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陸家長女,通齊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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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康,陸府正廳,吳澤軒剛坐下,陸瑤便端著茶盞走了進來。她今日顯然精心打扮過,眉眼含笑,在他對麵落座。
    “我還以為吳將軍當上駙馬後,就不會再來陸府找我玩了呢!”
    她將茶盞輕輕推到他麵前,語氣裏還帶著幾分調侃。
    “女郎說笑了,我這駙馬當的也是情非得已。要是有的選,誰願意給那剛獲輔政大權,就明裏暗裏的找了十多個麵首的老公主去賠笑臉啊,那不是自討苦吃嘛。”
    “這仕途真就如此重要嗎?哪怕……要委身於那老女人,也無所謂嗎?”
    陸瑤的聲音微微發顫,指尖也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越說越激動,到了後麵甚至不顧身份地站起身,連茶盞都被衣袖帶翻。
    “明明……明明我也不差呀,娶了我……我們陸家也可以對你仕途有助力的……你為什麽從不考慮呢?”
    吳澤軒望著陸瑤泛紅的眼眶,一時語塞。他不過是前幾月在玄武湖上順手救了個落水的姑娘,哪知道竟是吳郡陸氏家主陸琿的掌上明珠。
    更沒料到,自那以後這位陸家女郎就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三天兩頭找各種由頭往他跟前湊。
    “我娶公主還真不是為了仕途……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女郎早晚會明白的。”
    “忠於天子就要娶公主嗎?我父親也忠於天子,可……”
    陸瑤話音未落,廳門突然被推開。身著親兵甲胄的陳禹辰將洛陽發來的電文藏在袖中,快步走到吳澤軒麵前。
    “將軍,又發現有通齊嫌疑的人了,白將軍請您速速去朱府與他匯合。”
    吳澤軒微微頷首,而後起身對陸瑤道
    “抱歉女郎,眼下我還有些公務需要處理,改日我再帶些……額……西域的點心,向你賠罪。”
    說罷,他便跟在陳禹辰的身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陸府。
    ……
    另一邊,收到消息的朱淩鈺親率禁軍,馬不停蹄地殺向朱府。
    等到了朱府外,朱淩鈺見府內無一人出來迎接不說,竟然還敢緊閉大門,做出一副頑抗到底的架勢。他冷哼一聲,手指朱府對身旁的秦逸說道
    “這朱家不愧是百年望族,頭就是鐵,覺得已經可以不把我們這些手握兵權的暴發戶放在眼裏了。今兒非得讓他明白一下,我這頭可比他還鐵!”
    話落,他剛要命禁軍去把前些日,桓褚謀反時造的攻城錘給推來時,秦逸搶先一步製止道
    “且慢。”他右手探入懷中,取出一包用油紙裹著的炸藥,“右丞早有準備。”
    說著,他已利落地將炸藥安置在門樞處,引線在石階上蜿蜒如蛇。平叛那日便已見識過火炮威力的禁軍們,一聞到火藥那熟悉的味道,便不約而同後退半步,唯有秦逸不緊不慢地掏出打火機來。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朱府那曆經百年風雨的大門在硝煙中轟然崩塌。朱淩鈺負手立於階前,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緩緩抬起右手,身後千餘名禁軍頓時如潮水般湧入院中,鐵靴踏碎青磚的聲響與驚惶的哭喊聲瞬間撕裂了午後的寧靜。
    “放肆——你們都給本宮滾出去!這裏是朱府,誰允許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擅自闖入的?!”
    發髻散亂,珠釵斜墜,活像個市井潑婦般踉蹌奔出。她赤紅著雙眼,指著滿院橫行的禁軍厲聲尖嘯。
    當她瞥見兩名禁軍正拖薅著朱岷的衣領,將他向屋外拖時,桓祈頓時瘋了似的撲上前去,對著禁軍是又抓又咬。
    禁軍忌憚她公主的身份,皆不敢出手阻攔。可朱淩鈺卻並不在乎,他已躋身於楚廷權力的中樞,最是清楚這些非皇後所生的公主在現下的楚國是一抓一大把,除了有個名頭外,狗屁不是。
    朱淩鈺一把扯過瑟縮在廊柱旁的朱府管家,讓他帶著秦逸先去把其恩人給救出來,而後從腰上取下電棍來,朝著桓祈肋骨處就是一棍。
    “啊——”桓祈突然渾身劇顫,整個人如斷線木偶般轟然倒地,就連四肢也不受控製地痙攣抽搐。
    “將他們都帶到正廳中,我要問話!”
    ……
    “冤枉啊白將軍,我們朱家世代忠良,怎麽會和通齊的賊人有勾結,這中間一定有誤會呀,還望白將軍能明查!”
    朱祜跪在地上,對著朱淩鈺連連叩首。自新君登基以來,他見過有太多的同僚,都被其以通齊的罪名而帶走調查,最後在嚴刑拷打中被迫承認自己那莫須有的罪行。
    見朱淩鈺始終是無動於衷,他又連忙命下人從庫中抬出一箱子金餅來,準備獻予其,權當交個朋友。
    可還不等他開口,朱淩鈺便先一步大喝道
    “看看,都看看,還說你沒有通齊,這一箱子金餅就是你朱家的罪證!”
    朱祜還以為對方是沒懂他的意思,趕忙解釋道
    “不不不,將軍誤會了,這箱子金餅是我們朱家的,是我打算給將軍的一點心意!”
    朱淩鈺點點頭,待其剛鬆一口氣,卻突然“啪”地一掌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
    “大膽!你個亂臣賊子,竟敢用陳蒨送給你的金餅向我行賄,試圖收買當朝右衛將軍,真是膽大包天!”
    朱祜被擠兌的是欲哭無淚,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對牛彈琴一般,無論自己說什麽,等落入對方耳中後,都會被曲解成另一種意思。
    可朱淩鈺卻是懶得去管朱祜怎麽想,他巴不得楚國是越亂越好,方便他早日完成家主交代的任務。
    “來人,將朱府上下盡數打入天牢,聽候發落。至於朱祜,先將其軟禁於朱府中,等我上奏天子,罷免他的官爵以後再行處理!”
    “我看誰敢!”
    朱祜現下才算明白,這朱淩鈺根本就不是奔著敲竹杠來的,他要的是鏟除異己,吞並朱家。今日這場局,從一開始就是不死不休的死局。
    “依楚律,凡控告我朝子民,須有人證物證才行。將軍想用一箱金餅,就定我叛國之罪,想必有失公允吧!
    我朱家能立足百餘年不倒,根基可不是你一介靠女人上位的寵臣可以撼動的!我門生故吏遍布天下,我叔父仍居司空之位,將軍若不想仕途就此毀於一旦的話,還是拿上金子,快些離開的好!”
    朱淩鈺手指微動,腰間佩劍出鞘的瞬間,整個人已如鬼魅般閃至朱祜麵前。冰冷的劍鋒緊貼著朱祜的喉結,以至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刃口傳來的森然寒意。
    “陛下登基伊始便下旨,予臣和左衛將軍吳澤軒,在調查齊國細作之事上,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一切有嫌疑者,無論其身份高低,都可就地處決,事後哪怕冤殺,也概不追究!
    門生故吏遍天下如何,百年不倒又如何?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這一劍下去,那便皆是過往雲煙罷了!
    但是我這人最講道理了,沒有證據我就給你創造證據,丹陽尹不是管我要人證嗎,我這就您弄來。”
    話音剛落,他便對侍立於門口的禁軍吩咐道
    “把朱岷拖到院中,好好“招待”一番,直到他自願指認他的父親朱祜是通齊叛國份子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