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當時隻道是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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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山清晨,薄霧未散。
    陳林推開房門時,令狐衝正坐在台階上揉著肩膀,齜牙咧嘴地吸氣——昨晚嶽靈珊和任盈盈的“混合雙打”顯然沒留情麵,他後頸上還留著兩道紅痕,衣領歪歪斜斜地掛在肩上,活像個被揍了一頓的醉貓。
    “喲,令狐掌門,大清早就這麽狼狽?”陳林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笑。
    令狐衝抬頭,見是他,立刻擺出一副“我很好”的表情,強撐著笑道:“陳兄見笑了,昨晚……呃,練功時不小心扭到了。”
    陳林挑眉:“練功?練的是‘跪搓衣板神功’吧?”
    令狐衝幹咳一聲,正要狡辯,卻見陳林忽然斂了笑意,神色罕見地認真起來。
    “令狐兄,我要走了。”
    令狐衝一愣,隨即擺擺手:“回蜀中?還是去江南?沒事,反正你閑不住,過幾個月肯定又跑來華山蹭酒……”
    “不是。”陳林搖頭,目光沉靜,“我要去做一件事,做完就得離開……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令狐衝的笑容僵在臉上。
    晨風穿過庭院,卷起幾片落葉。陳林站直身子,鐵劍在腰間輕晃,映著晨光泛出冷冽的色澤。
    他難得沒有嬉皮笑臉,隻是平靜地看著令狐衝,眼底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一字未提。
    令狐衝終於意識到,陳林是認真的。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成了玩笑:“怎麽,終於惹上惹不起的人了?要不要兄弟幫忙?”
    陳林低笑一聲,搖搖頭:“不必,我的路得自己走。”
    他頓了頓,又道,“令狐兄,保重。”
    令狐衝心裏莫名一空,可還沒等他細想,陳林已經轉身大步離去,背影在晨霧中漸漸模糊。
    他下意識追了兩步,喊道:“喂!至少告訴我你去哪兒啊!”
    陳林沒有回頭,隻是抬手揮了揮,聲音隨風飄來:“江湖路遠,有緣再見!”
    令狐衝站在原地,撓了撓頭,嘀咕道:“神神秘秘的……”
    他以為這不過是又一次尋常的分別,就像過去無數次那樣——陳林總會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帶著一壺好酒和滿肚子稀奇古怪的故事回來。
    很多年後,當令狐衝已是名震江湖的五嶽掌門,當他終於從任我行口中得知陳林獨自上了黑木崖、與東方不敗同歸於盡的消息時,他才恍然驚覺——那日清晨,竟是永別。
    他獨自登上華山之巔,拎著一壇陳林最愛的烈酒,對著雲海沉默良久。
    “陳兄……”他苦笑一聲,仰頭灌下一口酒,辛辣嗆得眼眶發熱,“你當時若直說是去拚命,我定會跟你一起的。”
    可那時,他隻當是一次尋常告別。
    山風呼嘯,吹散酒香。令狐衝忽然想起許多往事——陳林在封禪台上替他解圍時的壞笑,在酒窖裏和他醉醺醺地唱跑調的歌,甚至最後告別時那句輕描淡寫的“保重”……
    當時隻道是尋常。
    他舉起酒壇,傾酒入崖。
    “敬你。”
    ——————
    黑木崖下,暮色沉沉。
    任我行負手立於山腳,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抬頭望著那高聳入雲的險峰,眼中閃過一絲焦躁。
    “教主,我們……”向問天欲言又止。
    任我行冷哼一聲:“等。”
    他已經等了三天。
    原本,他計劃帶著令狐衝和任盈盈一同殺上黑木崖,奪回日月神教。
    可如今,令狐衝被嶽靈珊和任盈盈的“修羅場”纏得脫不開身,而自家那個“乖女兒”更是天天在華山跟令狐衝打情罵俏,完全忘了親爹的大業。
    無奈之下,他隻能帶著向問天硬闖黑木崖。
    結果……慘敗。
    東方不敗的武功比傳聞中更加恐怖,那繡花針快如鬼魅,任我行的吸星大法甚至碰不到他的衣角。
    若不是向問天拚死相護,他恐怕連逃下山的機會都沒有。
    “陳林……真的會來?”向問天低聲問。
    任我行眯起眼:“他一定會來。”
    夜色漸深時,山道上終於傳來腳步聲。
    陳林一襲青衫,腰間懸著那柄鐵劍,步伐沉穩地走來。
    他神色平靜,仿佛隻是來赴一場尋常的酒宴,而非生死之戰。
    任我行盯著他,忽然笑了:“陳少俠,老夫等你多時了。”
    陳林淡淡道:“任教主,久等。”
    向問天忍不住道:“陳少俠,東方不敗的武功已臻化境,我們二人聯手尚且不敵,你……”
    陳林沒回答,隻是看向任我行:“地圖。”
    任我行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上麵詳細標注了黑木崖的機關暗道和東方不敗的居所。
    他沉聲道:“東方不敗修煉《葵花寶典》,如今已……不男不女,但武功之高,遠超想象。你我三人聯手,或許……”
    “不必。”陳林打斷他,收起地圖,“我一個人去。”
    任我行一怔:“什麽?”
