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厲言澈再一次約了宋宇辰出去，林星野不放心這傻乎乎的弟弟，答應同他一起去。
    rf射擊俱樂部位於京市東郊，這是一家高端會員製場所。
    門口停著的全是豪車，安保森嚴得堪比政府機關。
    厲言澈已經等在門口。
    今天他穿著黑色高領毛衣和深色牛仔褲，栗色卷發在陽光下泛著金棕色的光澤。
    "姐姐也來了，今天依舊很美。"
    林星野今天隻穿了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頭發鬆鬆挽起，聞言隻是淡淡點頭。
    "打擾了。"
    "怎麽會。"
    進入俱樂部需要經過嚴格安檢。
    林星野的包被仔細檢查，連手機都要暫時寄存。
    厲言澈解釋道："這裏常有政要名人來玩，安保必須嚴格，姐姐見諒。"
    射擊場比想象中還要專業。
    透過落地玻璃，能看到十幾個標準靶位，幾位客人正在教練指導下練習。
    宋宇辰興奮得很，拉著厲言澈問東問西。
    "姐姐可以去vip休息室。"
    厲言澈指向二樓，開口介紹道："那裏視野最好，能看到宇辰的表現。"
    話落，他身後的人便恭敬的帶著她去了上了二樓。
    休息室裝修得像五星級酒店的行政酒廊，真皮沙發，實木家具，還有一整麵落地窗俯瞰整個射擊場。
    服務員送上精致的茶點和咖啡，又貼心地調暗了燈光。
    "需要什麽請小姐隨時按鈴。"
    服務員指了指牆上的服務按鈕，隨後一臉恭敬彎了個腰便出去了。
    林星野點點頭，從包裏取出一本醫學期刊。
    等人離開後，她立刻檢查了休息室各個角落…
    沒有明顯的攝像頭或監聽設備，門鎖也正常。
    或許...真是她多心了？
    射擊場上，宋宇辰在厲言澈指導下戴上護目鏡和隔音耳機，動作笨拙卻認真。
    林星野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弟弟安全無虞，這才放鬆下來。
    連日來的疲憊漸漸湧上來。
    休息室溫度適宜，沙發舒適得讓人昏昏欲睡。
    林星野將期刊放在膝上，閉上眼打算小憩片刻。
    不知過了多久…
    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然後是門把手緩慢轉動的聲響。
    林星野的睫毛幾不可察地顫了顫，但呼吸節奏絲毫未變。
    門開了，又被輕輕關上。
    來人刻意放輕腳步，卻掩不住那股越來越近的淡淡香氣…
    是厲言澈。
    林星野在心底計算著距離，五步、四步、三步...
    那股氣息停在了沙發前，她能感覺到一道目光正灼熱地掃過她的臉、頸項、鎖骨，最後又回到唇上。
    "真美..."
    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帶著病態的迷戀。
    接著，一道陰影籠罩下來。
    林星野通過眼皮感知到光線的變化，他俯身了。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距離近得能數清彼此的睫毛。
    林星野的指尖在期刊下微微收緊，隨時準備反擊。
    當那隻手即將觸碰到她的臉頰時，林星野猛地睜眼，精準扣住厲言澈的手腕。
    窗簾不知何時已被拉上，昏暗的光線中，厲言澈的臉近在咫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變成玩味的笑意。
    "原來姐姐沒睡著啊。"
    他絲毫沒有被人抓包的尷尬，聲音依然清朗悅耳。
    "怕你著涼，我正要給你蓋毛毯。"
    林星野甩開他的手，迅速拉開距離，她緊皺著眉開口問。
    "毛毯呢？"
    厲言澈攤開空空如也的雙手，他歪著頭，表情無辜得像個惡作劇被抓的孩子。
    "忘在更衣室裏了，姐姐警惕性真高，不愧是哥看上的人。"
    林星野站起身，環顧四周，卻不見弟弟的身影。
    "宇辰呢？"
    "姐姐怎麽嘴裏一直是宋宇辰。"
    厲言澈突然沉下臉，聲音裏帶著幾分委屈。
    "同樣比你小，同樣是弟弟，我也可以的。"
    這句話讓林星野渾身發冷。
    不是因為它暗示的曖昧，而是其中包含的病態邏輯。
    他將自己與宋宇辰在她心中的地位做了扭曲的對比。
    "厲言澈。"
    她直視他的眼睛，厲聲開口詢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昏暗的光線下，厲言澈的表情變得模糊不清。
    他向前一步，將林星野逼到落地窗前，厲家的身高很有優勢，一米八三的厲言澈幾乎將她整個覆蓋。
    "我想知道...姐姐為什麽這麽討厭我？"
    "我不討厭你，隻是不喜歡跟陌生人這麽親近。"
    厲言澈突然笑了，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姐姐誤會了。我隻是...太孤獨了。"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脆弱，仿佛剛才的強勢從未存在。
    "我從小在京市長大，父親雖然表麵疼愛我，但我知道厲家的接班人一定不是我…而是身為長子的厲瀛舟。"
    林星野沒有心軟。
    醫生的直覺告訴她，這種快速切換的情緒狀態極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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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應該找專業的心理醫生。"
    "好啊…一定要找醫生的話，可不可以找姐姐呢。"
    "宇辰在哪？"
    她沒回答他而是再次問道，語氣強硬。
    厲言澈沒有回答她，反而又向前一步。
    這次距離近得令人不適，林星野能聞到他呼吸裏淡淡的薄荷糖味道。
    "姐姐的氣息很讓人安心，我很喜歡…姐姐可不可以喜歡我？哥有的我也有，而且我還比他年輕…"
    露骨的話語讓林星野瞬間繃緊了神經。
    當厲言澈再次俯身靠近時，她毫不猶豫地揚起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休息室內回蕩。
    厲言澈白皙的臉頰上立刻浮現出清晰的五指印，紅得刺目。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
    然後，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厲言澈笑了。
    不是憤怒的冷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
    他抓住林星野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發燙的臉頰上。
    "隻要姐姐開心，怎麽打我都行。"
    他的聲音輕柔得像在說情話，眼中閃爍著病態的光芒。
    "疼也是姐姐給的，我喜歡。"
    林星野猛地抽回手，後背一陣發寒。
    她立刻識別出這種反應，受虐型人格障礙混合偏執型依戀，極可能還伴有邊緣型特質。
    網絡用詞俗稱"病嬌"。
    這不是簡單的青春期迷戀，而是嚴重的心理疾病。
    "你該去看醫生了。"
    "我說了，如果是姐姐的話，我很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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