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晚飯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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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蓮花想著想著很快就沉沉睡去了,盡管剛才虛弱成那個樣子,是他自己故意裝的。主要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跟這些陌生的人溝通,還有他也是真的很累。
    李蓮花難得在意識清醒的時候,美美的睡了一個沉沉的覺。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了。
    於是,他又發現了新的事物。這裏的燈竟然是吊在房頂上的,不需要用火點亮,隻需遠遠的按一下,房間裏就會明亮如白晝。掛在房頂上的燈,無論多大的風都不會將它吹滅,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好了。
    下人們牢記郎中當初的叮囑,所以李蓮花看到眼前的飯食的時候,他就有些吃驚。一小碗清亮的紅棗枸杞燕窩湯,一小碗稠稠的青菜瘦肉粥裏麵還點綴著橙紅色的東西。
    小碟子裏還有兩個,做的很精致的山藥豆沙餅。主要是李蓮花實在是許多年,都沒有吃的這麽精細了。
    這山藥豆沙餅做的小巧玲瓏,香味四溢。一個花朵的造型,看的李蓮花雙眼發熱。
    他醒來看到這個世界景色的時候,適應了好久,才讓自己強行壓下又能看見東西的喜悅。如今這飯食色彩搭配豐富,製作精美的樣子又看見了他的眼底,這讓他竟然有了一些感動。
    李蓮花小口小口的吃著眼前的食物,他許久不曾吃過這麽精致的食物。也是因為他已經許久都不曾正常的,好好的進過食,所以一定要慢慢的吃才行。
    李蓮花到最後那兩年的時候什麽都敢往嘴裏放,是因為他已經嚐不出味道了。如今他恢複了味覺,剛才又吃了那麽一頓精美的飯食。
    等到他抬頭,看到下人端進來的一碗黑色的,散發著濃濃苦味兒的湯藥時。李蓮花的眉頭下意識的,微微皺了一下。
    皺眉也隻是輕輕一下而已,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救了自己的人也是一片好心,所以盡管他還是不想喝。可是還是伸手端過來,仰頭一飲而盡。
    李蓮花皺著眉頭,強行壓下想要吐掉的衝動,對著下人聲音溫柔的說了一句:“多謝!”
    下人們自從來到這裏做工以後,一直都是跟部隊的大老爺們兒打交道。什麽時候見到過如此溫文爾雅,溫柔和善的男人。所以,他們對待李蓮花的時候,就越發的小心翼翼的。
    李蓮花喝的藥裏,應該是加了不少的助眠成分。睡了一個下午的他,竟然不多時又很快睡了過去去。
    家人們聽到屋子裏許久都不曾發出聲音的時候,這才進來收拾屋子裏的東西。在這個府裏做工的,基本上都是些男人。
    此時這些男人們,竟然也輕手輕腳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連關燈都是小心翼翼的,盡量讓開關的聲音變得更小一點。
    李蓮花吃完早飯以後,就拜托這些下人們,把他扶到了桌子邊坐下。除非傷的下不了床的時候,不然,他還真的沒有在床上躺過這麽長的時間。
    他有著急於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所以就從觀察身邊的一應事物開始。他坐在房間裏的桌子邊,門窗全部打開著,他可以輕易的看到外麵的景色。
    他隻要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就一直留意這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觀察他們使用某一種東西時的動作,還有那些東西的用途。
    一直到午飯之前,有下人過來告訴李蓮花,說師長今天想跟他一同共進午餐。到時候他們會過來接李蓮花過去,一起吃飯的還有師長的副官。
    不過請李蓮花不要害怕,師長和他的副官竇誠都是很和藹的人,沒有其他部隊長官的那些惡習。李蓮花不知道這裏其他長官的惡習是什麽,但是還是真心的感謝了來報信的這個人。
    李蓮花在趕去吃飯的路上,又一次對這個世界進行了感歎。這裏的世界果真是不同了,就連一把輪椅竟然都是用鐵打造的。
    正坐在屋裏說話的張不遜和竇誠,看到李蓮花要進來了。立刻停下了現在的話題,等著下人們把李蓮花推進來。
    竇誠看到蓮花被推到了圓桌邊,這才起身和他說話:“李先生你好,我是竇誠,是我們師座的副官。聽說你昨天就醒了,不過我昨天有些忙,並沒有來看你。還希望李先生,不要覺得在下失禮才好。”
