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陳言卿:想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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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原本該是輕鬆愜意的一天,陳言卿咬牙想到:
    如果沒有麵前這群糟心玩意的話。
    ……
    前兩天,班裏的一個同學不知道怎麽搞的,打籃球把腳給弄骨折了。
    而他作為班長,自然要身先士卒,關愛同學,給同學們做好榜樣。
    所以晚自習結束後,他就代表著班級給這倒黴蛋送去了慰問品,和最新的作業。
    倒黴同學:班長,其實不用特地把作業帶回來的……
    陳言卿:說什麽呢,這可是同學們給你的愛呀。怎麽樣,有沒有感受到班級的溫暖和關懷?_
    同學:感、感受到了。謝謝班長〒v〒
    於是,在同學感動得快哭了的目光下,陳言卿心情很好地離開了。
    夜幕如墨,緩緩暈染開,城市的霓虹燈一盞盞亮起,映照出街道的輪廓。
    隻不過在去公交站台的途中,一陣隱隱約約的爭吵聲冷不丁從一處昏暗角落鑽了出來,直直鑽進陳言卿耳中。
    “……”
    陳言卿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眉頭輕皺,目光投向那片黑暗。
    他抬眸望了望已被夜色籠罩的天空,又打量了一下這個偏僻且透著幾分危險氣息的角落。
    最後他沒有絲毫猶豫地掏出手機打開緊急通話界麵,輕輕塞進兜裏,手指虛搭在袋口,隨時準備按下撥通鍵。
    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實在不成偷偷報個警也行。
    少年深吸一口氣,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溜了過去,在牆角後麵謹慎地探出頭。
    隻見昏暗的光影下,五六個稚氣未脫,一看便知是小學和初中年齡的孩子,正呈扇形將一個白發的小學生團團圍住。
    他們的嘴一張一合,似乎在激烈爭吵,“回來”“怪人”“討厭”這些破碎的字眼,伴隨著嘈雜的風聲,零零散散地鑽進陳言卿的耳朵裏,聽得並不真切。
    就在這時,那個高個子孩子猛地伸出手,作勢就要去推搡那個弱小的白發孩子。
    “!” 不好!動手了!
    陳言卿心裏一緊,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大聲怒喝:
    “喂!住手!”
    那幾個孩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瞬間僵住,臉上閃過一抹驚惶。但很快,他們又恢複了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
    陳言卿快步上前,把白發孩子拉到自己身後,隔開兩方的距離。
    少年神色冷峻,語氣嚴肅:
    “你們在幹什麽?我剛剛看到有人動手,也聽到了那些不友善的話。
    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矛盾,這樣圍著一個人,甚至要動手,這可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
    如果有誤會,大家可以好好說清楚,咱們把話說開。”
    被擋在身後的路子濤看有人護在自己麵前,便鬆開握緊的拳頭,冷靜說道:
    “我跟他們不熟,這些人自己圍過來的。”
    一個快趕上陳言卿身高的初中生撇了撇嘴,滿臉不屑:
    “喲,哪冒出來的,少管閑事!”
    一邊說,還一邊故意撞了陳言卿一下。
    一個矮胖小學生跟著起哄:
    “就是,他長得這麽特別,看著就討厭,就得教訓!”
    “大晚上不回家,管我們幹嘛,你是不是也和這怪胎一夥的?”另一個孩子也跟著叫嚷,語氣滿是挑釁。
    其他幾個孩子也跟著起哄,一時間,叫罵聲、吵鬧聲不絕於耳。
    其中還有著陰陽怪氣的聲音:“大哥哥,你別被他裝可憐騙了,說不定他才是壞人呢!你要是幫他,小心以後被他連累。”還一邊說一邊捂著嘴偷笑。
    陳言卿深吸一口氣 ——
    他不想爆粗口,真的。
    但陳言卿怎麽也想不到,麵前這些年齡的孩子會是這種惡劣的思想和行為。
    他再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怒火,試圖再次以理服人:
    “你們的家長和老師就是這麽教你們的嗎?!”
    他的話就像一陣風,絲毫沒有吹滅這群孩子的囂張氣焰,反而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
    那個高個子初中生又往前湊了湊,幾乎貼到陳言卿臉上,惡狠狠地說:
    “少拿老師家長壓我們,我們就這麽做了,你能把我們怎麽樣?”
    說完還伸手推了陳言卿一把。
    ‘我去了’
    陳言卿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躥了起來,他在路子濤準備開口前就先罵道:
    “人家長什麽樣關你啥事!腦子有問題就早點就讓你媽帶你去治,別在這裏當跑出來的病人。
    你們爹媽辛苦把你們養大,是讓你們欺負人的?
