裏犯起了嘀咕,難道風雷武館打算認慫?
也有人心想,估計是先禮後兵,名門正派都愛來這套。
……
陳鳴見到風雷武館派了一個懂禮貌的過來,也拱手為禮,“嶽教習前來,也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要開武館,自然早已經將城中最大的幾家武館的情況都打聽清楚了,有哪些高手,擅長什麽兵器等等。
嶽彬說道,“不敢,既然閣下是八品修為,就有開武館的資格。前提是通過我們武館行會的考核。今日是我們的人行事孟浪,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這番話,在場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大失所望,不少人發出噓聲。
誰也沒想到,堂堂武館行會,被人當從打了臉,居然就這樣慫了。
這時,一直躺在地上裝暈的李向榮爬了起來,憤怒地說道,“嶽師兄,我們就這樣放過這小子?”
嶽彬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這是老館主的意思。”
李向榮臉色漲紅,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怒吼道,“那我風雷武館的臉麵何在?別人隻會以為我們風雷武館怕了這小子……”
嶽彬臉色一沉,“你還有臉說?若非你行事莽撞,豈會鬧到這等田地?”
說完,不再理他,轉頭對陳鳴說道,“貴府的大門,武館行會會重新賠一個新的。五百兩銀子的賠禮也如數奉上。希望此事就此揭過。”
陳鳴相當意外,對方的姿態放得如此之低,讓他連動手的理由都沒有。
這風雷武館,也太慫了吧?
失望歸失望,他嘴上還得客氣地說道,“嶽教習如此明事理,陳某佩服。那五百兩,就算是給這幾位的醫藥費了。”
這樣一來,雙方各退一步,算是化幹戈為玉帛。
嶽彬沒有拒絕,隻是提醒道,“隻是,武館行會的規矩,希望閣下能夠遵守。老館主恭候閣下大駕。”
陳鳴說道,“三日後,定會前去拜會。”
……
一場熱鬧,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其中最失望的,自然是陸誌豪。
“什麽風雷武館,被人騎到頭上拉屎了,居然還能忍!簡直就是縮頭烏龜……”
馬車上,陸誌豪用最惡毒的話,咒罵著風雷武館的人。
他簡直快要氣瘋了,他專門早起,眼巴巴地跑過來,本想看著那小子是怎麽倒大黴的,結果,對方卻是結結實實地露了一次大臉。
失望,憤怒,還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讓他徹底破防了。
一旁的小廝有些憂心忡忡的,少爺那個仇人,居然已經八品了。就連風雷武館都不願招惹……
這個事實,讓他心裏很有些不安。
他可沒忘記,當初少爺是怎麽羞辱人家的,還把人陷害進了大牢,差點死在裏麵。
一想到這些,他就抑製不住的恐懼。
他知道,少爺如此歇斯底裏,是因為少爺也害怕了。
陸誌豪憤怒之下,也不回家了,去醉仙樓喝了頓大酒,天黑後,又去了怡紅院,剛要找相好的泄火,突然有人闖了進來,將他拎著帶走了。
他不敢反抗,因為他認出這是姐夫派來的人。
……
陸誌豪被帶到了一座幽靜的院子裏,見到了他的姐夫,也是金源盛的少東家齊興東。
書房內。
今年剛過三十,唇上已經蓄起兩撇胡須的齊興東正在書桌前舞毫,沒有去看被帶進來的陸誌豪,“滿身酒味,帶他去醒醒酒。”
於是,剛剛喊了一聲“姐夫”的陸誌豪又被帶了下去。
齊興東寫完字後,對站在一旁的一名老者問道,“鄭叔,你看我這字如何?”
鄭叔嗬嗬笑道,“三少爺可是問錯人了,老朽打了一輩子算盤,對書法卻是一竅不通。”
齊興東將毛筆放到筆洗裏洗幹淨,隨手放下了,拿起一塊毛巾擦手,說道,“鄭叔,坐。”
“謝三少爺。”鄭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齊興東也不繞圈子了,進入了正題,“鄭叔還記得陳鳴嗎?”
鄭老掌櫃說道,“自是記得,他爺爺生前與老朽有些交情。”
他是謹慎之人,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說。
齊興東自然知道他不會輕易表態,隻能暗罵一聲老狐狸,主動說道,“說起來,當初他在我們金源盛的時候,手腳勤快,人又機靈,忠於任事,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可惜啊,誌豪不成器,生生把人給逼走。還鬧得那般不愉快,我每每想起來,都覺得惋惜,失了一個人才啊。”
鄭老掌櫃有些疑惑,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舊事重提,問道,“三少爺的意思是?”
齊興東說道,“我是想請鄭叔做個中人,當初之事,是誌豪做得不對。就讓誌豪親自去賠禮道歉,希望他不要記恨我們金源盛。”
“這——”
鄭老掌櫃更奇怪了,這三公子是轉了性了?
還是說……
齊興東說道,“鄭叔還不知道吧,那陳鳴,已經突破到八品,這等天賦,當真了得啊。”
八品?
鄭老掌櫃悚然一驚,終於知道為什麽齊興東這麽急著找自己過來,要自己當中人,調解此事了。
“我不去!”
正好,陸誌豪聽到了他們剛才的對話,衝了進來,跪到地上,“姐夫,你難道怕一個小小的八品武者不成?”
齊興東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如果不去,我就打斷你的腿。送到他麵前,任由他處置。”
“姐夫——”
陸誌豪臉色一白,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接觸到姐夫冰冷的目光,一時間隻覺得如墜冰窟。
她姐姐雖然隻是個外室,但“姐夫”向來對他姐寵愛有加。
誰承想……
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