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玻璃窗濾下碎金般的陽光。許墨倚著金屬窗框，指尖在文件紙張上摩挲出細微的沙沙聲。
    陽光斜斜穿過窗戶，在紙麵流淌成一片金色的河，將鉛字都浸染得發亮，邊角處的照片也被鍍上一層暖光。
    而照片上那人的五官輪廓正好符合自己上次審問出的特征。
    ［星象力量研究組 入職3年］
    ‘還是父親組裏的人啊。’
    許墨垂眉仔細翻看著手上的信息，‘可惜他進來的時候我剛好不在，不然的話在審問的時候就應該能選出人選。’
    不過原來盯上他的是星煞嗎，他還以為是研究院裏的那些熱衷於研究新事物的研究員。
    雖然他們的目的都沒什麽兩樣。
    ‘跟黑亡龍交易牽製，還對我身上的星象力量有興趣，難道他們的目標是暗象能量？’
    許墨繼續往下翻，後麵的是對方的工作檔案：
    近6個月的考勤異常記錄，進行過37次無理由加班。並高頻使用b3實驗室，停留時間過長。
    ‘原來進行大量無理由加班是異常的嗎？’許墨的思維略微發散了一下。
    不過許科硨都專門寫出來了，那應該是有異常的。
    ‘這段時間他應該是進行額外的實驗，或者跟星煞組織的其他人接頭。’許墨記下了這個時間段。
    而後，便是對方出入研究院次數的記錄。
    ‘跟一些人員接觸較多，而出研究院的次數很少，這就可證明星煞多在實驗室內活動。
    說不定，星煞組織裏的成員都是與研究院有關的人。’
    許墨邊看資料邊在腦海裏進行整合，最後是對方有關於星煞組織的代號。
    ‘［衛星］…… 星煞組織的成員代號，看來不是底層人員。
    ‘被發現身份後，在城北的舊工業區失去最後的蹤跡。’那個工業區附近應該是有潛在逃生通道。’
    合上資料的瞬間，金屬夾扣發出清脆的哢嗒聲。
    許墨將文件收入懷中，轉身時帶起一陣衣袂的輕響，整個人沒有猶豫地向‘星象力量研究組’的辦公區走去。
    在剛剛看資料的時候，他發現幾個點需要去確認一下。
    說句實在的，比起通過各種線索推測一個人的位置，他還是對一些細節和信息更敏感一些。
    到達‘星象力量研究組’的辦公區域，許墨輕門熟路地找到一個耳朵上架著筆的研究員。
    “他使用的電腦啊……在那邊，我帶你去。”
    林遠看了一下這個出了一趟‘遠門’，回來就死氣沉沉的小孩，轉身把他帶到了一台電腦麵前。
    當黑色屏幕亮起要求輸入密碼時，身後的人拿下鉛筆在桌子邊敲了敲：
    “求我一下，我幫你開機啊。”
    許墨側頭，無奈對上對方的視線。林遠在許墨看過來時還微微挑眉，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
    “哎呀，你這孩子怎麽跟個離心機似的。”
    林遠看著許墨隻是轉頭看了他一眼，調侃道：“隻轉不回。”
    在對方可勁‘騷擾’的時候，許墨直接抬手快速輸入檔案裏記載的密碼：“不必，我知道。”
    而後電腦啟動的瞬間，身後才傳來一聲不滿的嘖舌：
    “都沒以前好玩了。”
    那聲音裏還帶著刻意拖長的遺憾。
    你也知道以前是在玩我啊。
    許墨眼皮都沒抬：“b2儲物櫃第三格有您藏的巧克力。”
    “……你贏了。”
    那人‘毛毛’地離開。
    而為過去的自己扳回一城的許墨打開工作郵箱，在那近一個月的密文郵件裏解讀出幾個地點。
    這些都是‘衛星’很可能會去的地方，可以根據對方的行蹤，推測出他現在所在的位置 。
    而後他又通過許科硨的權限查看最近的監控。
    屏幕裏顯現著代號‘衛星’的男人抱著黑色電腦包，腳步匆忙地掠過走廊。
    實驗室頂燈在他身後拉出細長的影子，最終消失在b3實驗室的拐角處。
    而外部監控顯示，他獨自穿過研究院鐵門時，腕間電子表的反光在暮色裏晃出冷冽的光。
    ‘手上帶著資料，沒人接應單獨行動。
    電腦包裏的如果是手提電腦的話，那麽他前往的地點應該是有網絡覆蓋的。’
    許墨回想著資料上寫著的無駕照，將那個出口附近的公交以及地鐵交通圖打印出來。
    然後在時間點相近的航班上做了個記號。
    至於打車，花費時間過長。正在逃離的‘衛星’第一反應選擇的應該是有固定時間點的交通工具。
    他又將監控的時間點往前挪了一下，觀察著與對方平常的行為模式。
    而後，許墨前往b3實驗室。
    很多長期工作過的研究員都知道，這間實驗室裏有一個監控盲點。
    實驗室特有的消毒水氣味撲麵而來，鏽跡斑斑的儲物櫃前出現一片陰影。
    斑駁的金屬櫃門上，歪歪扭扭的便簽層層疊疊，有人用記號筆寫著‘實驗數據備份在此’，旁邊還粘著半片幹枯的薯片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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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儲存櫃因為擺放位置監控是看不到的，從而有很多研究員也會偷偷跑來這裏摸魚——比如偷吃零食。
    ‘而這個隱蔽點，也很容易被人利用。畢竟……’
    許墨的指節重重叩在櫃門上。
    空蕩的回聲裏，他摸到邊緣一處微小的凹陷，用力一推，一個潛藏的暗門出現。
    指尖撫過門框邊緣，指腹蹭到的少量灰塵留下了近期有人到來的言語。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嗎？
    不過……
    ‘這情況倒是跟天樂他們說的電視劇情差不多了。’
    許墨想起夥伴們有時會聊到的劇情，對比了一下。
    ‘原來這就是‘藝術來源於生活’嗎？’
    如果天樂在場，他肯定會手舞足蹈地比劃：“我就說吧！”
    腦子裏的這個畫麵讓許墨的嘴角上揚了一點，但笑意轉瞬即逝，許墨重新把思路放在麵前的事物上。
    暗門在身後無聲閉合，潮濕的黑暗裹挾著陳年腐朽的氣息湧來。
    許墨閉眼半秒，再睜眼時暗象能量已經在瞳孔深處無聲翻湧。走廊盡頭的輪廓如熱成像般在視網膜上逐漸清晰。
    有的時候，夜視能力反而比手電筒更適合捕捉陰影裏的蛛絲馬跡。
    突然，許墨停下腳步，俯下身拿出鑷子將地上的物體輕輕夾起。密封袋封口的‘嗤嗒’輕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通道盡頭的鏽鎖發出垂死的呻吟，推開暗門的刹那，研究院後巷的月光如銀紗瀉入，勾勒出門口雜亂的腳印。
    許墨掃視周圍——
    右側三米處的監控死角、左側排水溝殘留的拖拽痕跡。
    正好是外麵監控顯示的，‘衛星’離開的大門附近。
    ‘所以對方才會輕易從研究院內逃離。’
    許墨關上暗門，同樣順著這個大門離開。
    行至路燈下時，他突然駐足，放入口袋的手將指腹摩挲密封袋邊緣三圈後才緩緩拿出——
    昏黃的燈光下，袋中物體在光影交錯間忽隱忽現。
    最終定格為一縷與監控畫麵裏完全一致的棕褐色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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