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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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彌察覺到陳蒨麵上那滔天的暴怒竟如退潮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帶著幾分探究的玩味。他心頭猛地一跳,隨即趨步上前半步,躬身拱手,聲音裏藏著難掩的急切:
    “陛下,此女言辭雖桀驁,透著股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禮,可細品之下,倒藏著幾分未經雕琢的稚拙坦誠。”
    說到此處,顧彌刻意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往崔紹芸立著的方向掃過,直到那眼神裏的暗示明晃晃落進陳蒨眼裏,才緩聲繼續道:
    “不似有些人,慣會揣著心思趨炎附勢,把油滑當聰慧。再者,她敢在陛下跟前說真話,這份不怕觸怒龍顏的膽氣,便是遍數天下,也難尋第二人。
    陛下何不破例留她一次?說不定這丫頭的性子,恰合了陛下的心意呢?”
    話落,陳蒨臉上依舊是那副看玩物般的淡漠神情,打量著殿中那三個一眼看去,就像是剛從精神病院裏放出來的神經病。
    而張茹早已按捺不住,耐心被磨得一幹二淨。她往前快步走了兩步,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指著陳蒨質問道
    “陳蒨你少在這兒裝模作樣!玩什麽欲擒故縱釣我注意力?真當自己是塊香餑餑了?我跟你說,今兒個我給你臉,才給你這一次廢後的機會,可別給臉不要臉啊!
    你以為離了你,我還找不著下家?識相點就順著台階下,不然這天下的皇帝是誰可還不好說呢!”
    “那朕要是不要這個臉呢?你個婊子養的還想做什麽?還能做什麽?偷拍個小視頻,在編一個小作文,然後給朕掛到網上?”
    陳蒨這話一出口,雖在旁人聽了並沒什麽的,可落到張茹耳中,卻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她先前那股子囂張跋扈的勁兒,竟瞬間散了大半,連挺直的脊背都悄悄垮了幾分。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朕是大魏天子陳蒨,你來此之前,不就已經知道朕是什麽人了嗎,怎麽還明知故問呀?”
    看著陳蒨麵上譏諷的表情,張茹那久不使用的豬腦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猛地往後踉蹌了兩步,雙手死死攥著衣角,聲音發抖,帶著難以抑製的驚慌道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你跟我一樣……你也是……”
    話沒說完,她的牙齒已經開始不受控地打顫,眼裏滿是難以置信的恐懼,仿佛瞬間撞破了最可怕的秘密。
    “不能殺我……我可是大女主……對大女主,縱使你是天子,也要講規矩,不能隨便殺人,尤其是我這樣的大女主!”
    “規矩?”這兩個字剛落,不僅陳蒨眉梢染了絲譏誚,連身旁的崔紹芸、崔紹謙等人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蕭然強壓著笑意上前兩步,抬腳便踹在張茹腿彎處。那力道雖說不大,卻足夠讓她膝蓋一軟,差點跪伏在地。
    “在大魏境內,禦座之上的天子就是規矩!陛下哪怕是一絲情緒的流露,都是整個帝國的最高旨意!”
    顧彌這才剛剛察覺到,自己這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了不說,還把皇後給得罪死了。此刻的他惡狠狠地瞥了一眼地上趴著的張茹,想死的心都有了。
    “顧彌呀顧彌,你丫還真他媽是一條傻狗,蠢得就好像你媽再生完你後,把孩子扔了,給胎盤養大了,朕給你這活命機會,你也是不頂用啊!”
    陳蒨那滿含殺氣的話語剛落,顧彌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腿一軟便直挺挺地跪趴在地上,雙手撐著冰涼的地麵,腦袋“咚咚”地往青磚上磕,嘴裏不停念叨著“陛下饒命”的話,額頭很快就滲出血跡。
    陳蒨瞥了眼他這副狼狽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聲冷笑溢出唇間,隨即懶得再看,直接轉頭對張櫟問道:
    “張櫟,江南各郡的回信到了嗎?他們那邊,事情辦得如何?”
    “回稟陛下,已全部按照您的吩咐,解決幹淨了。眼下這建康城中就算是血流成河,也不會波及到地方的!”
    “那朕就放心了,把這倆老東西帶出去,族滅!至於地上躺著的那位嘛……效趙傾然舊例處理!”
    隨著陳蒨話音落下,殿內甲士便如離弦之箭般上前,大手剛要扣住三人臂膀,張茹卻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瘋貓,一邊尖聲大叫,一邊對著殿內所有人開始無差別哈氣起來。
    “啊——別碰我——你們這群下頭男!我要告你們騷擾,再給你們掛到小紅豬上網暴你們,讓你們社會性死亡!還有你陳蒨,你不得好死!像你這種不遵守規矩的下頭男,早晚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聽著這謾罵,陳蒨非但沒惱,反倒來了興致,慢悠悠從禦座上站起身。他眼尾掃過一旁氣得渾身發顫的崔紹芸,伸手將人穩穩摟進懷中,指尖還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撫。
    待哄好了自己的小丫頭後,他這才轉回頭看向張茹,語調漫不經心,卻帶著刺骨的冷意。
    “就算朕按魏律來,也一樣能弄死你這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就比如說——大不敬!”
    說罷,陳蒨便不再看殿中鬧劇,手臂緊了緊懷中的崔紹芸,轉身便朝後方寢殿走去。
    “張櫟,現在就動手吧,我希望明天一早就能看見地上那個蠢豬像個稻草人一樣,被插進木樁裏。”
    “請陛下與皇後放心,臣一定讓這張女郎度過永生難忘的一夜。”
    等陳蒨和崔紹芸回寢殿休息後,張茹便像一攤爛泥般,被張櫟帶人拖到地牢內,當她看見那根沾著上一個受刑者幹涸血漬的橡木樁時,褲襠瞬間洇出腥臭的濕痕,忽地開始掙紮起來。
    張櫟向來是平等的對待每一個陳蒨不待見的人,對張茹自然是也不例外。隻見他身形微頓,隨即飛起一腳,精準落在張茹的脖頸上。
    瞬間,張茹就像條斷了脊梁的野狗般癱在青石地上,再無掙紮的能力。她那張敷著厚粉的臉此刻糊滿鼻涕眼淚,在眼角拖出兩道汙黑的痕跡來。
    “饒…饒命…”
    張櫟冷眼在旁看著,不以為意地朝旁邊的甲士們吩咐道
    “行刑!”
    當削尖的木樁抵住肛口時,張茹發出殺豬般的嚎哭。
    第一錘落下時,木樁刺破皮膚的噗嗤聲混著張茹的尖叫同時炸開。她那醜惡的嘴臉瞬間扭曲成惡鬼狀,嘴咧到耳根,涎水混著血絲從嘴角瀑布般垂落。
    第二錘接踵而至,能清晰聽見脊椎骨碎裂的哢吧聲,她像條被釘住的蚯蚓般劇烈抽搐,發髻散成亂草。
    ……
    第五錘砸下時,木樁已經貫穿腹腔。張茹的慘叫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嗚咽,她浮腫的眼皮瘋狂跳動。
    而刑吏則在此時故意放慢速度,開始輕輕旋轉起木樁。張茹突然翻著白眼狂吐起來,晚飯混著血塊噴了滿胸。
    隨著木樁從肩胛骨穿出,張茹的身體像破布娃娃般掛在刑架上。她塗著丹蔻的手指還在神經質地抽搐,被血染紅的嘴唇開合著似乎想求饒,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