    今天要是不給這小孩道歉,你們誰也別想走!”
    對方臉上露出極度不服氣的神色,仗著自己這邊人多勢眾,梗著脖子道:
    “我們愛怎樣就怎樣,他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我們隻是想給他點教訓,又沒真把他怎麽樣,憑什麽要道歉!”
    “就是就是,他之前還故意不理我們,肯定是看不起人,我們隻是找他理論理論。”
    另一個孩子連忙幫腔,臉上寫滿了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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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多管閑事,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兒,你要是再插手,小心我們告老師說你欺負小學生!”
    就在陳言卿跟這幾個小孩對峙上的時候,突然,旁邊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焦急的聲音。
    “子濤!”
    陳言卿轉頭看了過去,隻見有兩個人向這邊跑了過來。
    喊人的女孩子白發黑膚,天生自帶些許疏離感,像一灣幽深的湖水,讓人難以捉摸。可瞧著又文文靜靜,透著一股柔和的氣質。
    對方跟他後麵的白發男生很像,應該是血親。
    而跟在女孩身後的男生烏發利落,杏眼仿若被墨色暈染。
    本是極為清秀的長相,卻因眼中淡漠神色,多了幾分拒人千裏的冷意。如空穀幽蘭。
    陳言卿忍不住又打量了幾眼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
    主要是對方給他了一種很神秘的感覺,就像是冬日的晨霧一樣,縹緲又捉摸不透。
    這種感覺,別說是同齡人,縱覽他過往見過的所有人,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獨特的。
    “姐姐!許墨哥哥!”
    身後那個叫‘子濤’的男孩,腳步匆匆跑到女孩身邊,安安靜靜地站定,乖乖讓對方檢查自己是否受傷。
    與此同時,他還壓低聲音,讓姐姐不那麽擔心:
    “姐姐,我沒事,真的,一點傷都沒有。”
    路子園快速走到路子濤身邊,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迅速在他身上掃過,確認沒有受傷後,微微點頭,輕聲說道:
    “沒事就好。”
    她的聲音很穩,像定海神針,讓路子濤瞬間安下心來。
    而後她剛想上前,就被一隻手輕輕搭上,路子園配合停下了動作。
    許墨幾步上前,穩穩地站在兩人身前,將這對姐弟的身影嚴嚴實實地護住。
    他微微側頭,目光快速掃過子園和子濤,確認兩人安然無恙後冷聲問道:“具體情況?”
    一看到那個孩子的親友已經來了,陳言卿長舒一口氣,立馬言簡意賅地說明了情況,話語裏滿是為小男孩打抱不平的憤慨:
    “他們嫉妒這孩子的特殊,圍上來辱罵還差點動手。
    理由很荒誕,先是嫌他長得黑,又說這孩子不理他們就是看不起人。”
    最後,陳言卿總結道:“沒教養。”
    說完,陳言卿往旁邊走了一步,這種情況還是交給孩子親友處理比較好。
    路子濤在這個時候開口:“我是想來接姐姐的,結果等姐姐的時候他們突然跑過來罵我,還把我帶到這裏想要動手。
    是這個哥哥突然跑出來阻止了。”
    對麵那個小孩一聽,臉上一陣慌亂,扯著嗓子反駁:“你放屁!”
    可話一出口,他就被眾人的目光瞪得聲音逐漸縮小,像一隻被戳破的氣球,氣勢瞬間弱了下去:
    “明明是你自己走到這個地方來的……”
    領頭的孩子見同伴被壓著氣勢,心裏又急又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你們兩個人怪胎就會躲別人身後!”
    突然,他指著幾人叫囂道:
    “有本事自己出來!不就是兩個沒die——”
    話還沒說完,一陣突然的危機感傳來。那孩子隻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尾椎沿著脊梁骨瘋狂躥升,眨眼間就侵占了整個頭顱。
    喉嚨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聲帶緊繃,無論如何掙紮,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道歉。”
    許墨平淡的聲音響起,就像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的視線毫無波瀾地移了過來,恰似暗夜中猛獸鎖定獵物時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地落在那孩子身上。
    周圍的空氣仿佛被凝固了,那些原本還咋呼的小孩們,此刻隻感覺心髒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
    他們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可又被對方陰沉到令人膽寒的氣場震懾住,不敢發出半點哭聲,隻能緊緊咬著嘴唇,麵色慘白地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
    ‘好強的壓迫感。’
    陳言卿心中驚歎,直覺在瘋狂叫囂,麵前這人散發的危險氣息讓他寒毛直豎。
    但他看著許墨慢條斯理整理手套的動作,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畢竟這危險感又不是衝著自己來的,而且,對方的動作真是太酷了 。
    而後,許墨周身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場,不疾不徐地向前邁了一步,他的每一步都沉穩有力,像是踏在人心上。
    最後,他穩穩站在了領頭孩子的麵前,眼神冰冷又陰鷙,與對方直直對視。
    “你剛剛想說什麽?嗯?”