    陳林已經轉身朝山上走去,背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孤絕。
    向問天急道:“陳少俠!東方不敗絕非一人可敵!你這是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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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林腳步未停,隻留下一句:“那就赴死”
    任我行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一生狂傲,自詡天下無敵,即便敗給東方不敗,也從未真正服氣。
    可此刻,他看著陳林獨自上山的背影,竟第一次感到……敬佩。
    “教主,我們難道就這麽看著他去送死?”向問天咬牙道。
    任我行沉默片刻,忽然大笑:“好一個陳林!好一個‘獨上黑木崖’!”
    他笑聲漸止,目光深邃:“向兄弟,你記住今日——這世上,真有俠義之人。”
    向問天握緊拳頭,心中翻湧。
    他曾以為,江湖中人無非爭名逐利,即便如令狐衝那般灑脫,也終究難逃兒女情長。可陳林……
    他明明可以不管這閑事。
    他明明可以等任我行召集更多高手,一同圍攻。
    可他偏偏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獨自一人,直麵東方不敗。
    “陳少俠……”向問天低喃,眼中竟有些發熱。
    黑木崖的山道上,陳林的青衫早已被鮮血浸透。
    他左手握著一柄尋常鐵劍,右手五指間翻轉著三枚令牌——東廠的玄鐵令、錦衣衛的鎏金符、六扇門的黑木牌,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攔住他!"
    日月神教的守衛們如潮水般湧來,卻在看清那些令牌的瞬間出現了微妙的分化。
    幾名眼神閃爍的教徒悄然退入陰影,腰間隱約露出官製繡春刀的輪廓。而更多的狂熱教徒則怒吼著衝上前來,長劍在陽光下劃出森冷弧線。
    "鐺——"
    陳林的鐵劍以一個最基礎的格擋架住三柄長劍,手腕一翻,劍鋒順著對方兵刃滑出,精準地刺入最前方教徒的咽喉。
    沒有華麗的招式,隻是最簡單、最致命的劍術基礎。
    "就這點本事?"陳林甩去劍上血珠,抬腳踹開一具屍體,"東方不敗就養了你們這些廢物?"
    他的步伐始終未停。每一步踏出,劍鋒就帶走一條性命。刺、撩、格、擋,這些最基礎的劍招在他手中化繁為簡,每一劍都精準地找到對手最薄弱的防守間隙。
    "結陣!"
    七名黑衣教徒突然結成北鬥陣型,劍光如網籠罩而來。
    陳林冷笑一聲,鐵劍突然變招為"撩",劍尖自下而上劃出一道新月般的弧光。最右側的教徒慘叫一聲,持劍的右手齊腕而斷。
    血雨中,陳林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他的劍法越來越快,卻始終不離基礎。一個"格"擋住斜刺來的長劍,隨即"刺"穿對方心窩;側身避過劈砍,反手一記"撩"切開敵人腹部。
    山道上的屍體越來越多。陳林的呼吸也開始粗重,左臂被暗器劃開的傷口不斷滲血。但他握劍的手依然穩定,眼神反而愈發清明。
    "讓開。"
    當這個聲音響起時,廝殺的教徒們如蒙大赦般退開。
    陳林抹去臉上的血跡,看著擋在最後的四位堂主——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日月神教最後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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