    李蓮花微微欠身,語氣柔和聲音也很溫柔的回答:“竇先生實在是折煞在下了,承蒙二位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怪罪您二位。實在是在下有些失禮才是,醒來的時候,並沒有及時的感謝您二位救命之恩。”
    張不遜喜歡這個人的溫文爾雅,實在是這麽多年他一直和大老粗打交道,都有些疲倦了。現在他這裏來了個讀書人,實在是讓他們眼前一亮。
    張不遜笑著打斷李蓮花的客氣:“相識一場,何必這麽客氣。我們有公務在身,有些繁忙。李先生身體虛弱,不便見客。各有各的苦衷,也就各打五十大板,不說這件事情了。”
    李蓮花也笑著回應他:“張師長大氣,在下受教了。”
    竇誠:“我知道你們是讀書人,但是說話也別這麽文縐縐的。我已經讓他們上菜了,咱們邊吃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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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不遜笑著跟李蓮花說:“我這副官快人快語,也沒讀過什麽書,李先生可別見笑。”
    李蓮花這個時候的語氣,就明顯變得有些爽朗了:“張師長實在是體貼愛護屬下,竇長官快人快語,也實在是真性情。”
    看著眼前已經擺好的飯菜,李蓮花在心裏對這位姓竇的副官更新了評價。這人表麵上看著大大咧咧的,沒什麽心眼兒。但是,卻是一個非常心細的人。
    眼前桌子上的飯菜涇渭分明,自己的這一邊幾樣飯菜,全部都是清淡好消化的病人飲食。他們那邊就顯得粗獷一些,畢竟軍人飯量大,需要重油重鹽的食物才可以。
    三個人涇渭分明的坐著,李蓮花的位置就像是坐在審訊位置上。但是,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從容不迫,風輕雲淡的樣子。
    李蓮花吃飯的動作不疾不徐,期間一點聲音都沒有,動作優雅的像是一個傳說中的貴族。竇誠看著李蓮花這樣,吃飯的動作都不自覺的慢了下來。
    張不遜觀察了一會兒以後,咽下嘴裏的飯菜主動開口:“我觀李先生舉止動作溫文爾雅,說話談吐間盡是不俗,不知李先生來自何處。”
    李蓮花的表情終於變了,他微微的皺了皺眉,嘴角抿了一下。又沉默了一會以後,才咽下嘴裏的這一口飯。
    李蓮花剛才輕快的聲音,現在變得微微有些沉重:“二位也別李先生,李先生的叫了,你們叫李蓮花或者蓮花都可以。我師承雲隱派,可是……如今什麽都沒了。”
    張不遜和竇誠兩人麵麵相覷以後,張不遜開口:“實在是抱歉,我……”
    李蓮花搖了搖頭:“這怎麽能怪張師長呢?您又不知道這件事情,又是一片好心救了我,在下感激還來不及呢!”
    張不遜:“我征戰多年,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您這雲隱派。”
    李蓮花:“我們在大山的深處,我師父會一些簡單的陣法。所以外人從來不知道有我們這個門派,因為那座山進去以後就會迷路。”
    竇誠瞪大了眼睛:“陣法?”
    李蓮花點頭:“嗯,一些簡單的讓人迷路的擺設。並不像一些書裏,描寫的那麽神奇。”
    竇誠:“那也很厲害了,要是打仗的時候有這個。那我們……”
    李蓮花搖頭:“這樣的陣法困住幾個人還可以,如果人太多了,就沒用了。畢竟,大軍壓境的時候,什麽東西都能被破壞掉。”
    張不遜:“一直都是我們在問,這樣太冒昧了。不知道蓮花兄弟,能不能給我們講幾件小時候的趣事。”
    李蓮花對於這樣的試探,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畢竟他們的身份特殊,小心謹慎一些也是理所應當的。
    於是,李蓮花慢條斯理的吃著飯,一邊開始回憶小時候,跟師父師娘在一起相處時的情景。
    張不遜和竇誠兩個人,看著李蓮花不斷變化的表情和眼底的神色。也跟著慢條斯理的吃著飯,時不時的遞一個眼色。
    三個人今天吃飯都很慢,吃到最後飯菜都已經涼透了,才停下了彼此的交流。張不遜和竇誠兩個人,問了李蓮花很多問題。
    最後放下筷子的時候,竇誠已經十分確定,這個李蓮花的人沒問題了。張不遜也大概排除了李蓮花的懷疑後,兩人的話題就更多了起來。
    等吃完飯,都成提出了要送李蓮花回去的時候。張不遜從旁邊搬出來了一個,紅木的一個箱子:“這是找到你的時候,在你身邊的東西。必是你逃出來的時候,唯一攜帶的東西了,你把它拿回去吧。”
    李蓮花麵露感激:“實在是多謝張師長了!”
    張不遜:“我們不是說好了,你比我年長一些,叫我不遜就好。”
    李蓮花笑的溫和:“那就多謝不遜了!”
    張不遜:“哈哈哈,好!我就不送李大哥了,竇誠別走太快了。”
    竇誠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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