    許墨開口,聲音低沉,尾音上揚,卻裹挾著刺骨寒意。
    說罷,他抬手,修長的手指輕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微微俯身,在對方耳邊低語了一句。
    那領頭的孩子瞬間驚恐地瞪大雙眼,臉上血色全無。
    許墨放下手,目光再次掃向眾人,語調波瀾不驚:“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帶頭的小孩帶著顫音,結結巴巴地說道:“對……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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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羊群效應”,在領頭的人道歉後,其餘的孩子也紛紛跟著道歉:“對不起……”
    “太小聲了,沒誠意。”許墨眉頭微皺,神色愈發冷峻。
    “對不起!”孩子們扯著嗓子喊道。
    許墨瞄了一眼陳言卿身上明顯是別人推扯而顯現出褶皺的衣領,微微偏頭看向領頭的那個高個子初中生,將氣勢壓了過去:
    “你推了那個男生。”
    “對不起!”那小孩嚇得身子抖如篩糠,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向陳言卿道歉道。
    壓迫感驟然消散,那些小孩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跌坐在地,連滾帶爬地向後縮了好幾下。又因為麵前黑發男生的存在而不敢直接起身離開。
    許墨不再理會那癱倒在地的孩子,抬眼看了看路子園和路子濤沒受到什麽影響後便開口說道:
    “這一次,不止是道個歉這麽簡單。”
    他看得出來,對方那幾個是慣犯了。隻是口頭的警告是不行的。
    “我……我明明道過歉了!”
    那個男生一聽這話,直接慌張了起來,大聲喊道,卻因為許墨輕飄飄掃過來的眼神直接噤聲。
    “道歉是最無用的解決方式。”
    許墨說完,便不再管他們。
    “滾。”
    “不行!”
    可能是有了更害怕的東西,那個男生在其他孩子想要退縮的時候直接喊了出來:
    “我都已經道歉了!”
    他聲嘶力竭地喊道,像是在給自己壯膽,又像是在向許墨抗議,“你不能不守信用!”
    可話一出口,觸及許墨的目光,他的聲音瞬間弱了下去,後半句被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裏。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眼神慌亂地四處遊移,試圖從許墨臉上找到一絲鬆動的跡象。
    然而,許墨的表情依舊冷峻,沒有絲毫動容。
    僵持片刻後,他的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塌。
    “對不起,我錯了……” 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告訴學校……”
    許墨仿若未聞,神色冷峻,目光如霜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補充道:“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此話一出,猶如一顆重磅炸彈投入平靜湖麵,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原本還心存僥幸的小孩們,刹那間亂作一團。膽小怯懦的,直接“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嘴裏不停嘟囔著求饒的話語;心思活絡些的,開始慌不擇路地推卸責任,手指亂指,相互指責,爭吵聲此起彼伏 。
    “明明是你說要給那怪小孩一點顏色瞧瞧的!”
    “胡說,你當時跳得比誰都高!”
    還有幾個試圖挽回局麵的,扯著嗓子喊:
    “我們給路子濤買好多好多玩具賠罪,再幫他打掃一學期衛生,求你們別告訴學校!”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際,陳言卿的聲音穿透嘈雜,清晰響起:
    “現在知道怕了?當初欺負人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會有今天?你們以為一句道歉、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把這事兒翻篇兒啦?”
    他雙手抱胸,笑了一聲:
    “早知道道歉求饒這麽管用,你們當初欺負人的時候,咋不先給自己道個歉,求自己別幹那缺德事兒呢?”
    許墨看了一眼這個讓他感到有些熟悉的人,對他的話點了點頭。
    而後神色平淡地開始倒數:
    “我不喜歡重複我說的話。三,”
    那冰冷的聲音仿佛帶著實質的壓迫感,讓孩子們的心髒猛地一縮。他們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絕望,雙腿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二。”
    許墨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卻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孩子們的心尖上。
    看到對方絲毫沒有動搖的跡象,那些小孩滿心畏懼。
    終於,其中幾個膽子稍大些的孩子再也忍受不住這令人窒息的氛圍,轉身撒腿就跑,邊跑邊喊:“快跑啊,別管了!”
    剩下的孩子猶豫了一下,也一窩蜂地跟在後麵逃竄,瞬間作鳥獸散。
    有的孩子跑得太急,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啃泥,也顧不上疼,爬起來繼續狂奔,生怕被許墨抓住。
    不一會兒,小巷裏就隻剩下許墨、陳言卿、路子園和路子濤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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