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回憶很刀人,他已走入她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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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遠忘不了六年前那晚,她想念媽媽,難過得吃不下飯,第一次獨自置身於這個陌生的環境裏,像被抽空的靈魂。
    許願抱膝坐在落地窗前,窗簾半開著,夜風鑽進來,有些涼意。
    房間裏隻開著床頭的小夜燈,散發著柔和卻有些孤寂的光。
    窗外的月亮靜靜懸掛在天際,清冷卻明亮。
    那晚的月色在記憶裏美得異常,她抬頭看了許久……直到一道車燈照進來。
    他推門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到她。
    哥哥來到她麵前蹲下,很尊重她的選擇,並沒有打開大燈,仿佛理解她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落魄與狼狽。
    哥哥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夜空,語氣低緩:“許願想媽媽了對嗎?”
    聲音不高,卻溫暖如風,緩緩拂過她心口。
    她沒有回答,隻是把下巴埋得更深,肩膀微微顫抖。
    哥哥沒有逼著要答案,隻是靜靜陪著她,看看月亮,又看看她:“媽媽也一定在想你,但是她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過。”
    許願回想起這句話,淚水再次濕了眼眶。
    那晚,哥哥給她講在水裏救援那天,媽媽最後希望她能活著,那種囑咐,那份信任,那份沉甸甸的情感。
    他很肯定地對她說,“請相信母愛,相信她愛你。”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希望你能活下來,並好好活著。”哥哥告訴她,“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懷疑她對你的愛。”
    他真的好有耐心,不急不躁,毫無架子地坐在她對麵,語調溫和地說,“你媽媽一定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餓死的過程是很痛苦,她一定舍不得。”
    那晚的空氣裏沉默了許久。
    那晚,她借著月光和室內小夜燈的光,清楚地看見了他的輪廓。
    她也終於肯開口,“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看到哥哥明顯一怔,久久迎著她視線,然後起身,彎腰朝她伸出手,“走,我帶你去做蛋糕。”
    那一晚,哥哥無比耐心,目光也無比柔和。
    一股暖流注入她的血液裏,許願第一次對他充滿了信任,他在身邊的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好安心。
    將小手放到他掌心,哥哥衝她微微一笑,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將她輕輕一拉,她站了起來。
    就這樣,兩人手心的溫度交織傳遞著,她隨他往門外走去……
    廚房裏彌漫著淡淡的奶香。
    黃油在小火上漸漸融化,香味柔和又溫暖。
    許願學著他的樣子,把袖子卷到手臂,眉眼間透著認真的神色。
    她手裏握著打蛋器,碗裏是已經打散的雞蛋液。
    那晚哥哥站在她身旁,高大身影把一半的燈光都遮住了。
    他穿著家居服,神情卻依然帶著幾分軍人特有的冷峻。
    “這樣打會更均勻。”他伸手,直接從她手裏接過打蛋器,力道穩健,幾下就把蛋液打得細膩起泡。
    許願微微抿唇,看著他熟練的動作,有點疑惑他為什麽會呢?
    不需要她提問,哥哥便回複:“以前訓練的時候什麽都要學,食物是基礎。”
    許願沒有說話,隻是把麵粉拿過來。
    她小心地倒入攪拌碗中,卻還是不小心撒出來一些,白色的粉末落在台麵上,也濺在她的發梢。
    “讓我來。”哥哥低聲說。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伸手,輕輕替她拂去發絲上的粉末,動作不重,像羽毛掃過一樣,帶著一股溫柔。
    那一刻,空氣裏似乎忽然安靜下來,隻剩下電動打蛋器的嗡鳴聲。
    他繼續幫她把麵糊攪拌均勻,然後指著模具:“來,倒進去。”
    兩個人肩並肩,手也幾乎要碰到一起。
    許願莫名屏息,小心翼翼把麵糊倒入模具,生怕出錯。
    “放鬆點,別緊張。”他聲音低沉,帶著安撫,“就算做壞了,也能重來,再不好吃,你媽媽也會欣慰。”
    許願想起那些對話,眼眶忽然一熱。
    那晚,她眼裏第一次有了光亮。
    “賣相不錯,一定很好吃!” 哥哥輕聲道,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鼓勵與溫柔。
    那晚發生的點滴,像一幀幀電影畫麵,在她腦海裏不斷放映……
    就是那個夜晚,她徹底愛上了他,隻是他沒有察覺。
    還有那次,許願拿起畫筆,畫裏呈現出的,是一片巨大的湖麵,是她那時心底最真實的感受。
    顏色很暗,盯久了會有股莫名恐懼的感覺。
    她倔強地握緊畫筆,一筆筆勾勒著那幽深的水域,水麵下那個隱約的,扭曲的影子,像極了掙紮中的她自己。
    哥哥坐在一旁的椅子裏,安靜地看著她畫畫,手中端著一杯咖啡,卻久久沒有喝。
    他沒有打擾她,但是發現了這幅畫,像一麵鏡子,悄悄映照出了她的心事。
    “許願,你為什麽要畫湖麵?”哥哥低聲詢問,聲音裏帶著一點遲疑,“這顏色太深了,我看久了都心慌。”
    她沒有回答,繼續畫畫…
    那水,是她的夢魘。
    而她為了不讓那個心理醫生留下來,在努力克製征服,她不希望哥哥身邊有別的女人。
    後來哥哥說:“挺好的,你畫得很好啊,畫畫嘛,跟寫作是一樣的,抒情,特別是這張,很有張力,統統留著,以後給你辦畫展。”
    季家大別墅的畫室裏。
    許願目光久久落在牆角那一張,畫中的女孩蜷縮在泳池一角,水麵像一張灰藍色的網,一點點將她困住。
    那天,她察覺到哥哥的視線久久停在那畫上,於是她問:“哥哥,這叫內驅力,對嗎?”
    哥哥說:“這也叫勇敢。”
    哥哥說:“你列清單就好,支持你畫畫,給你買材料。”
    “你可以記賬,我也可以寫欠條,長大以後還給你。”她覺得不好意思。
    哥哥唇角上揚,“好,等你長大。”
    記憶裏的那晚,哥哥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撫了撫她的腦袋,溫柔地說:“那就一定要平安長大,用自己的方式療愈自己,永遠愛自己,永遠珍惜生命。”
    她迎著哥哥視線,眼眶有點熱。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悄無聲息的掙紮,也會被人看懂、也會被人溫柔地認可。
    哥哥指了指那幅畫,微笑:“你知道嗎?你的畫裏,有一種勇於掙脫的力量,多畫一些,以後辦畫展!”
    他說,“哥哥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那一晚,她心裏暖暖的。
    想到結識那天,哥哥毫不猶豫地跳入江裏,到那天走進她的內心,再到今天,他消失不見……
    許願站在曾經的畫室裏,鼻頭一酸,眼眶再次泛紅。
    “哥哥,是不是隻要我辦畫展,你就會出現?”許願對他還抱有一絲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